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伶怎样都无法习惯那种大到似乎是躺在野外的大房子,在她看来那样的房子有和没有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根本连一丝温暖都感觉不到。
此刻的伶正捧着他从黑市拿来的那只木质的蟾蜍仔细的把玩着,蟾蜍中已经不再发出生命的气息,也不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与人类对于其他物种那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不同,从骨子里,她都对别种的生物存有着巨大的兴趣,无论那种生物对于她来说是否真的有威胁。
不知怎么,最近的伶总有几分不详的预感在围绕着她,或许是杀的人太多了,心中隐隐有些忐忑,无论怎样,现在的她都算是同类。幸好,艾尔扎克总是伴随在她的身旁,对于未来哪怕是没有任何的目标,但起码这几个月来过去的那种无法摆脱的空虚总算被消除了。
敲门声适时的响了起来,不用打开伶的脸上就已经露出了笑容,她在来人敲门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伶将那只木质的蟾蜍摆在了桌案之上,随后从床上站了起来,跑去将门扉打了开了。
“艾尔扎克。”
伶清脆的声音代表了她心中的愉悦,但反之艾尔扎克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一丝代表着快乐的表情。
“伶。”
艾尔扎克应了一声,他轻轻的搂住了伶的肩膀,走进屋内。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那次激烈的接触之后,艾尔扎克从未对伶有过第二次轻佻的举动,但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总是极为亲昵的,不但平时都是形影不离,就连举动都如同恋人一般,丝毫不介意外人的看法。
艾尔扎克总是疲惫的,生活的推力让他不得不朝前迈进,哪怕在亚希斯埃毁灭的时候已经将他过去所有的理想一同终结,但现在他依然不得不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事业而努力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努力的,或许只是不想看见过去在自己身上上演的悲剧再次重演于肖笙的身上,但这仅仅只是借口而已,此时唯一能让他感觉有些安慰的只有伶,一个与他形影不离,真心关心他,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一个他不愿承认却的确存在着的红颜知己。
“有点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艾尔扎克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往南部地区的决定只是他的个人决定,但他必须要带上伶,艾尔扎克也明白伶是不会和他分开的,但这一去危险重重,甚至超越了以往所有的危险,众所周知教廷在南部的势力根深蒂固,如果真的是教廷的内部争斗,那仅仅依靠两个人找到教皇,雅冰以及夜琦那的确是难如登天。虽然他在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现在想来却还是无法直接对着伶说出。
有些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太过自私了。
“小艾,我想出去走走。”
伶没有接下艾尔扎克的话茬,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受,唯独只想透透新鲜的空气,却不仅仅只在此刻。
“出去走走?现在吗?”艾尔扎克问道。
“不是。”伶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小艾,你说我现在算是人类吗?”
“当然是啊。”艾尔扎克几乎连思考都没有进行便肯定了伶的问题。
伶的眼神中出现了些许的疑惑,她的胸脯微微欺负着,似乎带有一点点的激动。
“我是人类了,可为什么我每天都要杀死那么多自己的同类,这种感觉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小艾,在过去的族群里我们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家虽然都不会说话,可也能表达自己的感受,可现在。。”
伶说不下去了,艾尔扎克看见了她眼中微微闪动的泪花,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在军团中宛如死神那般的女孩竟然会因为杀人而感到内疚,或许杀戮对于过去和现在的她来说都不会是思想上的障碍,但此刻她竟有些无法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迷茫,或许从头到尾身为人类的人并不会体会得到,可伶却真真切切的感受道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你自己选择成为人类,现在除了适应之外别无他法。人类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假如你生存于底层,或许不会成为他人的目标,但却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而如果你拥有了选择的权利,那你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目标,如果我们不去反抗,那结果就是被别人杀死。”
“没有选择的吗,小艾?”
“没有。”
艾尔扎克不想就这样绝情的终结伶所有的希望,但事实便是如此,他也想平静下来,可树欲静而风不停,哪怕他想安静的生活下去,沧亮会给予他满意的答案吗?
而选族了自己的伶,又如何可以获得满意的答案?
艾尔扎克坚定的摇了摇头,哪怕伶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但他依然不想用美丽的童话去欺骗伶,事实是残酷的,那便是残酷的,没有丝毫幻想的空间与余地。
不过。。
“如果有一天肖笙真的可以达成他的理想,那我们也许就可以休息了。”
这说起来有些不太现实,那起码不能算是一句谎言。
伶闻言忽然有些兴奋,立即问道:“真的吗?”
“算是真的吧。。”
艾尔扎克不敢完全肯定,肖笙到底会变成怎样并不是他能决定的,哪怕到了最后肖笙能否容得下他的存在,这都是未知之数,只是有希望总比什么寄托都没要来的好吧。
艾尔扎克这样想道,却不想再将话题继续下去,他换了一副表情挥去了满脸的抑郁,转而说道:“伶,别想这些了。我们要出去一次,可能会有些危险,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嗯,肯定的。”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伶立即点头道。
这完全是在艾尔扎克的预料之中,但不知怎么他忽然不太想让伶陪着他一同前往。可想象只是想象,就好像伶需要艾尔扎克那样,艾尔扎克也需要伶在他的身旁,不但是武力上的支持,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若是没有了伶的话,艾尔扎克永远都是寂寞的。
“这次旅行和以往不同,我们要去接几个同伴,而且遇到的敌人会比过去都厉害很多。”
“那怎么办?小艾,你都不能打架了,我又比以前弱了好多,根本顶不住那些黑衣人的。”
想到了这几次的战斗,伶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扑克牌组织的确是太强大了,哪怕他们目前为止派出的杀手都不是主力,却也的的确确足够伶喝上一壶的了,虽然并没有真正遇到生命危险,但起码每次受个不轻不重的伤是绝对的。
“其实我一直就想问你了。”艾尔扎克想了想了,说道:“我不太明白,你现在的武技到底算是天生的,还是能量什么的。你现在是人类了,人类的话斗气是绝对可以修炼的,我在想如果你这样的伸手能够拥有斗气的话,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这个疑惑艾尔扎克早就存在心里了,只是一直没有想起与伶说起,此刻正是机会,艾尔扎克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哦。”伶摇了摇头,“如果是阴胎的话,能力是随着年龄增加的,但是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增长了,斗气什么的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以前你身上一直闪闪发光的那样?”
“那你想不想学?”
“想啊,那样我就能保护小艾了。”
伶说话从不会仔细考虑对方的感受,但艾尔扎克显然是有些难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堂堂的大元帅已经开始需要一个女孩的保护。
事实上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在心烦着的问题,体内的黑魔剑如果一天不能解决,他就一天处于无能的阶段。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曾今无数次的尝试驾驭经脉中那股黑色的能量,但事实证明,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无论他怎么调用自己的斗气去影响那黑色的能量,对方都无动于衷,似乎完全是不把他放在眼中,而当他一旦产生杀戮之心的时候,那股黑色的能量又会开始蠢蠢欲动,简直就是反客为主,甚至连身体的控制权都一同剥夺了。
艾尔扎克很想尝试尝试身体彻底被奴役了的感觉,但他不敢做出如此的冒险,如果之后无法抢回控制权的话,那岂不是等同于死了?
祝钢。
艾尔扎克真的是被气得牙根痒痒却是根本无法奈何得了那个举手抬足之间就可以把自己毁灭的男人。
“好了,那我在路上教你吧。”
“路上?现在不行吗?”伶疑惑的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现在就要上路了。”艾尔扎克笑着摸了摸伶的脑袋,后者则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那么快就又要上路了。”
“我也不想了,不过。。你还是换衣服吧。”
艾尔扎克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保留之前的想法。他还要在一个半月之内赶回来,这期间的路途本就有一段很长距离,又加上他对于现在的教廷又是完全的陌生,所以还是不拖着了,所有的准备路上再做吧。
透过窗外的黑夜,艾尔扎克还是感觉道了一股凉意,正如他过去所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一切都战局都还未开始,但空气之中却总是徘徊着一股不详的气息,并且愈见愈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