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在逻辑上和情理上都无法说通的事情,而作为主宰的高层,沧亮竟然一直都未曾在意别馆的大门竟然会通向这里,但在听完了伶的叙述之后,他隐隐的感觉道,莱因哈特至少会与某些远古生物拥有密切的关系。
如果伶不知道的话,那就几乎排除了阴胎的可能。剩下的东北面的永生魔女似乎就显得有些可疑,而在东南面,竟然还存在了连伶都不知道的元古生物。
有些时候,沧亮甚至再想,一直保持着神秘主义的莱因哈特是否并非人类或者是与自己相同的种族,而是某些逃逸出的远古生物。
可这样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三人在经过了反复的思考之后还是决定朝着西北面进发,在艾尔扎克的提议下,沧亮和伶也认同了这样的说法。
虽然三人的目标是想到森林之后,精灵的国度去查看一番,但沼泽太过危险,轻易踏入极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而西南面似乎存在的是不死生物,那种东西无论怎么想交流起来都会遇上很大的麻烦。
慎重的考虑之后,艾尔扎克把目标看向了那种叫做影魔的生物。
听起来似乎不像是弱智的生物,应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交流的。
只遇见过阴胎的艾尔扎克确实还是把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不过伶也未曾反对,起码她对于那种生物还不算太过了解。
从她诞生至今,在记忆中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那种生物活动过的记录。
“小艾,远古生物对人类都是有些敌意的,我们一定要小心。”
虽然默认了两人的想法,但她心中始终存在着忐忑。
“哎,远古生物要都向你这么胆小事情就好办了。”
未等艾尔扎克开口,沧亮的风凉话就顺着凉风飘了过来。
几天的熟悉已经让沧亮这个演员中的极品融入了这两人的群体之中,哪怕是怕生的伶,在沧亮没有展现出绝情冷酷的一面之前,对于这个时常风趣而又不拘小节的男人也不禁产生了一丝丝的好感。
“你吸引女性还真有一套,这么长的岁月里,结过几次婚?”
艾尔扎克瞟了他一眼,他也无法看清沧亮的心里藏了些什么。时光恍然又回到了千年前两人与同伴一同旅行的岁月,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过往。
毕竟,那是一段无法化解的恩怨,只能刻意的去抹除其存在而已。
“结婚?我倒是也有这么想过。”
冬日森林中的阳光实在有些稀疏,长青的树叶遮挡,让林间的温度有些湿漉漉的阴寒。
沧亮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伤忽然被艾尔扎克尽收在了眼底,没有体会过爱情的人或许无法理解那种眼神所能代表的含义,不过现在的艾尔扎克却能够感受到,那种淡淡的感伤正如同此刻的阳光一般,含蓄却依然还能透露微微的热量。
“其实我蛮羡慕你的,艾尔扎克,向你这样的臭脾气依然还会有人愿意跟在你的身旁,从来都是这样的,嗯?”
“别转移话题,我现在很好奇向你这样满心阴郁的人还真的有喜欢的人?”
两个男人的话题忽然变成了一处情感剧这实在让伶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知为何她却很有兴趣继续听下去,逐渐适应了眼前生活的伶已经再也没有了过去那样无牵无挂的内心。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若是能将生活平静下来,安安稳稳的度过每一天,那就是最大的奢求了。
“你们…怎么不说下去了?”
带着一丝期待的神色,伶忽然感到艾尔扎克和沧亮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让她有些窘迫,不知该如何应对。
茂密的森林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这笑声来自于艾尔扎克也同样来自于沧亮,除了羡慕,沧亮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些其他的情感。
艾尔扎克会心的笑着,他忽然发现无论是何种生物,有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的差别,这样平静的感觉,好久都不曾体会过了。
※※※※※※※※※※※※
几人欢喜几人愁…
这不似一种感怀,更像是一种定律。
宽广的死亡森林之中,除了刚刚迈入前行的三人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类,一直在困在其中。
在打败了海德拉之后,雅冰和杰明便已经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力量。
两人一直留在了沼泽之外先遣团所留下的建筑之中,虽然那些人都已经化为了亡灵离他们远去,但那些遗留下来的食物却不像童话中所诉说的那样变成了青苔与石头,起码那些年代久远的肉干虽然看起来有些恶心,但口味却是不错。
只是,消逝的岁月已经无法回归。
每次黑夜过去,雅冰看见了满头白发的杰明,一种无法与人诉说的感怀都被深深的积蓄在了内心之中,日复一日。
“杰明,我…”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沼泽一战,杰明的生命似乎被无限的透支了。
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皱纹丛生,但那苍白的头发,以及日趋衰老的身体却让雅冰感到了不知所措。
“没事的。”
杰明似乎已经看淡了这些,在最初的低落之后,他不再注意自己完全丧失了的斗气,而是安静的陪伴着雅冰,或者说被她所保护着。
“你总要离开这里的,别在意我的存在。现在的我,连自己都已经无法确认自己的存在了。”
杰明的话语充满了悲哀的情绪,在死亡森林之中,失去了斗气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的权利。
宛如逝去的时光无法寻回一般,失去的力量再也看不到寻回的希望。
他每天都坐在一张古老的藤椅之上思索,籍此平静心灵,但越是不愿去在意的东西却越是如影随形的出现在生活中,丛林的法则意外的残酷,所以他的内心也日渐感怀。
“杰明,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你的力量了吗?”
雅冰还未失去希望,但她所问的问题更像是钢针,插入了杰明的内心之中。
“又不是正在演出的剧目,失去的东西就好像时光一样,这是法则,怎么可能更改?”
杰明垂着头,酣睡了一般,缓缓的说出了令人绝望的答案。
“不,我觉得有希望的。”
雅冰坚决的摇了摇头,她蹲下身体,试图看向杰明的眼睛,低语道:“我过去也有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之后我的身体被一种液体改造了,你有没有发现我的速度以及伤口的愈合能力都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吗?虽然改造的过程极为痛苦,但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机会的。”
雅冰自己都无法确认自己所的是事实还是安慰,但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杰明这么消沉下去。
“别摇头,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直到找到那种能够恢复你力量的药剂,到时候…”
雅冰忽然愣了愣,她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应该怎么样,倒是杰明在这连番的安慰下暂时挥去了心中的阴霾,带着笑容抬起头玩笑般的说道:“到时候嫁给我吗?”
…
“好了,我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
短暂的沉默让他感觉气氛有些奇怪,杰明也知道自己应该振作起来,他从藤椅上站了起来,随后说道:“那你决定吧,我们该去哪,回头的话或许还有更大的危险。古树中的画面你也看见了,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已经无法帮上什么忙了。”
“那就继续朝前走吧。或许沼泽的另一边是天堂也说不定。”
雅冰接口道。
“希望别是真的天堂才好。”
两人相视一笑,想要度过没有了海德拉的沼泽对于雅冰来说还不算困难。
就算那些淤泥怪极为难缠,但依靠雅冰的伸手想要安全度过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在之后的日子里,雅冰每天忙碌着重新制造木筏,这一次她要制造一座更为坚固与庞大的木筏,因为杰明的身体已经很难再支持长时间的旅行了。
在某次夕阳落下之前,雅冰有些兴奋的将杰明叫到了沼泽的边缘。
仅仅是四天,另一艘木筏已经全然完工,在短暂的将所剩不多的食物以及溪水搬运到木筏上之后,再一次旅程就要开始了。、
“大概是八天的路程。如果海德拉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在沼泽边缘的话,那或许会更短。”
努力计算着剩下的食物和淡水,雅冰有些头疼,他们剩下的东西实在不多了,如果是过去那饥饿实在算不上什么,可现在的确是有些困难。
“其实,你可以一个人走的。”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杰明的身上。
他脸上并没有低落的神色,但话语却让人觉得意外的伤感。
“说什么傻话,一路上都是你在救我,现在怎么可能让我丢下你。我可是拥有亡灵之力的人哦。”
雅冰俏皮的笑着,就算心中沉重也绝不能流露在外表之上,这一点她早就决定了。
她的身体在这段时间的适应之后,意外的与亡灵之力极为契合,起码恢复的速度要比普通人都强悍许多,这也意味着她的实力已经可以直接迈入顶尖的高手之流。
对于这点,或许是所有烦心的事情之中唯一能够让她稍稍安心的。
“别多想了,快上来吧,我们一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治好你的。”
“希望吧。”
杰明摇了摇头,自古以来透支生命的人都无法活的太久,这已经成为了定律,而被打破的定律一般被人们称之为奇迹。
只是,奇迹有那么容易发生吗?
※※※※※※※※※※※※
落日余晖,在相同的时刻,另外一群人似乎要比这凄惨的两人欢乐许多。
在抛却了心中的负担之中,伶已经不再站在艾尔扎克的思维之上担忧契约被破坏之后的后果,就如同艾尔扎克所说的那样:“人类就是能力自己救赎自己的,我们只要尽力就可以了。”
所以,当他们行径到了一片草原之上的时候,伶忽然大声的叫嚷道:“小艾,你来看,泊其罗!!”
“泊其罗?”
艾尔扎克与沧亮两人同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因为在前一刻两人耳中清晰传来的是伶大声的叫道“勃…起…咯。”
“泊其罗是什么?…”
艾尔扎克立马挥去了自己邪恶的想法,看见了远方不处的确有一堆如同土城一样的东西,走进一看才发觉那是一种生物的尸体。
沧亮在原地看了许久,忽然对着伶问道:“中央地区是没有远古生物的是吗?”
“嗯。”伶点了点头,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情绪,或许来到了这片土生土长的家园,她会更为熟悉和适应。
“发现什么了?”
艾尔扎克闻声走来,沧亮的表情一旦变得诡异就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确信这一点的艾尔扎克连忙问道。
“我在想,如果不是元古生物的话,这种伤口难道是自然造成的?”
苍凉所指的是泊其罗巨大的尸体前端一道长达数米的切口,哪怕尸体已经凝固很久,但这种生长在土里的生物的确和蚯蚓一般只会干瘪却不会腐烂。
“你的意思是说有天下雨,天上忽然掉了把巨大的刀子下来?”
艾尔扎克口中开着玩笑,却也开始仔细的端详起这道伤口的边缘。
确实是意外的整齐,如果这是剑气所造成的伤害的话,那做出这些的人实力一定到达了神阶。
“还有其他人通过那道传送门吗?”
艾尔扎克转头看着沧亮,这些事情只有他是最清楚的。
沧亮低着头似乎在回忆些什么,随后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没错,是有一份这样的报告,说是在两个月前,双子别馆研究室所制造的同化人被两名囚徒杀死,随后他们就逃离了别馆。别馆的出口其实并不是大门,通过大门只能到达死亡森林。”
沧亮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声不吭的艾尔扎克,再次说道:“怎么,又是你的熟人?”
“不,我没有那种实力的熟人,不过这种伤口你应该见过,在千年之前。”
艾尔扎克似乎在回忆什么,沧亮的有些疑惑,他与艾尔扎克不同,艾尔扎克可是彻彻底底的跨越了千年的岁月,所以千年之前的事情在他的脑中会格外的清晰,而对于沧亮来说要去回忆这些事情,实在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那是我们一起旅行的时候,当初我也是看见那种痕迹,我以为这霸气的痕迹一定是刀所留下的,但事实是…”
“对,我想起来了,是剑所留下的,刀的话,无论什么伤口都会有侧重的一点,而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
沧亮看着没有一丝被劈裂痕迹的地面,也回忆起了那段往事。
如果用刀将巨大的事物一劈为二的话,那在着力点的地面势必会留下裂痕,否则就绝不可能将物体切开,这是源于刀的形状所限。
“看来你们是抓了不得了的人啊。”
艾尔扎克同情的看着沧亮,那种令人无法遗忘的剑术来源于一个十分古老的派别,而艾尔扎克所认识的那位高人,在当初与他的实力之差几乎等同于太阳与萤虫一般。
“应该死了吧,最多是他的传人。而且,都到这里了,难道还能活下去?”
沧亮摇了摇头,虽然他更希望对方活着,但那份报告距离现在起码已经有了一个月以上的时日。
“对了,报告上说的是逃亡的两人是一男一女。其实那女的你倒应该认识,我和她还是有一面之缘的。”
沧亮随口说着,倒是艾尔扎克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女的?一面之缘?雅冰?”
“哦,对。是这个名字,怎么有什么想法吗?”
对于那些无法登上舞台的人,沧亮向来是不会太过在意的,就连肖笙他都不太放在眼中就何况雅冰这样的人。
“没什么,但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对我们来说倒是增加了一份生存的机会。”
艾尔扎克思考的是更为理性的东西,古老剑术的传人,还有雅冰,这样的组合或许能够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也说不定。
“继续赶路吧,在这样的荒原不太适合休息。”
“等等,小艾。我们晚饭不是还没着落嘛…泊其罗很好吃的,真的…我们以前都是晒干了然后当零食吃的…”
伶拖着步伐不愿离开,这几天她吃的都是一些难吃至极的野菜和野草,难得遇到了心目中的美食,说什么都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真的?”
艾尔扎克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大堆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看着沧亮说道:“要不你先吃点尝尝味道?”
“我?…”
沧亮咽了咽从胃中泛出的酸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着艾尔扎克说道:“既然你女朋友爱吃,那你就要适应她,夫妻不都需要这么融洽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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