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皇太极才对着下面的豪格吩咐道,“豪格,你且带些人去趟海州和鞍山,去跟镇守在那里的两个统领,打听一下详细情况,首先是要弄清楚,这些人的火器,究竟由何处得来的?如能将这些人的火器弄到咱们手中,便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弄来。其一,你需以礼相待与对方,莫要因对方打了重镇牛庄,便以一副兴师问罪的面目去见对方。其二,多备礼物,俗语言,财帛动人心,多备上好礼品,以求打动对方。其三,看对方需求何物?实在不行的话,便以姻亲来牵住他。总之,豪格,你需谨记一条,朕可不想到时候,陷入两面作战的泥潭,如此事,你若办不成的话?你自己也知道到时该怎么办了?你且下去,好好的准备准备吧。”皇太极说罢,便对着豪格挥了挥手,让其先下去。
豪格听到皇太极这一番话,脸上顿时变成一副苦瓜相,想在跟皇太极好好说说,看能否换个人去?毕竟这一趟差事,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办的好了,也无人给自己上奏表彰自己。办不好,那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自己这些弟兄,在争夺汗位的时候,就已经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而自己,那时却坚定地选择了跟着皇太极。如今,狡兔死,不知自己这条走狗,是不是也就到了该烹的时候了呢?不过,看着在上面坐着的皇太极,面上一副不怒而自威的神情,豪格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对着皇太极俯下身子,行过一个礼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便就此转身出了大帐。
大帐里此刻,变得越发的沉闷起来。多尔衮见众人都不说话,想了一想,站出来,对着皇太极躬身施过礼之后,这才开口言道“启禀大汗,以臣弟来看,到莫如快刀斩乱麻,或是直接打入北京去,或是与那些起义的人,接触一下,也比与那些,不知是何来路的人交接的要好。”多尔衮此言,说的实在是有些过于大胆,一时间,大帐里人人侧目,转身盯着这个多尔衮,不知道如今这个多尔衮,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敢当面指责与皇太极。
“呵呵呵,多尔衮,你此言究竟是何用意?莫非是怕我八旗不灭?还是因为我使人绞死了你的生母阿巴亥,你如今便要以此种毒计来回敬与我。”皇太极冷笑数声,霍然站起身来,手扶着腰下的佩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下面的这个,一直不肯安分下来的臣弟,多尔衮。
大帐里的气氛更是紧张起来,众人都慢慢的往后退着,生怕城门失火在殃及池鱼。此刻多尔衮的面上,竟然无丝毫惧怕之意,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皇太极。
良久,多尔衮忽然言道“使我生母归于长生天,那只不过是父汗临终遗命,而皇兄乃至纯承孝之人,焉能与父汗,尸骨没寒,而乔诏更命?多尔衮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若将此事也怪罪于皇兄头上的话,岂不与痴人无虞。”多尔衮这几句话一说完,在看上面的皇太极,面色也顿时变得和缓下来。
“那便好,那便好,初始,本汗真是有些担忧皇弟,对本汗有所误会,既然皇弟如此深明大义,那本汗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么?就依着臣弟,你所言的其中的一条吧。便是与大明起义的那些人多加联系,此事,就交与臣弟你了,你明日便即可动身,大家都退下吧,本汗也是劳乏得很了。”皇太极说罢,便站起身来,直接走出金顶大帐。
多尔衮听见皇太极最后这几句话,险些一下坐到地上,心中可也明白,这不过是皇太极,意图借刀杀人之计罢了。想那些起义的人,多数皆是陕西的饥民,对于后金的女真人,不说恨不得噬咬其肉,饮其血,那彼此见了面,估计也肯定不会好到那里去。
帐中的其余人,眼见多尔衮闹了这么个结局,却也并无人对其表示同情。一个个,都三三两两的走出大帐散去。多尔衮想了一会,这才一跺脚,也跟着出了大帐,回奔自己的帐篷,只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而唐枫等人,带着李信,却是直奔陕西。因李信觉得,这里是起义者的摇篮,大部分起义者,尽是由此处走出来的。如果唐枫要是想有所成就的话,也当从这里开始,虽然唐枫的冰雪之城也经营得不错,只是,地处敌寇的大后方,缺少百姓前来支持。
而在陕西等地,除了有高迎祥,李自成,和张献忠,罗汝才,还有不少纷纷杂杂的起义的小股队伍,自然也不多唐枫这一个。即使官兵大度围剿,还有不少人可充当挡箭牌,一时半时,对于自己这支人马是无有大碍的。
正当唐枫这一行几人,眼看着要离开,开封这一片范围之时。就听得后面马蹄声纷乱的响起来,因此时天已经渐渐的黑暗下来,月亮也刚露出个月牙,光线倒是十分的清朗。
几个人回头望去,却见一支骑兵,正风驰电掣的赶将上来。看其穿着打扮,竟是锦衣卫的缇骑营。唐枫等人见了无不是吃了一惊,依着时间来算,他们不应当赶上来的这么快?而且,自己已经吩咐车夫,把车子径直赶到开封府去,自己也明知,此不过是疑人之计,只求能拖得一时是一时罢了,可没想到,这帮子锦衣卫,竟然这么快就赶上来了。
“二来,准备好家伙,能拖一会是一会。李岩公子,唐某有一事相求,这位是唐某的内室,因在外行走,穿成女装,未免多有不便,这才更衣为男装。只求李公子能将她平安带出去,去往冰雪城即可。唐某率人与你等拦住追兵,你们便速速的起程吧。”唐枫说罢,拽出火枪,就预备掉过马头,奔着来敌而去。
李岩听了,却并不催马离开,而柳如是更是连动都不动。“唐枫兄,此言差矣,非是我不肯带着嫂夫人走,只是,这帮缇骑分明便是冲着李岩而来的,焉能为了李岩一人,而白白搭上你等性命。”李岩说完,四处看了看,四周就连一棵碗口粗的树木都没有,自己便这么赤手空拳的去与对方作战去,似乎不太可能。
柳如是却是冷笑了一声,对着唐枫言道“公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如是之腹,公子虽可以将如是丢弃,但如是不可再生死关头,就这么撇下公子一走了之。”说完了,不知在何处摸出一把匕首出来,在手中紧紧地握着,看那意思,即使扎不死对方,倒也可自裁。
唐枫听了,心里苦笑不得。心想这二位,一个是犟种,就认准了一条路了。另一个是念念不忘,自己当初对其所为。怪不得,圣人有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
“既然二位认准了,要与唐枫生死与共,那多余的话,唐某也不多说了,二来,给李公子一件家伙,免得李公子赤手空拳的,今日,咱们就与这帮子阉贼拼了,能多杀一个是一个。”唐枫说完了,掉过马头,就等着这帮子追兵上来。只是,唐枫因何不先逃一阵呢?其一,是二来现在将马给了李岩,眼下与另一个弟兄是一马双跨,唐枫自然不能舍了自己兄弟,自己逃命去。其二,柳如是一届女流,不善骑马,如果马奔得稍微快一些,便有坠马之危。
可就见这帮子缇骑,奔到离着众人不远的地方,便纷纷的带住坐骑,似乎是等着什么人由后面赶上来?唐枫等人倒也不急于这一时,便也带住坐骑,冷眼观瞧着对面的这帮子锦衣卫们。
时间不长,就见由后面押上来两辆囚车,囚车后面,跟着一名锦衣卫的千户。就见囚车推上来,几名锦衣卫拔刀出来,下马走到囚车旁边,以刀逼住囚车里面的人,乜眼往这面瞧来
“对面的可是李岩乎?在下,乃是开封锦衣卫千户胡大鹏便是。闻听你同好友诈出大牢,又屠了卫所,此乃谋逆大罪,现给你等一个机会,速速的丢下手中的兵器,下马服绑,本千户还可留你等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李岩,这几辆囚车里的人,想来你不会不认识吧。”那个千户说完,把马代在一旁,闪开身子,露出后面的囚车来。
李岩往对面望去,那几个锦衣卫,生怕李岩看不清楚囚车里面的人,纷纷的点起火把,照向囚车里面的人面庞。李岩看得清清楚楚的,其中一个,正关着自己的新入门的妻室,汤氏。在往旁边依次的看去,却正是自己的父母。
李岩咬了咬牙,想来锦衣卫,应该不能随便的杀人吧?眼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呢?回头看了看身旁的唐枫等众人,就见这些人,也正一个个,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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