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杰曾向朱代东保证,半个月之内拿下这三起案子,但当他真正接手这三起案子的时候,才发现,情况远不是自己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拨乱”很容易,但“反正”则不轻松。至于预防与防范,现在还不是高杰要考虑的问题。
“除了预防之外,我建议你还要做件事,能不能把现在关押的犯人档案全部全新审阅一遍?袁庆民一个人就能造成三起冤假错案,那其他人呢?张书军担任局长也有几年时间吧,他有没有这样的情况?”朱代东说,这件事的工作量可能会很大,但既然已经有了先例,就要防止其他类似的冤假错案发生。他以后也会跟信访局的同志沟通,对于要求重新审查的案子,一定要慎之又慎。
中国的老百姓是全世界最好的老百姓,他们对政府的工作支持,可以说是无怨无悔,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对于一般的无理要求,都会接受。只要他们还能有一口饭吃,就算被压迫得很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但只要腰还没有断,就不会奋力反抗。哪怕明知道政府的有些行为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可是只是不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就不会抗阻。当然,一旦他们的腰椎都被压断,那反抗起来的力量也将是无与伦比的。想当年的三座大山,不就是被他们给推翻的么?
“这个工作量虽然很大,但我认为很有必要。但是朱,这件事,是不是交给更合适呢?”高杰暗暗皱眉,朱代东绝对不会信口开河,可一旦要把所有在押人员的案卷全部审阅一次,自己倒是无所谓,恐怕局里的一线人员,就要叫苦不迭了。
而且按照司法程序,局只负责调查取证,起诉是由来做的。对局侦查的案件进行审查,批准逮捕和起诉,这是的职责。现在所有的在押犯人,当初可都是由送进监狱的,局只负责调查取证。可若是审查工作,由局来做,那还要做什么?
“更合适?高杰,你现在可不仅仅是局长,而且也是政法委副。这个任务不但你们局要配合,你也要联系法院和,一起来配合完成这件事。我知道,这个任务可能很重,但再重,也一定要完成!并且这项工作,还要让具有丰富刑侦经验和审案经验的同志来做。”朱代东冷峻的说,他刚才耳鸣了一下,知道高杰的话言不由衷。
“是,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高杰脸上一红,他这个政法委副,更像个挂名的。当然,领导说你有权限,你就一定有权限。现在袁庆民被双规,他这个副很快就能主持政法委的全面工作。
其实真要论实权,政法委还不如司法局的局长,就遑安局长了。但名义上,政法委要指导和协调全县政法系统各个部门的工作,这个政法系统包括政法委、、司法、国安、武警等。为了加强政法委的权限,现在各地开始把局长高配,至少会兼一个政法委副,有的甚至还会兼着副县长,或是政法委。
“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你们公、检、法的退体业务人员,可以让他们发挥余热。很多老同志退休之后,无事可干,精神萎靡不振,身体老化得很快,各种疾病缠身。如果能让他们做点事,不但能为国家再做贡献,也能增强他们的体制,这也算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法吧。”朱代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这也仅仅是他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如何实现,都还要靠高杰自己去摸索和实践。
很多老同志原则立场坚定,经验也非常丰富,业务能力很强,虽然精力比年轻同志相比,有些不济,可是他们胜在专注和责任心强。国家政府部门的有些岗位上,一名工作人员,一天真的能紧紧板板做八个小时的工作?不能说全部不可能,至少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机关干部,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朱,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高杰一拍大腿,系统至少有上百名的退休干部,如果让他们来做这项工作,再是恰当不过。
“不是我的想法好,而是你站的高度还不够,或者说,你的目光还有局限性。在以后的工作上,要学会统筹安排,才能全面落实上级领导安排的各项工作。”朱代东说,论年纪,他可能比高杰在少一些,但论主政的经验,高杰绝对要称为师父。
“以后一定要经常向朱学习。”高杰嘿嘿一笑,说。他现在才刚刚适应局长这个身份,但朱代东又给他安排了政法委,虽然他也知道,朱是想让政法委成为他的人,但这样提拔速度,就需要他更好、更快的去学习当领导的经验。
“相互学习吧,你的身上同样也有我值得学习的地方。”朱代东轻笑了一声,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优点,之所以没有被挖掘出来,只是缺少了发现的眼睛。
朱代东作为芙蓉县的一把手,他识人的眼光、用人的智慧,很多时候,都超过了他的施政纲领。用好一个人,就能干好一件事,甚至是干好一个行业。比如把高杰放到局长的位子上,对于局,朱代东就不用太操心。他只需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高杰,让他去完成自己的设想便可以了。再如教育局的万建华,他上任之后,自己对于教育工作方面的思路,就可以由他去实践。
他们的工作谈得差不多的时候,许玉萍与姚敦香也回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张文锁。许玉萍买的菜有些多,还有一些水果、烟酒,三个人两手不空,才能一次性的把所有东西全部提进门。
“朱好,高局长好。”三人前一句很整齐,后来的“高局长好”,许玉萍则没出声,在家里,是她领导高局长,因此,这“高局长好”,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张文锁同志你好,姚敦香同志你好,许玉萍同志,今天晚上可就要辛苦你了。”朱代东根本无需高杰介绍,他神奇的县委名声在外,哪个系统的人他不知道?他走过去,一一跟他们握手问候。
“朱能来吃饭,我哪会觉得辛苦?”许玉萍笑着说。
“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你的神奇。”姚敦香一脸敬佩的说,早就听说过,朱能把全县七千多名干部全部认出来,她以前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信了,不但信了,而且还服了。
“朱,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张文锁跟朱亲自握了次手,感觉今天这一趟就没有白来。整个系统,也许朱能认识所有的人,但并不代表他跟所有的人都说过话。
“张文锁同志,你吃过饭了没有?”朱代东关心的问。
“已经吃了。”张文锁迟疑了一下,讷讷的说。
“这话有水分,姚敦香同志,你们张所长当面骗人,你也不当场举报?这样的事可不能‘同流合污代东转过头,朝着姚敦香笑着说。
“报告朱,张所长确实是吃了,但只吃了一点,还没有吃完。”姚敦香没想到朱代东这么平易近人,这应该是她与朱第一次当面交谈,可双方就像一对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而且朱的这种语气,凭她的感觉,不像是做作。
“张文锁同志,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刚才的话确实有水分。既然没吃完,那也留下来一起,人多吃起饭来更热闹,但就要辛苦许玉萍同志了。”朱代东笑呵呵的说。
“没关系,我去帮玉萍,今天的菜够多,哪怕再来几个,也不用担心。”姚敦香笑眯眯的说。
“张文锁同志,你们基层派出所的工作好做吗?”朱代东看到张文锁好像很拘谨,就拿起桌上的烟,给他递了一支,随口问。
“谢谢朱,基层的工作反正就那样,每天都很忙,鸡毛蒜皮的事很多。”张文锁恭敬的说,但刚说完,他就看到高杰那边射来两道凌厉的目光,心中更忐忑起来,甚至就连朱代东递过来的烟,也有夹不稳的趋势。
“高杰,张文锁同志说的是实情,你一直在局里工作,干的也是刑侦,对基层派出所的情况确实不太了解。我原来在雨花县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在乡政府。当时跟乡派出所的同志关系搞的很好,派出所的情况我也很了解,每天不就是鸡毛蒜皮的事么?只要把鸡毛蒜皮的事办好了,群众才会满意,群众一满意,派出所的工作就算做到位了。”朱代东说。
“朱说的对,我对派出所的情况还确实不太了解。”高杰连忙说。
“现在不是在办公室,而且也是下班时间,不要太拘谨,高杰,你去拿几个酒杯来,喝几杯酒,你们就会再把我当成县委了。”朱代东摆摆手,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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