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巨石,就是西方建筑最常用的花岗岩,这种石头坚固耐磨性高,又不易被侵蚀,是金人打败辽国后从辽人工匠中学到的技艺。
可越坚硬的岩石,采集起来就越是艰难,这黑虎大牢的墙壁竟然都是用花岗岩砌成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李轻寒叹了口气,看来这打破石头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实现了,他只好另寻他法。
他顺着湿滑的墙壁继续摸索,厚重的石块紧密的连接在一起,缝隙处早已被泥巴和植物的根系占据,李轻寒用力的扣了扣结合的缝隙处,填充物从里面一点点的掉了出来,李轻寒越扣越快,很快一根手指就完整的探了进去。
李轻寒掏出手指,眯着眼睛低头从缝隙中看了进去,缝隙的顶端依然是大量的污泥和混杂的草根,看来他刚才用这石块除了坚硬之外连体积也庞大得吓人。
其实李轻寒并不知道,这种厚重坚硬的花岗岩石块正是西辽每年进贡的贡品之一,金人拥有数量如此至多的石块反而不稀奇了。
李轻寒放弃了墙壁,又蹲在地面上开始寻找可以突破的,他仔细的地面上摸索,昏暗的环境甚至中不知过了多久。李轻寒有些失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地面也是用花岗岩建造而成,而且自己所在牢房竟然不是在最底层,因为他用手敲击地面的时候,下面明显有另有洞天。
希望的火光慢慢的化为灰烬,他有些气馁的站在原处。
忽然,一阵带着腐烂味道的风从牢笼前面的过道中吹过,这风气味令人恶心作呕。
风并不是来自乌烈来的方向,而是从牢笼的最深处吹来,这颠覆常理的怪异现象就像一盏指路的明灯,燃起了李轻寒心中的希望之光。
古人云:“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要有洞穴的地方也一定会有风,李轻寒望着幽深的走廊心中兴奋不已。
他很想现在就去探查个究竟,可是他不能,因为乌烈既然在等自己的答复,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死,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挨饿,他必须等待,等待给他送饭的人来过之后,才可以行动。
李轻寒盘坐在地上静静的等待,他心中默默的数着数字,数字之间的间隔是这样的精准,如果现在有人用表来测量一下,那他一定会吃惊的发现,竟然会和秒针运动的频率分毫不差,李轻寒每一个数字之间的间隔永远是一秒,丝毫不差的一秒。
这本是赌台上的荷官所需要掌握的基本技能之一,他甚至可以默默的数八万六千四百每秒。相差的时间却不会差半分钟,他甚至可以在喧闹的赌场中在与人谈笑风生之中准确的分毫不差的数上几个小时。
黑虎大牢中一片死寂,李轻寒将已经拆开的脚镣又组装在一起,默默的坐在草席上静静的等待。他足足的数了九千秒,细碎的脚步声终于从常常楼梯顶端传来,脚步拖拉无力,显然是没有练过武的人,李轻寒又数了六百秒这脚步的主人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来人穿着破旧的衣服,背已有些隆起,苍老的面容上刻满了岁月的年轮,这人不发一言,将油灯放在乌烈做过的板凳上就把提着的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食盒中有酒有肉,还有几张金灿灿闪着油光的葱油大饼,送饭的老人深深的望了李轻寒一眼,依旧一言不发,他默默的端起碟子,从牢笼下面的空隙送了进来,紧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新鲜的荷叶,将葱油饼放在荷叶上,也顺着空隙送了进来。正当他要将酒也送进来的时候,李轻寒却伸手挡在酒瓶前,微笑道:“老丈,我是不饮酒的,有这饭菜果腹就可以了,这瓶酒就请老丈自己拿回去享用吧。”
送饭老者听了这话,并不说话,只是抬头又看了李轻寒一眼,这一次看的分外仔细,他并不收回酒瓶,冷冷道:“这是将军的吩咐,你必须收下。”老者话语虽短,却带着一口浓重的湖北口音,看来他并不是金人。
李轻寒笑了笑了,就移开挡在了酒瓶前的手,老者把手从牢笼内抽回,收拾好食盒又颤悠悠的走向楼梯。
老者的脚步和来时一样拖拉无力,甚至上楼梯的时候膝盖还会微微的颤抖,可李轻寒却心中却已如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他刚才挡在酒壶前得那一个动作,让他接触到了送饭老者的手,这是一只结实粗糙的手,就好像一块坚固的磐石,丝毫没有颤抖,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手,这老者一定掩盖着什么。
李轻寒不敢再往下想去,他拿起了筷子,在脑中默默的数着数。
肉入口即化,却不带一点肥腻。葱油饼外皮松脆,内里糯滑。没想到金人虽然粗鄙,这饭菜做得倒还不错,李轻寒风卷残云般得就将送来的饭菜一扫而光,他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只是这顿饭吃得虽然满意,却也有些口渴,李轻寒四下望了望,送饭老人果然没有送水给他,无奈之下,他只得将那瓶酒打开,喝了几口下去。
这酒干裂清爽,倒也解渴,宋时虽然白酒酿造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可度数依然不高,李轻寒将喝剩下的半壶酒揣怀中,朝锁住牢笼大门的锁链走去。
牢门用铁链栓在一起,然后在上面重重的上了三道大锁,李轻寒笑着看了看这大锁,已然成竹在胸。
他虽然不会开锁,可是却可以把铁链轻松的掰开,不论这大门上几道锁,只要不是直接锁上的,他就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逃出这道牢笼,等他回来时只要将铁链恢复原样即可。
李轻寒轻松地把牢门打开,向乌烈和送饭老人离去的楼梯望了望。
就转身走入幽深的地牢走廊中,黑暗很快就将他的身影淹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