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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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多的时候,难过真的只是一个太为浅显的形容词,需要让他表达心情的时候,却发现这样的词汇根本一文不值。

    绝望往往都只是看不见希望,却不代表真的没有希望。

    可若是连心中牵记着的几丝希望,都已经化为了青烟直上,我们还可以拥有些什么。

    原来眼泪只会在还拥有希望的时候流出。

    雅冰站在了那片废墟之前,两个硕大的字体刻在那堆废墟之前——“永别”。

    炽热的高温所留下的只有细微的黑色粉尘,这些粉尘在雨水的滋润之后凝固成了一块块肮脏的黑块,与她所珍惜的人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你太狠心了,连一具完整的躯体都不舍得留给我。”

    大脑似乎已经无法在控制自己的身体,雅冰口中说出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想过的话语。

    没有眼泪,没有哀伤,没有绝望的狂吼,没有失态的匍匐。

    什么都没有,雅冰就好像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样子,平静的令人无法想像。

    双臂不知何时软软的垂在了两旁,怀中那依然温热的猎物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砰”声。

    夜琦的嘴唇颤动着,颤动着。持续了几秒,却只吐出了一句更为颤抖的话语。

    “雅。。冰。。姐。”

    什么都没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依靠,信仰,一切都好似化为了灰烬。唯一可悲的事实是她们还活着,可以看见眼前的一切,感受道空气中传来的阵阵焦弥。

    这是一场完美的败局,谁又能预料得到,谁又能接受的了,为了让自己生存下去,自己所信仰的那个男人这样潇洒的甩开了她们身上所有的包袱。

    心中迷茫的波动,远无法及上绝望来临的节奏。

    黄昏逐渐迫近,拼凑成的轮廓,映出了她最为疲惫的脸庞。意识崩塌,感觉到的真实,揭穿了她最为虚幻的梦境。

    即使此刻饮鸩止渴,也抵不过喉中灼烧的干渴。

    永远的结束了,在这一天。遥望着将天地间连成一线的夕阳切断那缕青烟的轨迹,在这一刻。

    最后一次把目光停留在这道风景之上,雅冰将身体转向了苍翠依然的森林,地面之上留下了两滴鲜红的印记。

    “雅冰姐,他们没死,他们不会死的。我们都还活着,他们怎么会死。”

    拗动的哭喊,将悲戚的音符化为了乐章传向天空,却无法得到一丝的回音。

    故事似乎结束了,在这永远的恍然如梦的结局之中,像黑洞一般。

    环绕他时,总遗憾于被束缚在无法缩短的距离;走进他时,却无奈于被吞噬在无比黑暗的世界之中。

    夕阳西下,两道被拉长的背影朝着东方远去,佝偻着的身躯再也没有了丝毫年轻的活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将去向何处。

    ※※※※※※※※※※※※

    树林的另一侧,肖笙依靠着树干,强忍心中的哀伤。这一别也许真的就会是永别,虽然在最后的关头,他有了更好的打算,但这样的选择与死亡相比并不会好过太多。

    用一人之力照顾五个昏迷的人,用假死卸去雅冰与夜琦肩上承重的负担。他不知道最后谁能够活下来,但总比困死在这个湖泊旁,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们死去,不断的在心中上演着绝望要好的多。

    上天真的太过残忍,毫不留情的将他从峰顶彻底打落进了悬崖之下。

    依稀还记得过去自己的少年豪气,大盗的称号令贪官恶商闻风丧胆,依稀还记得自己在校园中受人敬仰,天才之类的赞扬也总是不绝于耳。

    似乎只是一转眼的光景,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他想要成熟一些的,想要努力的提高自己,来面对各种挑战,可为什么上天连那些可怜的时间都不肯给予他。

    挫折,挫折,不断的挫折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的计划之中出现,刚刚才有了几分的信心,着手安排着新的未来,可秦柔却倒下了。

    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

    他不知道。

    二十七年之中所有的挫败都无法抵上这短短几个月中发生的一切,这样的现实,肖笙无法承受。

    他已经想过了,认真的思考了眼前的一切状况。

    没有更好的方法。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绝境,他只能将自己彻底的牺牲,把希望留给夜琦与自己所爱的雅冰。

    “你会怪我吗?艾尔扎克。”

    肖笙感到了一阵心痛,他想要借助一些酒精和烟草来麻痹自己脆弱的神经,但这样的愿望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奢求罢了。

    “我答应会带你去看整个世界的,雅冰。若是还能相见的话,我决不食言。”

    依靠着树干的后备已经被雨水完全的浸湿,他真的好想在回头看一眼,看一眼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从未有过半句怨言的雅冰。

    被拉长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被茂密的树林所吞噬。

    肖笙仰望着阴雨密布的天空,始终没有再回过头。他的心底空落落的,似乎就在刚才,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眼泪,鼻涕,夹杂着雨水滑落下脸庞。

    这一天,他告别了所有的过往,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艾尔扎克,沧亮,秦柔,还有那个不知身份的少年和令人惧怕的少女,

    肖笙摇晃着抵住树干从地上站了起来,除了艾尔扎克,他与其他人并不相熟,但命运的丝线却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要丢下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但他知道自己无法承受那样强烈的负罪感。

    就这样跟着我一起生存下去,若是坚持不住的话,便早些解脱吧。

    为了你们,我付出的代价,是自己最亲爱的人。

    肖笙艰难的把艾尔扎克与沧亮背在了肩上,又将其他三人抱在手上,朝着日落的方向走去。

    这一去,他没有去思考远方是否还有希望,也不在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行进。心中所有感怀都化为一个了期愿。

    “雅冰,夜琦。好好的活下去,直到我们再次见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