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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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中,最心惊胆颤的无疑便是拓拔祟喜、孙仲、贺虞娇三人,相比之下,牛贲与马三风二人,此刻却是镇定多了。唯一不同,也只是震惊于老帮主功力太过骇人,随手一掌竟有如此滔天威势,比之十年前的功力简直高出两三倍不止。

    心怀不轨的另外三人拜服地上,方才的那点鬼心思顷刻间无影无踪。

    沙老大的突然出现,初时的确吓了他们三个人一大跳,不过随即三人却起了疑心,他们怀疑高台上的那位‘帮主’,不过是牛马二人其中之一在故意暗中捣鬼,安排手下人假扮前来蒙事儿。

    毕竟这沙蛛帮大本营后崖洞另有出口的秘密,他们三个虽然有所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马三风上次对上南黎王家来的那个混蛋时,百十号人竟然留不住对方一人,而且到最后还沦落到被迫炸毁前门出口,靠封死山洞的方式掩住大本营的秘密,才让洞藏的财宝逃过一劫。

    那次事情他们总觉着其中另有圈套,窃以为那多半是牛马二人想要瓜分洞窟内藏宝,使这计策将他们三人踢开。

    这次他们三人明着内讧,暗中却结成联盟,好容易逼得牛马二人开启了洞窟后门,三人本欲在此地先干掉两个老家伙,然后再瓜分了藏宝后各回各家做自己的逍遥山大王。谁曾想到,竟然会遇上失踪十年的老帮主现身。

    孙仲三人都骇破了胆……

    然则这时却有一个微不可察的细小声音嘟哝道:靠!怎么威力最大一个水雷哑火了?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借了一身古怪行头假扮他人狐假虎威的曹天。

    你到怎地,原来他竟是提前制造了许多定向爆破水雷,预先埋设在了那些水坑内。

    曹天还不知道自己整出来的连环水雷阵给五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弟造成的心理冲击,还在暗自懊恼他设计的居中圈一颗威力最大水雷哑火。他这套手法其实也没什么新鲜,接受过自家那位变态强悍的特警大哥特训那些年里,利用现有资源布设陷阱和制造简易热武器,都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的科目。

    搞基建大开发的时候他在沙匪的老窝里觅得了制造猛火药的几样原料,本着科学研究的精神,便动手脚布了个局,在此坐等人来上钩。

    此刻陷阱发威,果然镇住了一众宵小。

    “几位当家的,瞧我这手艺可成?”曹天叫道。

    不过话音才落,他却登时心凉了半截。

    虽然有一颗水雷哑火,不过瞧见五个小弟的神情,知道预期效果已经差不多达到,一时得意忘形,说话时竟忘记了用假嗓音,竟是原滋原味就叫出了声。

    想那前帮主沙无忌,只怕都已经是个年纪五十上下的老家伙,而他曹天,却还是一青春年少的大小伙。两者之间嗓音千差万别,岂能蒙蔽得了他身边之人。若他方才用了假嗓音厚重一些说话,这几人才被他‘神功’所摄,纵然心中有疑,只怕也会错当多年不见,老帮主又老了些。

    那时节他再徐徐图之,用其他手段消弭他们心中的疑惑,以后慢慢再回复真声,到时时间一长,就再也不怕他们生疑了。

    但是这般冷不丁一下出声,不啻是摆明了车马告诉人家,他其实是个假冒的主,是个西贝货。

    果然立刻便听得那牛贲吼道:“帮主你生病了吗?”

    马三风也道:“帮主是否当年内伤仍未痊愈?怎地说话声……”

    孙仲道:“说话声怎样?哼,他根本就不是沙老帮主!阁下究竟何人,竟敢冒充我沙蛛帮帮主之名!”孙仲闻声心中先是一惊,转而又喜。

    一个如此青春年少的声音,怎会是老帮主沙无忌。果然牛马二贼在捣鬼。

    冷声质问的同时,脚下不动声色后撤半步,与两个伙伴站在一起。

    旁边拓拔祟喜、贺虞娇两人见状,立刻也跟上帮腔,都是面色不善起来。这三人同气连枝,已经紧张地抽出随身兵器,呈品字形列阵而立,隐然将牛马二人也视做大敌锁定。

    牛贲大骂:“呔,你们三个翻了天了,狗胆向老帮主亮兵器!”

    马三风道:“大家都不要胡来!帮主他老人家十年前与人相斗,身受重伤,或许真是伤患未复,以至声音走了样,你们怎可怀疑他老人家身份。”

    马三风这时正转身背对了曹天,嘴上大义凛然的在呵斥四个同伴,但是缩在胸前的左手却在连连做着手势。

    牛贲牛眼一瞪,才要喝问他是何意,那孙仲见马三风举动,知他也怀疑那人的帮主身份有假,当即心中有了计较。他怕牛贲冲动之下叫破话头,已经抢声喝道:“不错,帮主他老人家当年受了重伤闭关十年,声线受损也未可知,咱们怎可如此唐突。”一边说,一边向牛贲做了一个暗语。

    拓拔祟喜道:“某愿耗十年功力,为老帮主疗伤。”说话踏前一步,便要向曹天所在方位而去。

    贺虞娇跟上道:“娇娇不才,虽一介女流,今日也要不惜代价替老帮主出一份力。”她这一开口,才知竟是个声音娇媚妖娆的女人。只不过女人长成她这幅尊容,也是在是爹妈造孽,造物主瞎了眼,硬要将春哥凤姐揉捏在一张脸皮上。

    曹天有点儿晕,暗骂自己真是头大笨猪,大蠢牛,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知道自己这沙老大已经是无法再假装下去了。

    他才不信那孙仲所言,讲什么十年前沙老大身受重伤连累坏了嗓子的事,而且这几个人忽然之间全都一反常态要替他疗伤,也只不过是摄于他方才玩的那一手‘神功’,想找机会靠近他之后,再突然发力一起制服他。

    那卷遗冊之中,根本从未提及沙无忌当年受过重伤之事,当然这里面或许是那位沙老大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将自家的丑事白纸黑字写下来的缘故。

    可这世上,那会有受了重伤还能将一个行将就木老家伙的声音残害成一个年轻小伙的嗓音这种好事儿。若然是因伤声音变沙哑变残废这都还有情可原,可人家声音变年轻了变好听了你们不贺喜不赞美,反而要急吼吼帮着将其恢复原状,这又是何道理?

    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才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发动余下机关一举将五个暴力小弟阴死当场,不想五个暴力小弟虎视眈眈向他逼近之际,那牛贲突然大吼一声“何人躲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说话间随手一丢,轰!议事大厅一角已经被他扔出的一把双刃板斧轰下一块大石。

    曹天暗叫一声糟糕。

    不用看也猜得出来,被牛贲发现之人,自然是依依无疑。

    想来这小妮子嘴上乖乖听了他的话去了隐蔽处躲好,却仍旧是担心情郎哥安危,怕他收拾不了此来的不速之客,于是在曹天离开之后,她也悄悄跟了过来。

    这时候其余四人也都发现了依依,都是一齐变色。只不过那孙仲最是直截了当,当即向那马三风喝问道:“马三哥,你当真好计策!拓拔兄,虞娇妹,二位且勿妄动,当心这姓马的在阴我们!”

    “孙仲你何出此言?”

    “嘿嘿,这里可一直都是你的地盘,谁知道再往前走几步,会不会被埋在地下的炸药炸死!上面那贼小子都是你一手策划安排的吧!你故意让他先假扮帮主引大家注意,再令其故意露出破绽来激怒我们,无非就是想骗我们靠近那个高台!二十来岁出头年纪,便能有沙老帮主当年两倍不止的功力,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别跟咱说上面那位其实是帮主他老人家返老还童了!”

    拓拔祟喜骂道:“姓马的你果然卑鄙!刚才你不小心掉进水坑里,多半也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哼,你掌握的地盘你竟然不知地形?你是见我们将你看得紧,故意弄点声响出来好提前给你埋伏好的人打招呼吧!”

    贺虞娇也骂道:“姓马的,你这个薄情郎,负心汉!”

    马三风委屈极了:“我若真有此意我不得好死,我怎会和那人勾结暗害你们,娇娇,连你也不信我?”

    他们四人僵在当场,竟是不动了。

    只是他们这一不动,曹天再要发动其余的机关,四人却不在火力覆盖范围之内,动了也是徒劳无益。他想不到自己的马脚竟然露得如此之多,竟然连埋伏在高台四周的炸药都被那孙仲瞧出,不由得对这些沙匪首领们的智商又有了新的评估。

    曹天自责不已,暗想这是太傲娇于自己那所谓的多出来的数百上千年人生阅历了!此番他才真正领悟到,毕竟多出来的那些个后世经历,对他而言只是‘知道’而矣,绝非真正的生活阅历凝炼而成。

    比起这些真正在刀尖上摸爬滚打的老江湖,他曹天还是太嫩了点。

    眼看那牛贲不顾其他四人的反应,已经直奔依依藏身处而去。

    曹天急眼了,顾不上再感慨和思虑接下来该怎么和这五个失控的暴力小弟周旋。若然依依被那老牛挟持,投鼠忌器之下,这场赌局的最后输家可笃定无疑是他曹某人了。

    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瞧见那牛贲前方恰是那颗哑火水雷的方位,曹天大喝一声一跃而起,身体似缓实急地在空中掠过,一步十米抢在了牛贲正前方。

    “哪里来的野杂种,冒充沙老大,先吃你牛爷爷一板斧再说!”

    那牛贲大吼一声,照准曹天面门兜头就是一斧头。那扇车轮/大小的双刃板斧带着呼啸的烈风,仿佛直接撕裂了空气,一转眼便已经到了曹天头顶之上。

    “曹郎小心!”躲藏在暗处的依依惊叫起来。

    可恶!

    曹天屏住呼吸,仰身一个铁板桥身体硬生生一下折转九十度,整个上身仿佛突然折断了那般。

    呼——

    斧刃几乎紧贴他的肚皮划过。

    牛贲一招失手,却并不气馁。瞅准曹天身形已老,已经绝难有回转余地,不忙收回板斧再斩,反而顺势将身形一拧,屈起比牛腿还粗两圈的胳膊肘,侧身倒卧,恶狠狠向曹天胸口砸下。

    这一下若然砸实在了,只怕便是一块大石板,也都要被他的铁肘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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