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媛的神色就由小可怜往严厉变化:“他们叫你喝就要喝呀?”
杨景行看得清楚:“来者不善,不给点颜色我以后腰都直不起来了。”
何沛媛 质问:“喝酒厉害就直得起腰了?比什么不好要比吃喝嫖赌?”
“男人嘛。”杨景行嘿嘿,“怎么说也是表哥,他也算看得起我,不能不给面子。”
何沛媛依然不高兴:“面子也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刚开始他们根本不敢,是你自己要配合他们。什么样子,喝点酒估计连他妈都不认识了,满口脏话!”
杨景行帮男人说话:“这算好了,那个酒量很一般,看样子也不是爱喝酒,今天真是为了兄弟义气,说明你表哥人缘不错。”
何沛媛看不惯:“狐朋狗友!”
杨景行笑:“如果不是各种凑巧原因加起来,很可能我现在也是他们这样一群酒肉朋友吆三喝四,可能某一天我也被人叫着去陪朋友,然后看到别人有个好漂亮的女朋友,我也要把他往死里灌。”
何沛媛就怒视无赖:“……反正以后不准你这样了,谁都不行!我说了那么多次都不听!”
杨景行嘿:“你早拿出个态度来,那么轻描淡写说两句别喝了我怎么好表态,他们肯定笑我鸡毛当令箭,我也要点面子。”
“面子?”何沛媛很鄙视:“身体不好就喝死了!”
“瞎说!”杨景行是不是也有点酒壮怂人胆。
观察一下,何沛媛才不怕无赖那点表情,继续不高兴质问:“现在知道难受吧?”
“难受呀。”杨景行仰躺叹气:“说到底我是看谁的面子,这么卖力表现了还要挨骂,真难受。”
何沛媛一拳就擂揉在无赖肩膀上,恨得牙痒痒。
杨景行还记得:“等会给你妹打个电话,关键你哥两个朋友到家没,别开心变坏事了。”
“管他们死活。”何沛媛心狠:“自作自受!”
杨景行哈哈:“听了伤心死呀,人家帮你喝酒拼命。”
何沛媛一点不感激:“谁要了?”
“传统文化。”杨景行就懂这点文化:“我们那结婚的时候就特别讲究给新郎家一个下马威,不然新娘子在夫家要受欺负。我爸的朋友嫁女儿,阵仗就像黑帮火拼,女方拼赢了,现在当家作主。”
“糟粕!”何沛媛好嫌弃:“你臭死了。”
杨景行只敢小口叹气了。
何沛媛继续嫌弃:“没事吧?自己要喝那么多!”
司机多管闲事:“回家多喝点蜂蜜水,牛奶也行。”
杨景行不要脸:“伤心,喝什么都没用。”
“伤心死你。”何沛媛又计划:“到了买吧,便利店有热牛奶……抱新娘是什么感觉?”突然笑眯眯。
杨景行酒都醒了:“不是说没聊吗?”
何沛媛轻描淡写:“我随便看看,你妈就五六个相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又没密码。”她昨晚到家后加了萧舒夏的好友,但因为太晚了就没聊上。
杨景行嘿:“那还好,那篇日志才叫肉麻,千万不能看。”
何沛媛嘻:“不好意思……”
这可丢人丢大了,何沛媛也看到了萧舒夏三年多前那篇感叹吹嘘儿子懂事了似乎理解了亲情爱情的日志,不过何沛媛最嫌弃的还是:“看照片还以为是你结婚,手勾在你脖子上……”
杨景行解释:“怕我抱不动,好长一截路。”
何沛媛记忆力还挺好的:“有张你爸拿话筒的,站在旁边的是不是新娘的爸爸?看起来有点伤心。”
杨景行笑:“那是接亲的管事……”
九纯的风俗挺有意思呀,何沛媛还是很愿意了解的。萧舒夏的相册中另一桩杨景行没参加的喜事,看起来场面也是很大,杨程义担任的是接亲的人,可是杨大老板并没少被刁难,挺好笑的。
所以对萧舒夏的另外几个密码相册,何沛媛还是有点好奇的,但又不肯接受密码自己去看,记住了也不看。
何沛媛倒是有点担心:“如果你妈给我留言了,我回不回?太晚了。”
杨景行哈:“晚才好,越晚她越高兴……”
代驾好像有点搞不清状况,杨景行明明说不用停车,代驾却听何沛媛的,在小区门前让姑娘下车去买牛奶。
何沛媛快去快回提了一大包,热牛奶和酸奶一样买了三盒,手里拿一盒,上车前吸管进插进去了,蛮不耐烦地朝无赖一递:“喝。”
杨景行一口气。
“您前面左转。”何沛媛给司机指方向:“……这里不好走再往前也一样。”
杨景行一下把盒子喝得空空作响,然后舒爽叹气。
“牛变的。”何沛媛烦躁地扯第二根吸管:“一次少喝点,这两盒回家再喝,酸奶明天早上喝。”
“谢谢媛媛。”杨景行的表情是有点醉。
何沛媛越来越嫌弃:“不想管你……”
零点快过半了,姑娘叫无赖别下车扰民了,然后谢谢代驾:“……再麻烦您记一下我的电话,万一他等会发作了。”
代驾帮杨景行作保:“醉没醉我一眼看得准,杨先生肯定没问题。”
车门都还没开呢,但杨景行眼尖:“你爸妈来了。”他动作飞快,朝外冒头就叫:“叔叔阿姨,今天晚了,我的错。”
何伟东两口子刚出楼道口,好像还没看真切,但样子挺关切的。
何沛媛从另一边下车,不出声。
杨景行去开后备箱提了点心袋子,趁机讨好何妈妈:“媛媛下班买的,说您喜欢。”转手递给何沛媛自己拿着。
何妈妈在略烦愁的神情中穿插一个微笑:“谢谢小杨。”
何沛媛就有点不高兴了:“我买的。”
何伟东呵呵打量杨景行:“没事吧?”
“还行。”杨景行嘿:“是场胜仗。”
何伟东大声哈哈哈。
何沛媛那种勉为其难的笑肯定是遗传自母亲,何妈妈现在就这样笑,其实也算灿烂:“不好意思,小杨。”
何伟东也有点担心:“李顺凯这小子有时候不知道个轻重,刚听说还带帮手去了?”
杨景行高兴着呢:“都是朋友了,有一个媛媛以前就认识。凯哥很热情,我也没客气,跟他们多喝了几杯。”
何伟东又哈哈哈。
何妈妈却有点叹气:“顺凯父母以前没多少时间管他,有些习惯不太好,不过本性不坏。”
杨景行笑:“我跟凯哥挺投缘的,刚才还跟媛媛大姨说我自己也有姨妈,家里也是表姐堂妹。不过我没凯哥做得好,我连我表姐男朋友的面都没见过。”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转头跟何沛媛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也说不出来。
何沛媛强烈白眼。
何伟东呵呵呵直乐,何妈妈严肃的:“顺凯真没名堂,也不管是什么朋友,媛媛也不告诉我们……听见我说话没?”
何沛媛对母亲也不太耐烦:“听了。”
何妈妈几乎严厉:“听了就不要有下次!”
杨景行不干了:“您别怪媛媛,凯哥他们挺好的,今天都很开心。”
何伟东似乎也帮女儿:“社会上不是学校,三教九流都要接触都要见识,把握住自己就行,四零二形形色色的肯定也见得不少,是吧?”
杨景行点头:“我爸也经常这么教育我,学好的不学坏的,明辨是非。”
何伟东很放心:“那就对了!话说回来,也让李顺凯跟四零二学一学,别一把年纪了还不着调,好事嘛。”
杨景行惭愧了:“叔叔您别这么说……”
何沛媛果然不屑切了。
何伟东笑容挑衅女儿:“怎么?你还不服气?”
何沛媛哼。
“你少说几句。”何妈妈又当和事佬:“小杨没事就好,我回头还要说顺凯,太不像话……”
杨景行着急:“您别,不然还以为我打小报告……胜之不武了。”
何伟东啊哈哈:“好样的,李顺凯这小子就是欠教训……酒是少喝为好,身体重要,安全第一!”
何妈妈简直有点尴尬:“你叔叔为老不尊。”
杨景行欢喜:“我觉得好亲切。”
何伟东来劲了:“嗨,不是这病,我跟四零二一起教训李家人!”
杨景行哈哈:“我陪您,逢年过节我也陪我爸跟我叔叔舅舅他们喝几杯,能帮点忙。”
何伟东回味地一摇头:“好汉不提当年勇。”
何妈妈责怪:“越说越远了。小杨没事就好,我替顺凯跟你道个歉,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景行连连摇头:“我还没谢谢凯哥,等他酒醒吧。您还帮我跟媛媛大姨道歉,害他们这么晚去接人。”
何伟东哈哈:“这是他们工作,接人跟上班一样,任劳任怨。”
“有你那么夸张。”何妈妈挺无奈:“别让司机等了,小杨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回家多喝点温水,不然明天不舒服。”
杨景行点头:“我没问题,耽误您和叔叔休息了。”敲敲车窗,示意代驾调头。
代驾开车门说话:“钥匙。”
杨土鳖还是不适合豪车,拿出钥匙串丢进后座。
“代驾吧?”何伟东挺客气的:“辛苦了。这有点窄,慢点,我们让开点。下个月上牌?”
杨景行点头:“那边说是没问题。叔叔看好没,准备买什么车型?
何伟东不在意:“不用看,都差不多,媛媛喜欢就行。”
杨景行建议:“您选自己喜欢的,媛媛等她练练手了再买一辆,上下班方便一点。”
何沛媛又说话了:“要你管!?”
何妈妈又严厉了:“怎么在说话?有没有教养?”
何伟东呵呵,杨景行就笑不出来:“您别说她,回头都要算我头上。”
何沛媛哼白眼,何伟东继续笑,何妈妈则忧虑表情,几乎是瞪了女儿一样。
车子调过头了,杨景行就:“叔叔阿姨你们上去吧,媛媛你记得问一下迪雅……”
“知道了!”何沛媛没好气。
杨景行就跟叔叔阿姨再见,何伟东两口子也客气,再叮嘱一下就带着女儿回身进楼。
杨景行依然上后座,把装牛奶酸奶的袋子随手整理一下,然后尝试感受老板滋味。
代驾还是再确认一下:“回家吗?”
杨景行嗯。
代驾似乎是前面忍太久话匣子了:“这女孩真好看。”
杨景行笑一笑。
代驾想不起来:“第几次给您开车了?”
杨景行笑:“第几次了您还这么客气,我比您儿子大不了两岁,您叫我小杨吧。”
代驾也笑:“杨总吧……女孩妈妈也漂亮,爸爸是厂里职工吧?”
杨景行说:“都是。”
“妈妈也是呀?”代驾有点惊奇。
杨景行就问为什么,然后代驾就开始讲述,她母亲是纺织厂的老职工,所以知道一些故事,这个钢厂和纺织厂的工作都有点特殊性,阳盛阴衰和阴盛阳衰,所以曾经钢厂的小伙子们可眼馋纺织厂的女工们了……
可惜啊,纺织厂现在是完全衰落了,钢厂就好得多,不过有钱的都是那些贪污受贿的领导干部,工人都是穷巴巴的。
也是,捞到钱的那还会住这种老楼呢,父母看样子就是正派人,不过把女儿培养好了就比什么都强。女孩虽然很漂亮但是很礼貌,一看就是个好姑娘:“……不是好女孩杨总也看不上。”
杨景行笑:“您真会夸人。”
代驾认真的:“我开那么多年出租又搞这么几年代驾,见过的人太多了,几百万的车经常开。我为什么喜欢开好车,我就发现呀,车好的人也好,大部分,不过也有例外。但是像你这么年轻这么成功的我还真没见过两个,尤其是素质高,大方都再说了,所以我没存过几个客人的号码,只要是你的电话,不管多远我都过来!”
杨景行就继续表现素质:“谢谢您。”
代驾感叹:“你的朋友也一样,上次你叫我送的那两个女孩,素质也非常高,谈吐很不一般。我听她们聊天说那些话,真的没遇见过,真的是高层次的人。”
杨景行说:“我跟她们学会一点皮毛。”
代驾呵呵着突然有点苦恼:“当时说个什么话我记得……是怎么说的……哦,对,我话也多,问她们是不是你朋友还是同事,她问我觉得你这个人怎么样。我这个人有一说一,杨总肯定没话说,她说那就是朋友,怎么说的,哎哟,当时把我笑坏了。”
杨景行呵呵呵呵很好笑。
代驾感叹:“跟你们这样的人聊天才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到了。”
杨景行问:“那天您跟她们聊得挺好?”
代驾简直得意:“一路都在聊,车主,那一张嘴会说呀!”
杨景行呵:“她是。”
代驾记性也不差:“当时看你有点不放心,我把她送到家了,我说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她说她自己跟你说。”
杨景行点点头,清晰地嗯一声。
代驾明显也没聊出什么内容:“她们是国家干部呀?”
杨景行说:“事业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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