徐三心里很是矛盾,自家的财宝被别人当垃圾一样的胡乱派送,他怎能不恼。最开始还可以安排人马围困四周,让所有得了金元宝的人不能脱身。可是时间稍微一长,他就有点压制不住了。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一个人的无论忠诚也好,信仰也罢,或者说的更直白一些,所有的这些可以用来衡量一个人‘品质’如何的标准,其实都是有价值的。有的人或许一碗白米饭就可以被收买,有的人或许万两黄金才肯屈服,有的人或许被对手‘虎躯一震’,‘王八之气’随便的辐射一下,就会死心塌地拜服。
其实任何誓言都是可以被收买的,任何人都是可以被诱惑的,无非价码高低不同罢了。人不会变,只是因为受到的诱惑还不够。
转过头来,徐三掌握的这一票百十来号的人马,原本是他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拉拢起来的一支铁杆死忠‘精英’匪徒,所有人都向他宣誓效忠,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他徐三哥没有本堂堂主拓拔祟喜。
而且因为有这样的一支铁杆死忠亲信,徐三一向也颇为吃得开,名头也是最响。
可是他忽然间发现,这些所谓的铁杆死忠亲信,其实都是假象。一锭金元宝打不动,两锭呢?三锭呢?四锭五锭六锭七锭……
他的亲信,原本都听从他的吩咐,把守在各个咽喉路口,一边擒捉混到金元宝的镇民,一边随时候命等他的号令去擒捉同福客栈里那个小毛贼。
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人人守序,个个听命。可是随着同福客栈内派送金元宝的火热场面的冲击,随着一堆又一堆金灿灿明晃晃随便捞一把就够一辈子吃喝玩乐的财宝不断往外派送,有人动摇了。
动摇了,队伍就难带了。
出来当强盗,入匪帮,最终的目的还不都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顿顿有酒有肉,餐餐有大白馒头,想女人就有女人,过逍遥快活日子。
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活着,还不都是不甘穷苦一辈子,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衣锦还乡。
谁人的理想,又会是做一个有抱负的强盗头子啊!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今天你杀了别人,指不定明天就被别人杀。有路子既能一辈子逍遥快活,又可以摆脱这种没有归途的死路,谁就真的傻了吧唧,有福不享去给人当炮灰啊。
金元宝。一堆又一堆,货真价实的好东西,能换来一生荣华富贵的好东西。这样的好东西就在眼前,唾手可及,堆起笑脸说句吉祥话给人磕个头,如此简单的几步动作之后,便可无限度地拥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不心动?你不行动?
呸——
呸你个一脸臭狗屎的!
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死开!滚走!抢老子的?老子……妈的,老子不跟你王八蛋一般见识,老子再去善财童子那里求就是了!
傻/比——
一帮二五仔的傻/比!
妈的,谁生下来就乐意作践自己,乐意给人当牛做马,乐意给人当炮灰使唤,乐意让别人呼来喝去?
妈的,老子稀罕你手里那一点东西,你能求来金元宝,老子照样也能求来。
于是乎,等到徐三和他的左膀右臂埋伏在外,忽然察觉进入同福客栈里打秋风的贪财鬼人数越来越多,已经爆满到整个村镇的人全都赶了来,聚拢在客栈前方的排队人龙布满了整条街道。等他们反应过来情况太不寻常时,赫然在人堆里发现了不少手下弟兄们的身影。
这些混蛋家伙,一个个擅离职守,全都夹杂在队伍里,滥竽充数,混取金元宝去了。
而且很有有一些混蛋家伙,身上口袋里装满了金灿灿的大元宝,看样子是要远走高飞,再也不当强盗玩了。
徐三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他不傻,接二连三的人捧着一堆堆的大元宝离开客栈,他早就看出来事情不寻常。他猜想客栈里的小贼身上肯定有件储存物品的宝贝,否则他们只是初来乍到,身边又没有另外的小厮仆人行李车什么的,这么多的金元宝能随身带多少。
他回忆起一段失踪多年老帮主有关的秘辛,传言当年开创了沙蛛帮的老帮主沙无忌,就是得到了一件仙人法宝,能够搬山吞海,储藏海量物品。当年沙无忌得了这样一件奇宝之后,立刻便隐迹山林,寻了一处秘密所在参详此宝物。
后来老帮主究竟是否参透了那奇宝无人得知,但是帮中秘闻却是老帮主失踪那一年,突然遭到了当世四大武林宗主的围攻,力战不敌,重伤遁逃,从此杳无人迹。
此子身上显然便是有这样一件奇宝。
而且此子大派送出来的那些大元宝个个货真价实,都铭刻有沙蛛帮的独门印记,似乎是沙蛛帮老巢的宝库全都给他偷了出来。
他被堂主拓拔祟喜紧急调派此间之时,曾经多方打听,隐约有听闻沙蛛帮老巢发生剧变的消息,更有不确切消息指认,本帮五大堂主齐聚老巢,打通崩塌的老巢入口,从老巢内出来时,似乎有七个人,其中就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五大堂主对那年轻男女非常尊敬。
更有传言那个神秘出现在帮中的年轻男子,乃是老帮主沙无忌的亲传弟子,乃是专门回来收服沙蛛帮,重新整合帮中势力……
对于这些无法证实的传言,别人是否相信他管不着,但是他自己却是持怀疑态度的。
一切只因为,他手中早在十多年前就掌握了一个天大秘密,一个关于老帮主沙无忌的秘密。
“乾坤袋原来在他手中!”
徐三带了于众大步流星向客栈内冲入,暗地里伸手入怀,却将一枚样式奇特的玉饰挂件紧握在了手里。
攥紧的拳头微微在颤抖,似乎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尖利的指甲从指端悄无声息钻出,又悄无声息刺入掌心肉里,腥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子,不管你真正的身份是谁,今日老子要收了你,好好一件吞吐天地的无上奇宝,被你用来储藏这些黄白之物,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受死吧——”
……
“老流氓,你真的决定要动用分身下去?是不是太急躁了些?”
“焰儿,难道你想让我被一个坑连续绊倒两次啊!上次是咱们两个运气好,有机会从容施展奸夫淫妇珠联璧合贱贱剑,这才将那个小恶贼打落原形,封印了他体内力量,否则那一次咱们就该被天庭刑罚使抓住把柄,被那些恶棍狠狠修理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走老路,再被那小恶贼咸鱼翻身,我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啊——”
“行了行了行了!废话如此之多,一点都不顾及别人心里感受。你个老死货,老娘才攀上二重巅峰,正卡在紧要关头,你却还要分心二用,去修理那个小蝼蚁。哼,你心里到底作何想,别以为老娘不知道!”
“焰儿,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是担心那小恶贼咸鱼翻身,哪些小蝼蚁虽然个体力量不值一哂,可是小恶贼偏偏能够激发出来他们体内的祈愿之力。祈愿之力的威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恶贼记忆完整,对祈愿之力的运用可说是轻车熟路,万一真的给他凝结出来一枚愿力果实,道法万千,无可生有,一可生二,二可生三,三生万物……我……我真的不是想要逃避你啊……”
“德行!那么紧张干什么!咱们借用这玄妣之门的无上术法,阴阳同修,天地化一,最紧要所在便是同心协力。咱们不管是谁先攀上第九重巅峰,另外一半都会共享造化,同修真身。”
“焰儿,我懂的——”
“懂的就好!就怕你心有计较,还在暗自提防于我!”
“焰儿,我钱多多虽然不是什么伟岸奇男子,可是男人一诺重过千钧,有朝一日便是你独自攀上九重巅峰衍化真身,我也只会欣喜,绝无一句怨言。”
“好了好了,老娘现在都成了你的人了,还有什么你呀我呀的,去吧去吧,好好干,想干什么就快点去干,干完了回来加倍干老娘,老娘今日若是卡住在二重巅峰无法突破的话,哼哼,可别埋怨老娘我折磨你!玄妣之门现在属阴,老娘才是主宰,玩不够一百零八式花活,你休想闲下来。”
空气中一阵瀑布汗。
“干——”
……
再坚持一把,再掏这最后一把,妈呀,最后一把,这是最后一把,不管了,妈呀,坚持住,一定坚持住!嗯嗯,祈愿之力,浓度还是不够啊,要凝结成为愿力果实,祈愿之力的浓度还是不够啊!
不过差不了多少了!或许再有多出一个人的愿力供奉,就可以达到要求。
该死!
精神力消耗的太快了!
苦啊——
早知道会如此艰难,老子干嘛要将所有的财宝都收进乾坤袋内里洞天之中,该死的幻术禁制,每次都要跟老子玩新花样,折磨老子。
不过,老子不怕你玩花样,老子早就不怕这些了。可笑,实在可笑,翻来覆去的就这么点内容,烦不烦啊,来点新鲜的刺激哥一把也好啊!这次给老子弄些软妹子跳跳钢管舞神马滴也行啊,老子保证让你困住。
嘿嘿嘿……
曹天又一次催动全身精力,伸手到乾坤袋内,准备再掏一部分金元宝出来。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这是第几次伸手入袋,强行冲破幻术禁制的束缚进入乾坤袋内洞天之中。唯一让他体味深长的感受,无疑便是每次精神体冲入幻术禁制形成的虚幻世界里时,所遭受的那种生不如死,死去活来的痛苦折磨。
最让他发疯的事情,无疑就是举起屠刀向亲友斩落这样的场面了,而最让他抓狂的场面,无疑就是他化身绝世大淫魔,将魔爪伸向自己的父母这种变态恶心场面了,最让他愤怒的场面,无疑就是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一个又一个的被千人骑万人干,绿帽漫天飞这样的可恶场面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次次场景各不同。
每一次都是一场心理煎熬,一场足以让人崩溃迷失的向灵魂最深处发出的拷问声音。曹天早就疯了!
他的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那一种疯,是疯狂,是明明知道被人陷害了但却找不到仇人无处可以倾泻愤怒,他誓要将仇人撕碎了踩翻了灭绝了,他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一个别人设下的怪圈可就是无法舍弃,祈愿之力是他找回归途的唯一机会,决不能轻易放弃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头蠢驴,围在磨坊边转圈拉磨的蠢驴,眼前被倒挂了一根可口但却永远吃不到嘴里的胡萝卜,但是为了吃到这根胡萝卜,却不得不拼命向前走,向前走。
戾气。
每经受一次痛苦折磨,体内便会淤积一缕戾气。
一点一点堆积出来的戾气让他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
好在身旁一直有依依这样一个心灵志慧的女子,总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拉他一把,将他从可怕的虚幻世界里唤回。
他看到徐三带着人冲进客栈来了!
但是这关键一刻,他必须全力完成最后一掏。眼前这些贪婪的贼,一次比一次的胃口要大,想要让他们继续供奉最纯净的祈愿之力,就必须一次一次的加大派送金元宝的力度。可恶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乾坤袋,给我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