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顺延着伤口流出的尽是黑色的血水,贺疯子双目泛白,嘴角流涎,四肢微微抽搐。军校们如何还不明白,自家主将所中的乃是一支毒箭。如要不抓紧救治的话,就恐怕贺疯子这条性命一时不保?至于攻打东城城头,此时已经没人再去对其理会。毕竟,自家主将的性命眼下是最为要紧的。亦有军校急忙飞马,去禀报给那位冰雪城主唐枫知晓。等这位东北军主帅闻听此消息之后,不禁大吃一惊。
对于八旗满洲人善用毒箭,他以前多多少少也听闻过一些。可却从不曾亲眼目睹过,便也就将这个说法当作戏谑之语与罢了。毕竟,似这种毒药箭若是制作起来,也不是那么十分简单的。照理说,满洲人的弓箭既然射的较准,也就无需在这箭头之上再来涂抹什么毒药,用来增大杀伤力度。
可今日,偏偏贺疯子就中了这么一支毒药暗箭。唐枫一听到这个消息,自己的心中便仿如突然燃起一团大火相似。急忙催开坐骑,径直奔着东面城门而去。等到了东面的城门口处,就见贺疯子的人马早已然撤了回来。如今在临时大营的门口,站立了不少的东北军校。一个个持弓搭箭,并将连发弓弩和火铳亦是全部拿了出来。一个连着一个,将整座大营围了个风雨不透,且无不是严阵以待,防备着城上的八旗守军,趁此时机前来偷营劫寨。
等见到这位东北军的战马,如同一阵狂风一般的奔到了大营门口,守在营门前的东北军校慌忙向两旁散开。“你家主将如今怎样?”唐枫不无担忧的,对着眼前一个军校厉声询问道。心中却悄悄地将满天的神佛求了个遍,但愿贺疯子安然无事,这个箭伤与他来讲,根本便不算什么?毕竟,他从前所受的重伤,比起这个箭伤可要严重得多。那样他都挺了过来,何况这区区的一个毒药箭伤。
却听得那个把守营门的军校,对其拱了拱手,随后才极为恭谨的回复道:“回城主的问话,我家将军此刻已是人事不知。好在营内军医抢救的及时,才使得这身上的毒性不增扩散开去。只是,军医对此毒药,到底是何物组合而成,也是无从得知。只盼望着城上的祖大寿能够良心发现,将那解药给我家将军送下来?否则,我家将军是定死无疑。”那个军校话说到此处,双目就不禁一红,眼泪差点坠落下来,其急忙将其给憋忍回去。
听这个军校如此一说,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中简直就如同百爪挠心。催马就闯进大营之内,直奔着贺疯子的中军大帐而去。战马到了门口之后,翻身跃下坐骑,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帐之内。大帐中此时,一片肃穆,偏副将领连同校尉和军医,正都围在贺疯子的行军床跟前,扎着双手一时均是束手无策。
听见有人闯进大帐里来,众人转脸观看,见竟然是东北军主帅到了。慌忙闪到一旁,将躺在床上的贺疯子给闪现出来。唐枫几步到了床跟前,先瞧了一眼,此时贺疯子的脸色。就见贺疯子的脸色已然有些变得灰暗,双目仅仅闭拢,嘴角微微流出一些白涎,呼吸显得较为急促一些,而双手则是摊开在身子左右。
再看贺疯子的上半身,身上的铠甲和战袍早已被脱个精光。靠近胸口地方,已经被绷带给严严实实的缠裹了起来。可依然在绷带上透出一些殷红色的血水来。再将头凑近到贺疯子的伤口部位,提鼻子一闻,一股淡淡的腥味传了出来。由此可断定,这定是毒药箭无疑了。那自己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情,便是前往复城东城头,去寻那个射箭的人讨要解药回来?也只有这样,才能救的了这个贺疯子。想到此处,掉过头对那军医打探道:“贺将军照着眼下这般情形,还能拖得多久?你等可晓得?这支羽箭是哪一个射的?”说完,遍视众人。
“咳,回禀城主得知,照贺将军此时这副模样,大概也就还能拖得三五个时辰而已。多了,属下可就不太好说了。”人群之中的那个军医,缓步上前,对着这位东北军主帅深施一礼之后,开口对其禀奏到。唐枫听了之后,不由点了点头,对其吩咐了一句道:“你设法让他在拖延的久一些,我这便去替他讨取解药回来。”说完之后,转身正待要离开贺疯子的中军帐。忽见一个偏将走上来,对其抱了抱拳,对其奏言道:“回禀主帅,末将当时随着贺将军一起登上的云梯,去攻打东城城头。当时看得清清楚楚,究竟是哪一个人射的贺将军?此人,便是叛逃出冰雪城的祖大寿这个恶贼。还望主公此番去,可要加着万分小心才是。”这员偏将说罢,便又退回到贺疯子的床榻旁边。
这几句话,可是这位东北军主帅从不曾想到过的。没有想到这个祖大寿如今,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对以前的袍泽,竟能下这等毒手?看起来,他已经是决然不可能再回头了。其略微沉吟一下,便对帐中这几员偏副将领吩咐道:“你等如今速速集合起全部兵马,再将营中所有的火炮和弓箭以及床弩还有抛石机,全都与本城主推到东城城头下面。再去一个人,到我的大营里去走上一趟。喝令营内的木匠还有火炮手火铳手,是凡可以用来远距离攻城的器械,全部与我运抵此处。”看得出来,这位东北军主帅此刻当真是变得有些暴怒起来。
对于其吩咐将火炮和床弩弓箭手以及火铳手调到东城城下,这些人还比较理解。可怎么还要将木匠也调过来?莫非是打算,命这些人前来打制一些棺材来的?否则,这木匠在这战场之上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可既然自家主帅都吩咐下来了,不论自己明白还是不明白,自然也都得尊令而行。
众人急忙答应一声,一窝蜂般的闯出贺疯子的中军大帐,开始分头各行其是。唐枫趁着这个功夫,也出了大帐之外。纵身跃上马背,手起一鞭,马赛蛟龙腾跃而出。顷刻间,已经出了营门来到了东城城头之下。其先抬头朝着城头上打量一番,只见城头之上五彩的旌旗,林立于垛口旁边,城头之上影影绰绰,依稀可见守城的军校身影来回的晃动不停。大概是来来来回回的在城头上巡逻,以防备东北军再一次突然攻城?
“城上的军校,我乃是东北军的主帅唐枫。将你家主将祖大寿叫出来见我?我这里有几句话想要对他讲述一番。”喊了一嗓子之后,却见城头之上倒是有一个军校探出头,扒着垛口朝着下面看了一眼。见城头下面,只有一人一骑立在不远之地,正在朝着城头之上瞭望着。便又急忙将身子缩了回去。
唐枫眼见一个守城的军校,忽然探出头向着下面打量一下,便就又缩回头去。还以为,此人定是去禀报他家主将去了?便也立马于此地,静候着那厮现出身来,好好对其劝说一番。他若还是不肯依从与自己的条件?那字己可就要对不住他了。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城头上有任何的动静,原本来回巡视的身影,此时也都纷纷不见,城头之上倒是显得一片寂静。看起来,这个祖大寿是不打算出来见自己一面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强行攻入城内去取得解药。
但愿,这中间的时辰能够赶趟。可千万,莫要等自己刚刚攻破复城东城之后,那厢贺疯子却也就魂归西天?此时的他还是有几分不太死心,对着城头上的人高声喝道:“祖大寿,我乃唐枫,如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将解药交出来?我便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也就是无论你以前对东北军做下何等罪行?本城主都可恕你无罪如何?一旦复城被我军攻破,我定会将你安安全全的放走。而你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这一次为了贺疯子的性命,这位冰雪城主可以说做出了一个较大的让步。
可就见城头之上,还是无人答话。唐枫不由将牙关紧咬,恰在此时,贺疯子的手下兵马连同那些火器大炮弓箭等,亦是全部聚集到了东城城墙之下。先头他吩咐过的那员偏将,此刻催马到了他的跟前,前来对他交令。而他本身营寨里的人马,也正正好好赶到了城头下。随着全军而来的,还有那些木匠外加不少的木板车,木板车上垒满了木板。
其见手下人马已然聚齐,便在马上高声喝令道:“将火炮和床弩全部与我推将上来,对准城头之上,尽力的与我射击?如能将城头与本城主削平,那是最好。”他虽是这般的吩咐着手下人,可心中却是明白得很,自己这些火炮,估摸着要用来打这东城城头?在距离上明显还不太够,看起来还得照着自己先前计划好的行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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