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武锅炉股份有限公司的前身为华武锅炉厂,主要从事各类锅炉、辅机和各种压力容器之开发、生产及销售。华武锅炉厂于195年起投产。1995年7月,经省人民政府和国家经贸委批准,改组为华武锅炉集团有限公司。为加快集团公司的技术改造步伐,拓宽融资渠道,转换企业经营机制,提高产品质量,增强企业竞争能力,经省省人民政府批准,由集团公司独家发起,以募集方式设立‘华武锅炉股份有限公司’。华武锅炉股份有限公司系武锅集团有限公司于1997年9月以其与制造锅炉有关的经营性资产独家发起设立,并于1998年4月募集b股后上市。公司总股本9,700万股,武锅集团有限公司持有17,00万股,占%;社会公众持股(境内上市外资股)1,500万股,占%。”江炎斌翻开手中的文件,快速汇报道。
他才参加工作两年,骤然担任市长的秘书,无论是在能力还是资历以及经验,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不是朱代东直接指定,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江炎斌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但他之所以会被朱代东选中,自然也有其优点。
江炎斌最大的优点是善于学习。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只要你善于学习,就不怕遇到困难。另外江炎斌因为来自底层,他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参加工作之后,也没有不良嗜好。更加没有染上机关里的一些恶习。
得知阿尔斯通公司中国区总裁要拜访朱代东之后,他马上就查了相关资料。这个叫热贝尔的法国人,是对华武市锅炉公司有兴趣。近几年来,国外的一些大公司,都在极力收购中国的相关企业和品牌。比如说一些原本耳熟能详的品牌,活力8,美加净等,都被国外以高价收购。人家收购之后并不是把你的品牌发扬光大,而是冷藏。让它们从中国老百姓的视野里慢慢消失,逐渐成为记忆。
“热贝尔是法国人吧?”朱代东突然问,对他来说,要学习一门外语很容易。可是在他的工作与生活中,外语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别人必须时刻准备了,可是他随时都能临时抱佛脚。
“是的。”江炎斌没有看文件,对热贝尔的基本情况,他还是知道的。
“你帮我找点法国方面的资料吧。越详细越好。”朱代东淡淡的说道。
“我听说热贝尔是个中国通,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江炎斌提醒道。在中国当总裁,如果不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是很难行得通的。特别是像阿尔斯通公司,经常需要跟政府机关打交道,而且都还是些有权势的单位,热贝尔如果不会中文。只能是寸步难行。
“既然热贝尔先生这么了解中国,那我自然也得了解一些法国方面的信息,以前我选修过法文,只是好多年没用过了。”朱代东说话的时候,自己都很耳鸣。可是没办法,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下次他用法语跟热贝尔交流,怎么跟别人解释?
“我马上去准备。”江炎斌对朱代东马上肃然起敬,法语不能算是热门语言,肯学的人不多,精通的人就更少。
“如果有关于法语学习的语音资料,就更好。”朱代东说道,如果不是周末,他很难在白天出去办私事了。作为省会城市的市长,虽然是代理市长,但是受到的关注度非常高。只要他出去调研,都有专门的一对一记者负责对他进行报道。
“好,对了,华武锅炉公司的段宏伟想见你,打了几次电话了,但一直安排不过来。”江炎斌说道,段宏伟是武锅的总经理,听说跟武锅的董事长郑赛军有点矛盾。
“白天不行,就晚上嘛,你安排他晚上八点到办公室来吧。”朱代东说道,江炎斌还没有摸准他的工作方式,今日事今日毕,哪怕时间再晚,也要把工作处理完。
“好的。”江炎斌眼中闪过惊讶,朱代东跟段宏伟以前并不认识,能在办公室里单独会见他,哪怕是晚上,也是很难得的。
晚上,朱代东在办公室里跟着电脑里的教学光盘在学习法语,吃过晚饭之后,边看新闻联播,边看着关于法语的资料。对朱代东来说,学习任何外语,就像我们学习一首新歌似的,只要跟着哼几遍,很快就能朗朗上口。
段宏伟到市政府的时候,给江炎斌去了个电话,他其实早在七点半的时候就到了,但直到八点差十分,才走到朱代东办公室的楼层。江炎斌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并没在市政府,办公室里只有朱市长在,让他直接进去就是。
段宏伟差点惊掉了眼珠子,朱市长亲自在办公室里等自己,这是何等的荣耀?他跟朱代东无亲无故,自己又不是武锅的一把手,怎么就会得到这样的重视呢?在进入市政府大楼的时候,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当站在朱代东办公室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迈不动步子,而且脚跟发软,都快站立不稳了。
段宏伟不是没有见过领导,市里的、省里的,甚至中央领导人也见过。可是跟市里的主要领导私底下沟通,却还是第一次。今天晚上的见面,让他感觉很不一般,心里也莫名的紧张起来。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敲开了门。看到朱代东站在门里,微笑的望着自己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赶紧双手握着朱代东的手,谦恭的说:“朱市长,您好。”
“段总,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们就当是朋友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朱代东早就听到了段宏伟的声音,从进入市政府大楼开始,段宏伟的心跳速度就开始加快,刚才跟他握手的时候,手心更是汗如水浆。
“朱市长,您还是喊我小段吧。”段宏伟赶紧说道,朱代东可以开玩笑,但他却不能当真,否则就太不成熟了。
“我还是喊你宏伟吧,坐。”朱代东感觉段宏伟还是没有平静下来,对方比自己要大十来岁,可是却要让自己称他为“小段”,这要是传出去,又是一则笑话。
“朱市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特别紧张。”段宏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他以前也向领导汇报过工作,不但有市里的领导,还有省里的领导。可因为场合的不同,他反而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没关系,熟悉之后你就不会紧张了。宏伟,你老家是哪的?”朱代东给段宏伟递了根烟,微笑着问。虽然他早就看过段宏伟的资料,但是拉家常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如果现在跟段宏伟谈工作,恐怕他会语无伦次。
朱代东平易近人的谈话技巧,让段宏伟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他跟朱代东谈笑风生,几乎都忘了朱代东的身份。
“朱市长,这次我来找你,主要是想汇报一下武锅公司的事情。阿尔斯通公司已经多次跟集团公司联系,想收购武锅公司的国有股权。虽然阿尔斯通公司的出价看似很高,而且被收购之后,也能让武锅公司的产品走出国门,可是我觉得,从长远利益来看,我们是吃亏了。而且我还怀疑,这里面可能存在黑幕交易。”段宏伟说起工作的事时,显得很激动。
“国有企业的管理存在一定的问题,虽然武锅公司已经上市,可是每年的盈利,未必让人放心。如果交给阿尔斯通公司来管理,哪怕就是引进他们的管理制度,再加上利用人家现有的渠道,让武锅公司的锅炉走向世界,未必不是件好事啊。至于内幕交易,是要讲证据的。”朱代东说道,虽然段宏伟的话,没让他耳鸣,但是对于这么大规模的公司来说,想要永远保证盈利,是很难的。
我国的国有企业,如果不是垄断行业,很容易成为一个怪胎。几乎每家国有企业,当初都有一个辉煌的时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头上的光环慢慢褪色,日子就越来越难过。特别是企业的人数越来越多,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很容易出现管理不当、资金困难、经营不善的情况。有些地方政府,为了甩掉日益沉重的包袱,只要收购国有企业的一方,能解决企业职工的问题,企业几乎可以白送。
“朱市长,阿尔斯通公司给出的价格,是参照我司上市的报表,以及经济师的核算。但我认为,他们的估算,严重低估了武锅公司的实际价值。”段宏伟说道。
“这件事是谁负责的?”朱代东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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