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寒听到这话，却不吃惊，这老头要自己卖身凑赌注早已料到。
这向来是赌场的规矩，除了不是自己的东西都可拿来赌，自古将妻儿当做赌注的丧心病狂之徒已数不胜数。
从他踏入这地下赌室的那一刻起，他已明白，今日来到这里想要不赌怕是逃不掉的。
既然必须赌，生死就早已置之度外，一个连生死都怕的赌徒只能做一辈子的最低等赌徒。
有时人的生命在赌台上甚至不如一粒小小铜板。
李轻寒微笑道：“不知道在下这一身皮囊可以折价多少？”
钱姓老者稍一吃惊，立刻笑道：“李公子真是谦虚，就凭刚才在外室那手掷豹子的绝技就已是无价之宝……咳。”
话未说完，便被轻微的咳嗽打断，身后一位锦衣少年立刻将碗冒着热气的参茶捧到他嘴边，钱姓老者略微抿了一口，将气喘平。
接着道：“不知李公子可否吃个亏，折价十万两银子可好？”
李轻寒略微思索，道：“好。”
钱姓老者听了此话双眼爆射出精光，道：“好，李公子气度真是不凡，可老夫是生意人，条件是要提前讲好的。”
李轻寒点了点头。
钱姓老者一挥手，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便掏出一卷精致帛书来，摊开后龙飞凤舞的写上约定，转眼间已写完。
钱姓老者连看都未看，就开口道：“如若在本次赌局后，未能还上十万两银子，李公子这条命就归小号所有了。”
李轻寒微笑着点了点，道：“这是自然。”说完就将手指咬破，在刚写好的约定上画押。
在场之人无不暗地里赞叹，再没有人看不起他，李轻寒于生死的这般气度已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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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的赌台，在明珠的照耀下散发出淡灰色的雅光。
赌台上，一个翠玉的大碗立在当中，三粒象牙制的骰子在碗内上下翻滚。
赌的当然是骰子。
“杀、杀、杀”微胖金人的白脸已涨的通红，他的眼中闪着兴奋与激动。
骰子逐一停下“四、五、六”他长出一口，因为这已是少有的点数，能大过它的只有“天”与“豹子”。
李轻寒微笑着将骰子拿在手里，随手一掷
“豹子。”
站立的六个人有的已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视性命如儿戏的的李公子。出手果然不凡，轻描淡写的就掷出一个“豹子”来。
钱姓老者微微一笑，随手就将一万两银票推了过来。
微胖金人也嬉笑着把银票仍到李轻寒身前，仿佛孩子看到了有趣的杂耍。
李轻寒在心中暗暗咂舌，这些人挥金如土的架势真是世间少见。
第一局赌完，就轮到了微胖金人坐庄。
规矩当然也是老规矩。
只要平庄掷出豹子，都没得赶了。
李轻寒轻轻拿起碗中的骰子，在手心摇了摇就随手掷出。
“豹子”，又是一个“豹子”。
这次没人喊出声来，只因他们都已看呆了。
李轻寒微微一笑，就将骰子递到钱姓老者手中。
这一局当然是他赢了，所以他身前的银票又多了两万两。
三人轮番坐庄，这次轮到了李轻寒。
钱姓老者伸手接过递来骰子。
他的笑容更加慈祥，眼中充满了赏识的目光。
看着李轻寒时，骰子已掷出。
“豹子！”
钱姓老者也掷出了一个“豹子”，李轻寒终于有些吃惊，微胖金人看的连连拍手，仿佛看到了最好玩的事物，浑然不在乎已输出了三万两银子。
盏茶时分，很快赌了十把，老者与李轻寒身前的银票越摞越高。
微胖金人已从座位上战起，伸了伸腰，就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赌台。
因为他已将十万两输光。
走到李轻寒身边时，他伸出白胖的手，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你很好，下次还和你赌。”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赌室。
钱姓老者静静地坐下，眼中闪烁不定，道：“老夫意犹未尽，不知李公子可否再赌几把。”
李轻寒微笑着并不答话。
钱姓老者接着道：“呵呵，李公子可是担心这十万两赌债，这倒无妨，先将银子还了再赌也可以，只不过……”
李轻寒淡然的问道：“只不过，怎样？”
钱姓老者眼中一亮，道：“只不过，区区五万两银子稍显可怜了些，怕是不能尽兴。”
李轻寒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舍命陪君子好了，把这十五万两一起作为赌筹。”
钱姓老者略微朝“财”字锻绣望了一眼，扶着没有几根的胡子，道：“李公子真是气度不凡，视钱财如无物，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轻寒抿了抿嘴，他何尝看不出这老者在用激将法，只是，他却有一件很在意的事需要想弄明白。更何况他已认定，老者的赌技并不如他，
赌博的人，就要有绝对的自信。认定的事就不能动摇，如果自己手里拿了一副“天牌”只要认定对方不是至尊宝，就一定会将全部的身家压下去。
这本是赌博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之一。
毋庸置疑，李轻寒对自己有绝对自信。
所以，他和钱姓老者已开始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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