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歌妓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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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之后,萧凌终于带着师瑶返回了风行山庄。此刻已是“夕阳近黄昏”了。

    刚进山庄大门,便有一名灰衣弟子前来报信,说是大庄主杨钰清和庄公公正在议事大厅里谈话,让萧凌直接带师瑶前往议事大厅。于是萧凌朝师瑶的几位轿夫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他们朝议事大厅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一顶金黄雅轿落在了议事大厅的台阶之下。萧凌赶紧上前,为师雅掀开了轿门处的金丝门帘。

    巧足轻点,师瑶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下轿来。只见她头缠青丝,身披一件碧绿罗裙;面如鹅卵,手如细葱,肤如凝脂;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庄重而又不失温雅。萧凌不由得看呆了。

    “萧公子,请问前面这座大殿,可否就是贵庄的议事大厅?”不知不觉中,师瑶已经走下轿来。只见她怀抱古琴,柔声问萧凌道。

    “啊?喔,对对对,这里就是议事大厅了!”萧凌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转过身,指着前面的石阶,说道,“这里的石阶容易打滑,师姑娘待会儿上去时可要当心了……”

    “多谢萧公子提醒,师瑶一定会小心谨慎!”师瑶说完,便在萧凌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去。

    ……

    议事大厅里,大庄主杨钰清高坐在主人席位之上。在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身穿宫廷官服、满脸皱纹的人,这就是九渡国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庄公公。庄公公带来的几名小太监,也分坐在他右手边的几个席位上。

    而杨钰清的左手边,则坐着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方方正正的脸庞,结实而壮硕的身躯,浑身上下透射出一股逼人的煞气——这个人就是二庄主方钰霖。紧挨着方钰霖的席位上,坐着一个须发邋遢的中年男人,只见他将一把玄铁重剑背在背后,右手里提着个大酒葫芦,两眼迷离,满面红光,俨然一副酒后未醒的模样——这就是风行山庄的三庄主,也是萧凌的师父张钰滇!张钰滇之后,便是风行山庄五名白衣弟子的席位——分别是邓志峰、唐鹏、张天智、张希和赵白。

    在风行山庄众弟子之中,白衣弟子的身份极为特殊。因为这些白衣弟子资质过人,所以平时除了自己修炼之外,往往也会帮着师父教导其他灰衣弟子的修炼。当然,白衣弟子的数量也极其有限,整个山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邓志峰、唐鹏、张天智、张希和赵白这五人而已。其中,邓志峰和张天智、张希堂兄弟二人是大庄主杨钰清的入室弟子,而唐鹏和赵白则是二庄主方钰霖的入室弟子。三庄主张钰滇一向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自始至终也只收了萧凌一个徒弟,而且从来也不曾抽空教过他一招半式。

    “大师伯,二师伯,师父!”萧凌一走进大厅,便先后朝三位庄主行过礼,然后说道,“我已经把师姑娘带来了!”

    “啊,原来是凌儿你啊!”听到萧凌的声音,张钰滇才微微睁开醉眼,说道,“来来来,为师背后正痒得紧,快来帮为师挠一挠!”

    “是,师父!”萧凌说完,便走到了张钰滇的背后,帮他挠起痒来。

    杨钰清则轻捋胡须,朝师雅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人道唐州城第一乐师师瑶堪比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庄主实在是过奖了!”师瑶略一行礼,便步履轻盈地走到了议事大厅中央的那台琴架前坐下了。“烦问杨庄主,不知师瑶何时可以开始演奏?”师瑶轻声问道。

    杨钰清微微一颔首,说道:“只要师姑娘你不嫌路途奔波,即刻便可开始演奏。要知道,在座的各位听说师姑娘你会来,早已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你的歌声了……”

    “杨庄主说的不错!”右首第一席位上,庄公公满面笑容,说道,“老奴平日在宫里,就常听人说唐州城醉乡楼新来了一位花魁,不仅长得国色天香,而且歌技超群!只可惜,老奴要在宫中伺候皇上,少有出宫的机会,所以一直都未能一睹师姑娘的风采!幸好杨庄主有心,知道老奴平日好乐,所以专程趁老奴造访贵庄时将师姑娘你请了过来……”

    师瑶微微低下头,说道:“惭愧,惭愧!师瑶只不过是一名再平凡不过的歌妓而已,实在配不上公公如此厚爱!既然在座各位都有雅兴,那小女子就在此献丑了!”

    师瑶说完,细葱手指在那架五尺古琴上轻轻一拨,清婉的弦声立即在议事大厅里荡漾开来……

    “苍天易老,人事难料,几番风雨折芭蕉。蓬莱仙山我不羡,但愿情长乐逍遥;

    独雁孤舟,愁锁深秋,镜花水月涟中柳。天山暮雪足迹尽,不见归人空白头……”

    师瑶边弹边唱,满座宾客无不如沐春风。只听她的歌声有如黄莺出谷,又如流水涓涓,温文尔雅,细腻深邃;却又像一枚劲矢,直穿众人的心扉。干净而空灵的声音在议事大厅上空飘荡着,绕梁三圈,依旧不绝入耳。

    “好乐,好曲!”待师瑶一曲唱罢,庄公公忍不住拍案叫好,说道,“师姑娘的琴技简直出神入化,嗓音更是堪比天籁!即便是皇宫里的一群御用乐师,恐怕也望尘莫及!老奴返回宫中之后,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举荐师姑娘……”

    “庄公公的美意师瑶心领了!”师瑶双手托琴,说道,“小女子不过是一风尘女子,对宫中的繁文缛节并不习惯。正所谓‘鱼游江海,鸟翔云天’,庄公公要将小女子这条海底小鱼带到九霄仙云之上,虽说其意甚美,但对小女子而言,也未必适合……”

    “就是就是!”萧凌尚未从师瑶的美妙的歌声中回过神来。他也没听清师瑶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师瑶似乎有意要拒绝庄公公,就连忙附声说道。

    “臭小子,胡言乱语的,说什么呢?”张钰滇在自己那颗邋遢的脑袋上挠了挠,然后抬手往嘴里灌了口酒,说道。

    萧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说道:“哦,我是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能勉强啊!”这番话虽是萧凌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倒也与当时的情形十分贴切。

    庄公公本来是出于一片好心,现在却被说成是勉强她人,面子上感觉十分难堪。杨钰清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以老夫所见,师姑娘并非有心要拒绝庄公公,而是怕自己伺候不好宫中权贵,反而会连累庄公公……”

    “杨庄主所言,正是小女子心意!”师瑶冲杨钰清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那老奴也不强人所难了!”庄公公端起桌前酒杯,说道,“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