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 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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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曳的灯光,撒下了满室柔和的光。

    倾楼少主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潋滟,手中握着她那微凉的小手。

    睡梦中的潋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极不舒服。

    倾楼少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放开潋滟的手,目光移到潋滟那苍白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上满是伤口。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倾楼少主的心头,只有在惠姐点火自焚的那一刻他曾有过这样的情绪,仿佛要摆脱这陌生的情绪一般,他猛的站起身来。今晚一听说她受了伤,自己也没有多想,就连夜冒险入宫,此刻自己已经不愿去追究那一刻的心慌究竟是为了什么。

    柔和的灯光下,他依旧是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谁也看不到此时他面具下的表情。

    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带来了一瞬的昏暗。

    倾楼少主不由回想起了那一夜——在那一夜自己第一次见到了潋滟。那晚自己去南军见一个人,在回来的路上,自己突然听见了一声女子凄厉的叫声,不由有些好奇,就循着声音找到了那间屋子。

    在推开屋子的那一瞬,自己就看见了她:当时她站在桌边,脸上全是鲜血,可一双眸子中却闪烁着倔强与不屈。

    那目光是那样的熟悉,是了,每晚自己独自一人面对镜子的时候,自己的目光就是如此。

    在那一刻,自己下了一个决定——自己要救这个女孩子,所以自己出手了,救回了她。

    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她选择了留在倾楼。这些年来,自己默默的注视着她,看她一点点变得坚强。变得成熟。

    直到两年前,自己布下了那场局……

    倾楼少主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潋滟,她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稚气,明天她又要独自一人面对这复杂多变的宫廷了。

    寒武默默的站在门旁,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屋外一片寂静,屋内的灯光在院中留下了一片光影。

    寒武转过头来,就看见少主正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潋滟。寒武的瞳孔微缩,心头涌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轻咳了一声。

    倾楼少主听到了这声轻咳,转过头来。

    寒武忙垂下头,可还是乍着胆子说道:“少主,天已经不早了。”

    倾楼少主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将瓷瓶放在了潋滟的枕边。

    寒武偷偷的瞟了一眼,已从瓷瓶的瓶盖认出了那是倾楼的独门伤药——冰蟾玉\肌膏。

    倾楼少主迈步朝外面走去,寒武忙跟了上去。在离开屋子的那一刻,寒武还是忍不住回了头,青色的瓷瓶在灯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寒武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桌上的油灯越发的昏暗,终于在第一缕霞光照入屋内的时候,油灯熄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潋滟才幽幽醒来。外面天已大亮,潋滟扫了一圈屋内,见一个人也没有,不由苦笑:自己如今连动一动都成问题,可偏只有自己一个人……

    门上突然传来轻轻的拍击声,潋滟忙问了一句:“谁?”

    “我是陶嬷嬷。”略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潋滟有些吃惊,陶嬷嬷一惯对自己淡淡的,此时她来做什么,可还是说道:“嬷嬷请进。”

    陶嬷嬷推门走了进来,潋滟一见她,忙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陶嬷嬷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按住潋滟,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

    潋滟看了一眼陶嬷嬷,只见她的表情依旧是淡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陶嬷嬷顺势在床边坐下,淡淡的说道:“太皇太后娘娘让我过来照顾你。”

    潋滟闻言,不由大吃了一惊。她虽然入宫日短,可也知道陶嬷嬷是服侍太皇太后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再当差,每日里不过是监督永信宫的宫女。她现在说来这里照顾自己,这委实太出乎自己的意料,忙说道:“奴婢万万不敢有劳嬷嬷。”

    陶嬷嬷看了潋滟一眼,道:“我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一会儿娘娘自会派人来。”

    潋滟才略放下心来,因为陶嬷嬷素来对自己淡淡的,也不好攀话,因此只是静静的伏在床上,可眼角的余光却已经看到了枕边那青色的瓷瓶。

    潋滟不由一惊:倾楼的人什么时候来了?可此时已不容她多想,此时要趁陶嬷嬷不注意将瓷瓶藏起来才是。

    陶嬷嬷已经看到了枕边的瓷瓶,不由一震,伸手已将瓷瓶拿在了手中。

    潋滟大惊,可却不敢流露出分毫。

    陶嬷嬷拿起瓷瓶,拔下了瓶盖,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

    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潋滟一闻到这香气,不由一怔:五年前自己醒来的时候,屋内就飘散着这股香气。惠姐曾告诉过自己,这是倾楼独门伤药——冰蟾玉\肌膏的香气,还记得惠姐说过这伤药极其珍贵,千金难求,自己额上的伤口正是用了它,才没留下一丝疤痕,如今倾楼竟舍得送这些过来。

    陶嬷嬷见潋滟没有答话,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潋滟回过神来,忙答道:“这是伤药。”说完这句,潋滟又想解释几句。

    陶嬷嬷闻言,并没有多问,只是掀开盖在潋滟下身的夹纱被,替潋滟上起药来。

    潋滟见陶嬷嬷并没有多问,这才略放下心来,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

    冰蟾玉\肌膏涂到伤处,原来如刀剜,如火灼的疼痛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

    一时,陶嬷嬷涂完了药,又替潋滟盖好了被,这才将药瓶递还给潋滟,道:“好生收着吧。”

    潋滟有些错愕的接过药瓶,见陶嬷嬷没再说话,就将药瓶藏入怀中。

    屋内一片寂静,潋滟和陶嬷嬷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皇后娘娘驾到。”

    潋滟闻言,忙要起身。陶嬷嬷却一把按住潋滟,摇头示意潋滟不要动。

    潋滟心中有些着急,高皇后对自己敌意极深,自己此时不去迎接她,难免会被她抓住把柄,可陶嬷嬷却按住自己,自己丝毫不能动,不由急得出了满头的汗。

    高皇后已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走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