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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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云蔽日,光线霎时暗淡了不少。萧长河的眸中含着笑意,道:“这天下有一样东西只有陛下能给。”

    楚晔紧抿着棱角分明的嘴角,低头沉思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而行。

    浮云远去,四周的景物顿时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中。楚晔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回头看向萧长河:“朕知道了。”

    萧长河只是用折扇指着不远处问道:“陛下,那里就是碧波池了吧?”

    楚晔顺着折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泓碧水,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碧波池。

    来喜早带着宫女、太监们等候在池边了,见楚晔和萧长河行来,忙迎上去行礼。

    楚晔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摆手道:“免礼吧。”

    来喜的心中有些纳罕:刚才在上书房的时候,只见楚晔一脸怒容,只过了一会儿功夫,楚晔的脸上就已经带了笑意。

    来喜不由看向萧长河,却见萧长河面向荷池背对着自己而立,此时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萧索。

    萧长河伫立良久,突然纵身跳到池边的小舟之上。那叶小舟微微倾斜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稳。萧长河手执竹篙,轻轻一点池岸,小舟已缓缓朝池中驶去。

    这风华绝世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宛若一首诗,一幅画,众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萧长河略一拱手:“陛下,且容草民放肆。”

    楚晔见那粉色的长袍慢慢消失在荷花丛中,不由摇了摇头,吩咐来喜道:“你留在这里侍候。”

    来喜忙答了一个“是”。

    楚晔吩咐那些宫女、太监道:“去永信宫。”说完就大步朝前走去。

    那些宫女和太监不由面面相觑,只得随着楚晔朝永信宫行去。

    楚晔到了永信宫,不过是寻常问安,只字不提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太皇太后也乐得装糊涂,只是略问了几句楚晔的饮食起居。一时,永信宫内倒也和乐融融。

    太皇太后和楚晔闲谈了几句,又隐晦的提起了皇后之事,不过是说皇后年轻气盛,劝楚晔与皇后和好。

    楚晔闻言,倒也没有多加反驳,又坐了一会儿,就带着近侍回上书房去了。

    早有大长公主安插在永信宫的眼线将此事回明了高皇后,高皇后满心欢喜,以为楚晔晚上定会过来,忙指挥宫女将寝宫收拾一新。

    晚膳后,高皇后就派了一个小太监去上书房外侦视楚晔的动静,可却一直不见那个小太监回报。高皇后等得心焦,不时派宫女前去打探。

    直到二更时分,那个小太监才回禀说楚晔已经歇下了。

    高皇后闻言,不由恼羞成怒,喝令左右将那个小太监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

    高皇后越想越生气,不由想起这一切皆是由潋滟而起,顿时将潋滟恨入骨髓,可却有些畏惧陶嬷嬷,不敢去寻潋滟的麻烦,只是拿寝宫内的宫女出气。

    而此时潋滟正躺在床上,望着床帏出神,浑然不知高皇后已经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潋滟的伤早已好了,只是她怕高皇后再次寻衅,因此想多躲些日子,等事情淡了再说,可总躲在这里,又何谈报仇?

    想到这里,潋滟不由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却触到了胸口的瓷瓶。一触到那个瓷瓶,潋滟的心中不由萦绕了几分疑惑:如今是陶嬷嬷和永信宫的两个宫女照顾自己,可诸事陶嬷嬷并不动手,只是在一旁监督那两个宫女。但有一件事陶嬷嬷却从不假那两名宫女之手,这件事就是给自己上伤药。每次陶嬷嬷给自己上伤药,都是背着那两名宫女,而且格外叮嘱自己将药瓶收好。自己也曾疑心过陶嬷嬷是倾楼的人,自己旁敲侧击问过陶嬷嬷几次,还有自己也曾从那两名宫女口中套过话,可陶嬷嬷已经在深宫中呆了近三十年,从没离开过这里一步。据自己所知,有倾楼不过是七年前的事情,陶嬷嬷与倾楼有关系的可能可谓微乎其微。

    潋滟不由撑起身子,微微掀开床帏的一角朝外看去,借着桌上油灯的微光,就见陶嬷嬷正躺在离自己不远的竹榻上,似乎已经沉睡了。

    潋滟叹了一口气,松了手,床帏复又合拢了。

    ……

    次日一早,大长公主进宫,高皇后自是将昨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见太皇太后也帮着劝说楚晔,又见楚晔不为所动,不由暗暗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带着高皇后去见韦太后。

    韦太后闻知大长公主来访,早有人将昨日之事回明了韦太后,韦太后已知大长公主来意,心中不由有些暗自为难,但也不好拒客,只得迎了出来。

    大长公主和韦太后彼此行了礼,又寒暄了几句,韦太后忙将大长公主让入寿康宫。

    早有宫女奉上茶来,大长公主接茶在手,喝了一口,连声称赞好茶。

    韦太后陪笑道:“这茶倒是新贡上来的,我尝着倒还一般,公主觉得好,一会儿叫他们拿两瓶给公主。”

    大长公主用帕子掩口一笑:“我进宫是要和太后娘娘商议一件事情,没想到事情还没说,倒讨了两瓶茶叶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特意进宫和太后娘娘要茶来的呢。”

    一席话说得韦太后也笑了,韦太后忙道:“哪有那样糊涂的人?”

    大长公主放下帕子,故意正色道:“怎么没有?”

    韦太后忙问了一句:“谁那么大胆?”

    大长公主闻言,不由又笑道:“上次斗牌输给了母后和崔太妃,我昨日进宫,母后非说我赖账,所以我今天特意进宫找太后娘娘商议上次戏酒的事情。”

    韦太后闻言,已知大长公主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公主也知道我在这些事情上面没什么新意,全凭公主出个新点子,让太皇太后娘娘高兴才是。”

    大长公主心中暗喜,忙道:“太后娘娘过谦了,我也没什么新奇的主意,不过母后如今年纪大了,必是喜欢热闹,我们索性明日热热闹闹的摆上一席。”

    韦太后心中暗自好笑,口中却说道:“公主所言甚是,不如把皇上、临川王他们都叫上,这样一来就更热闹了。”韦太后说到这里,又对高皇后说道,“皇后也去,虽然和临川王有叔嫂之份,可你们毕竟是姑表姐弟,且又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倒也没什么大碍。”

    韦太后的一席话,说得大长公主是心花怒放,就连高皇后也是一脸喜色。

    大长公主心喜,奉承了韦太后几句,就连高皇后也亲自捧茶奉给韦太后。

    韦太后又道:“酒席摆在哪里,全凭公主安排。”

    大长公主沉吟了一会儿,道:“一到夏天,一摆宴就摆在荷池边,好不腻人?这次索性摆在流霞馆,那里的榴花开得正好。”

    韦太后连声赞好,大长公主越发高兴,又谈了许久方才起身告辞。

    大长公主一走,韦太后就令人去请楚晔。楚晔事母至孝,闻韦太后召见,匆匆赶到寿康宫。

    韦太后将大长公主的安排说了,楚晔听了,一口答应了下来。韦太后不由暗暗惊奇,自己本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方能劝楚晔答应,没想到楚晔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楚晔见韦太后没有别的事情吩咐,也就起身告辞了。

    却说大长公主带着高皇后回到坤仪宫,高皇后的脸上隐约流露出一丝喜色来,腻在大长公主怀中撒娇。

    大长公主抚着高皇后的头发道:“我的儿,今后可不要任性了。”

    高皇后也不答言,只是靠在大长公主的怀中。

    大长公主扭头吩咐银屏道:“你一会儿去瞧瞧潋滟,问问她的伤可好些了?再选一套衣服给她送去,就说是我的话,让她明天和皇后一起去看花。”

    高皇后闻言,一下子坐起身来,柳眉倒竖,道:“母亲叫那个狐媚子一起去做什么?”

    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道:“皇后带她一起去,算是给皇上陪了个不是,皇上定不好意思再和你怄气。皇后的性格太过刚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高皇后闻言,嘟着嘴也不说话。

    银屏见高皇后如此,也不敢妄动,只是立在当地。

    大长公主见状,不由骂道:“贱婢如今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可是反了。”

    银屏闻言,忙匆匆的去了。

    高皇后扭着头,大长公主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耐心劝说了半天,高皇后才勉强同意潋滟同去。

    银屏选了一套衣服,就去了潋滟的屋子,将大长公主的话对潋滟复述了一遍。

    潋滟听了,心中有些作难,因此只是陪着笑,却不肯回话。

    银屏也知高皇后嫉妒得厉害,潋滟要是同意去,只怕将来会迁怒自己,因此也不催着潋滟回话,只是坐在一旁喝茶等着。

    潋滟犹豫了一会儿,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虽然自己去极可能触怒高皇后,但这对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自己总躲在这里,只怕永远没有机会接近楚晔,何谈报仇?

    人生有时就是一场赌博。

    想到这里,潋滟的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慢慢的说道:“烦劳姐姐上复大长公主,奴婢明日随侍皇后娘娘前去赴宴。”声音虽然不高,可却字字清楚。

    银屏闻言,不由吃了一惊,但终究是在宫里呆久了的,她随即敛去吃惊的神色,只是点点头,随即起身走了。

    陶嬷嬷一直在一旁暗中注视着潋滟的一举一动,等银屏一走,陶嬷嬷就道:“姑娘的伤如今也好了,我也该走了。”

    不等潋滟挽留,陶嬷嬷就带着那两个宫女走了。

    望着陶嬷嬷的背影,潋滟知道今后的一切就要由自己独自一人来面对了。

    潋滟次日绝早的起了身,梳洗好了,换上了银屏送来的那件衣服,就去高皇后的寝宫外等着,也不知是高皇后故意刁难,还是高皇后尚未起身,直到日上三竿,也不见有人出来宣自己进去。

    等了许久,潋滟远远的看见大长公主带着侍女进宫,忙迎上去请安。

    大长公主认出潋滟来,忙命侍女扶起潋滟,又问了潋滟几句话,潋滟恭恭敬敬的答了。

    大长公主似乎对潋滟的谦恭很满意,对潋滟点了点头。

    高皇后闻知自己的母亲来了,忙带着宫女迎了出来。

    大长公主看了看天,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不如这就去流霞馆。”

    高皇后眼角的余光扫见了潋滟,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大长公主忙拉着高皇后朝流霞馆走去,行至中途,恰好遇到了韦太后,两人自有一番寒暄。

    等到了流霞馆,就见酒席早已摆好了。

    因太皇太后未到,众人不好落座,因此大长公主拉着韦太后说些闲话。

    正说得热闹,崔太妃带着侍女来了,又是一番行礼寒暄。

    恰好楚晔下了朝,换了常服,和临川王也来了。

    楚晔过来给大长公主问好,大长公主忙拉着高皇后和楚晔说笑。楚晔的神色淡淡的,高皇后也抹不开面子,眼睛只是看着别处,只有大长公主故意说笑。

    临川王给众人行了礼,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经意间看到了潋滟,不由一怔。

    只听有太监高喊道:“太皇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跪下行礼,太皇太后扶着张国忠缓缓行来。

    太皇太后见众人跪伏于地,忙道:“这不过是寻常家宴,行常礼罢了。”

    众人闻言,谢恩毕,方才站起身。

    太皇太后居中坐了,笑道:“你们听我安排罢。”

    众人忙道:“恭听太皇太后娘娘安排。”

    太皇太后道:“公主和我坐,韦太后和崔太妃你们妯娌坐左边这席,轩儿挨着你娘坐,皇上和皇后坐右边这席。”

    众人忙道:“太皇太后娘娘安排得极好。”

    众人告了坐,纷纷落座。

    大长公主留神看去,见楚晔没有一丝为难,迳自在高皇后身边坐了,不由暗自高兴。

    众人复又起身向太皇太后敬酒,太皇太后饮了一杯,道:“你们都坐着喝酒说笑,我瞧着才高兴。”

    众人忙坐下饮酒说笑,席上倒有几分热闹的意思。

    众人正说笑着,楚晔突然站起身,对太皇太后躬身行礼道:“孙儿今日有一事求太皇太后娘娘恩准。”

    太皇太后微笑道:“什么事情?”

    楚晔扫视一圈,一字一顿的说道:“孙儿要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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