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陈梦雷伏在桌案之上,竟似乎不敌醉酒,就此睡了过去?吴三桂不由冷笑一声,却是又开口对着陈梦雷召唤了两声道:“陈兄弟醒醒,如何竟这般浅的酒量?陈兄弟,既然已沉醉如斯,你可随我家人到厢房之中去安歇?”可任凭这吴三桂如何喊他,陈梦雷是一动不动,相反这呼噜声是响彻天地。////
看陈梦雷当真睡过去了?吴三桂将酒盏放下,对着厅外的军校吩咐一声道:“来人,将这厮与我搀扶到厢房之内先软禁起来。如他要是酒醒之后,想要求见与我?可对其言说,我公务繁忙,还得需过个几日,方才可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但,这一日三餐之上不可缺了他的。”随着他的一声吩咐下来,早有两个人进入官厅,将陈梦雷半架半拖得弄出官厅而去。可就在此时,却从官厅的一扇屏风后面,闪身出来一人。
只见其人走到了吴三桂的面前,对其翘起大拇哥,赞叹道:“甥老爷就是高,竟不动一兵一卒,并让其毫无察觉之下,便将其灌醉于此处。只是不知甥老爷又在何时肯开关?带着手下的关宁铁骑,也投效到大清国这面来呢?我家老爷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又特意的保举了一番甥老爷的。还有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这一次,可并不仅有我一人到山海关这来的?还有一个人,是随着我一同来的。此时这个人,便住在山海关的驿馆之中。但不晓得,甥老爷何时,肯抽出空来与此人见上一面?所来之人,可是大清贝勒爷多尔衮的亲信。”此人说完之后,却是盯着吴三桂的脸色。
吴三桂听到这里,却是闷头不语,不由在自己的心中暗中合计起来。看起来,自己的信使在他临来之时,还不增到达盛京城?或者说是,那位贝勒爷的亲信来的稍早一些。他此番刚刚到的自己这里,想来,自己的那个信使,此刻也差不多,能恰好到了他们盛京城,见到了大清国的皇帝皇太极。只恨自己,怎么就如此焦急不安?如何就不能多忍耐几日?等那多尔衮所差之人,到了自己这里以后,待自己先听过多尔衮和皇太极,又能主动给自己什么样的好处?而后,自己在跟着作出相应的决定来。自己倒好,却是急火火的先修书一封,想要事先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如此一来,岂不被对方视作自己已有了向其投降之心?再因此在自己真的归降过去之后,却又并不能受到对方的重视和重任?以致,最后只能委以一个闲散的官职。什么时候都是,免费给予对方地,往往不受到其重视。相反,在花了一定的代价之后,又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的弄到自己手里来的,才会被其所珍若拱璧一般。
而等自己到了,被人视若鸡肋的那个时候,到莫不如不投降于大清国的好。吴三桂反反复复的想了一遍之后,还是决定下来,先去听一听那位来使,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处?随后再做计较。现在,自己也不用去理会,自己投递给那大清国皇帝的信笺,会让对方到底如何看待与自己?只要这来使给自己的好处,能达到自己的满意。不妨先应承下来,至于自己的那封书信,索性就装作没有这回事好了?
吴三桂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笃定。抬起头,对那个很久便跟随在自己舅舅身边的老家奴,开口吩咐道:“此时天已然黑了下来,也照实不便见客?如你等能赶在冰雪城来人的头前,我便也去见他了。如今,就先等上两日,随后再来说此事的好。来人呀,送这位老家人前去休歇。有何事,都放在明日再说。”吴三桂说罢,早有府内家人,上前来将那个老家人请了下去。而吴三桂站起身来,便急匆匆的就朝着偏院而去。此刻就担心那个小丫鬟小环,会在自己的主母跟前说些什么?至于说自己坏话,料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所担心的,自己也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而在此时,官厅的房檐下面有一个黑衣人,双腿一直倒吊在雨檐下面。倒着身子,侧耳偷听着,官厅里面主仆二人的谈话。对于陈梦雷被吴三桂有意给灌醉了的事情,此人也听的是一清二楚。眼见陈梦雷是无功而返,即便在这总兵府内再多留住几日?估摸着此行之事也是够呛。看起来,吴三桂此人端的是狡猾无比。观他此番举动,分明就是想要处处买好于人前。最后,好能给自己在任何一个方面,都预先留下一条退路。
眼看吴三桂出了官厅,是脚步匆忙的朝着偏院而去。此人这才将身子一卷,轻而无声的就到了房瓦上面。紧接着纵身穿过房脊,顺着房顶上的瓦片沟,一路朝着院墙方向而去。顷刻之间,人已经翩然越过了墙头,落到了墙外面。此人双脚刚一占地,忽听得身旁有人,压低声音对其探询道:“枫哥,你可是见到了陈梦雷否?那个吴三桂究竟是应没应允下,冰雪城对其提出的条件?”听声音正是二来。
“你先告诉弟兄们,今夜暂时先撤回去,我们如今也边走边说此事?”这个黑衣人将脸上青纱摘下,却正是唐枫。二来听其语气显得极为焦躁不安,就一准知道,吴三桂那面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急忙打了一个口哨,工夫不大,二人身旁已然聚拢过来二十多个黑衣人。二来简短的对着众人说了几句,这才吩咐众人就此散去。而哥两个,此刻也是急忙离开总兵府的外墙。顺着偏僻的街巷,径直朝着前面而去。但其二人所要去的地方,可并不是打算,就此要回奔自己所临时下榻的客栈?却是绕了一个大圈之后,眼见后面无人盯梢,这才放下心来。
唐枫将陈梦雷所遭遇的事情,对着二来详细讲述了一遍。二来听了之后,也不禁开始犯起愁来?一时不由愁容密布在其脸上。对着眼前这位,似乎目前还稍显的镇静异常的冰雪城主开口问询道:“枫哥可是有何妙计?也好能破了吴三桂这肉头之阵?若是让那陈梦雷在此处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也是于事无补。莫如派个人混进总兵府,在偷着告诉他一声,让其撤步离开总兵府。依兄弟说来,让他撤出来,反倒是能让他安全得多?”二来目前,也只是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毕竟他与曹氏叔侄是没法可比的?哪两个叔侄乃是智将,二来倒似有些类似与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
却见唐枫对其摇了摇头,低低的声音,对其笑着言道:“二来,此事倒是不急于一时。你我趁着夜色先去办一件事情?待将这件事办完之后,兴许他吴三桂就有可能答应下来,我冰雪城对其所提出的条款?”说罢,带着二来直奔着山海关的驿馆而去。倒将二来给弄得,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这位,从小就往外透着坏水的好伙伴,如今又琢磨出来何等主意出来?只好跟在其身后,也低低的声音对其问道:“枫哥,你莫非是要去山海关的粮仓去放火不成?”见唐枫所走的这一条路,分明就是自己带着手下白天踩过的。
从这条路径直朝前去,在过了四个街口之后,在向着北面的一条偏僻的小街上一拐,也就到了山海关的粮草囤放之所在。那里一共有十个大粮仓廪,估摸着山海关整个的粮草,都堆积在此处。若再那里放起一把火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关宁军可能一时不会败退,但没了粮草,估摸着也撑不过几日功夫。
到那个时候,军心涣散,即使是皇帝下令在从内地调集粮草运将上来?那也得过上很长的时间方可,一时半刻是不用去想的。却见唐枫呲着牙对其一乐,倒将二来给笑得有些感觉发毛。正待要在追问一句,却见唐枫头也不回的,就对其吩咐了一声道:“二来,我们是趁夜色去杀一个人。只要将此人一杀,我敢担保他吴三桂,就得乖乖的听从我等的吩咐?还有,一会待你我到了驿馆之时,你去将后门先要看好了。但凡见到有人出来,不论是何人?只管一概杀之。反正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基本上全都是满洲人。最关键的一点,记着将人头全部割下来捎走。尸体,都放回院中。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你可是随身带着笔墨纸张?”唐枫是越说越就更加的奇怪而诡异起来。
二来听得,不由一阵阵的直犯迷糊,待听到最后一句话,却是这位城主大人跟自己打听,有无带着笔墨纸张?自己出来随时都准备是要杀人的,又不是特意从远处奔来此地赶考的举子。不预备刀枪,反而是预备下一些笔墨纸砚等物?但想来,大概这位冰雪城主是打算另有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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