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的关系也如同房价一样,时时都在发生着变化,今天是把酒言欢的好兄弟,明天也许就是背后捅你刀子的阴险小人,今天怒剑拔张的敌人,明天又有可能成为勾肩搭背的好友。所以有人总结了这么一句话,房价靠不住,官场朋友更靠不住,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利益。
市委书记单劲松和市长李柏洋,两个人一个松一个柏,按道理说松柏长青象征着友谊长存,可事实证明,这句话就如同我们华夏古国和一个弹丸小岛之间的关系一样,松柏固然长青可是两者栽种的距离隔了一片汪洋大海,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友谊也只能在口头上喊喊,至于对方能不能听见,会不会被海浪声所掩盖,那就无从得知。
所以同理可证,松柏长青而友谊未必长存。
李博洋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祁仲康的汇报,眼睛隐藏在金丝边茶色水晶眼镜镜片背后,所以想从对方的目光中找出任何的端倪,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想在我头上打主意。”祁仲康面带忧虑地说道。
“嗯!”李博洋只说出了一个字,再无下文。但是如果此刻将他的眼镜拿掉,肯定会发现他的眼睛中闪烁着恼怒的目光。
祁仲康怀着惴惴不安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他是在不明白这个“嗯”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在静静地等待。
“仲康你觉得他们这么做到底为什么?”李博洋张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问道。
“我觉得他们想整倒我。”祁仲康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们想整倒你?那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整倒你?”李博洋笑了笑。
“我,我现在心里也有些糊涂,按道理我在谷城县中规中矩,他们应该没有理由啊?”祁仲康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猛的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心中惊疑着,但是没敢将此原因说出来。
领导就是要显示出高瞻远瞩,看起来比别人永远高出一筹,如果不高出一筹怎么办?很简单想方设法让他感觉到自己确实高出一筹。领导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也不喜欢太笨的人,所以适当的展示出自己的愚笨和聪明也是一种当下属的获得领导欢心的办法。
“呵呵,你觉得没有理由吗?”李博洋将双手交叉放到了自己浑圆的肚子上,两个大拇指在相互不停的交错着。
祁仲康低下头皱着眉苦苦思索着,过了一会儿猛的抬起头看着李博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呵呵,看来你想到了。”李博洋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看来自己几句话没有白说,对方在这些问句的启发下终于开窍了,心中不免有种好为人师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李市长看来有些人已经察觉出我的动作,想提前把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排除出去啊!”既然领导启发了,自己如果再不展示出一点就通的聪明,那可就真的太蠢了,祁仲康快速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呵呵,你能想到就好,看来你的步子迈得有些大,惊扰潜伏在草丛中的蛇,所以他们肯定要跳出来试探着攻击一番,这件事情让他们做做文章也好,我们在旁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谁是蛇谁是草。”李博洋的两个大拇指转动的更加迅速,就像被拧紧了发条,加足马力全速运动。
“可是我担心,如果她们这次试探性的进攻,转化为全力以赴怎么办?”祁仲康又一次表现出自己的愚笨,心中不免有些郁闷,上一次见你,你还说我的步子迈不开,这一次反而说我步子迈得太大,到底怎样的步子才符合你的要求呢?祁仲康真有心问问对方,可这个疑问还是留给自己慢慢消化为妙。
“呵呵,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你现在回去干干什么干什么,千万不要露出自乱阵脚的模样,要让他们摸不清虚实,我会让老常配合你的工作。”李博洋笑着说道,嘴角的微笑颇能显出智珠在握的心情。
“那好李市长我现在就回去,开始布置工作。”
“嗯,仲康煤矿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你现在将煤矿管理监督局局长的位置牢牢抓在手,这已经做对了一步,下一步就是要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找出来,呵呵,至于怎么做我相信你还是有办法的。”李博洋笑着说道,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李市长您放心,就算谷城县的天被铁罩子盖着,我也有信心将他戳个窟窿,还有靳全忠政法委书记的事情,您看?”祁仲康看着对方的脸色,小心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当然你既让我这匹马跑,你也得给我这匹马喂点草料吧!要不然空着肚子,俺可是没有戳天的力气。
“呵呵,这件事情你放心,我心里有谱,你就回去安心等着消息吧!”李博洋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干将做出饿肚子打仗的事情,毕竟打江山还是要靠这些人滴!
祁仲康起身告辞,这一次李博洋破天荒的将祁仲康送出门口,这个动作很明确向外面的人传达一个消息,祁仲康在俺的眼中可是很重要滴,你们要动他,先掂量掂量我再说。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让祁仲康感觉到,安可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可是享受了市委书记从我这里出来的待遇,这份待遇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的享受到滴,如果你做不出成绩,俺李博洋一生气,后果是相当严重滴!
祁仲康坐到车里,刘建军从观后镜看了对方一眼。
“直接回县里。”祁仲康很明确的给出目的地,刘建军轻点油门,方向盘轻轻一转,黑色的桑两千驶出了市政府大院。
也不知道关长青能不能过这一关,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解铃还须系铃人,从谷城县内部找出问题的关键,才是最佳的办法,祁仲康心中暗道。
铁门被打开,一个人被两个人夹着拖到房间里,然后重重的扔到地上,拍了拍手转身离开,门被关上。刚才开门投射到房间里的光亮瞬间被切断,重新恢复了沉沉的黑暗。
过了一会儿,趴在地上的黑影动了动,发出重重的喘气声,“他妈的甘峰志,老子要是不报这个仇,就是你养下的。”慢慢积蓄身上的力气,终于坐了起来。
可是自己怎么出去呢?刘铁柱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狭小的空间仅能容纳一张单人床空间的大小,而且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如果想出去,只有等着下一次这个铁门再次开启。
忽然听见咔嚓一声,门下方打开了一个小孔,从外面丢进几个馒头,紧跟着那个小孔被关住,仅有的片刻微弱的光芒又被阻隔在外面。
强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凭着刚才的记忆,将地上的几个馒头摸到手里,拿起其中的一个狠狠的咬了一口,牙齿却被格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刘铁柱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最后咧开嘴无声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