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么意思?”白烟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调皮地问道。虽然她是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但她知道师父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所以,她怎么也得让老玄王点头,替他们卜上一卦。
“臭丫头,你掺和什么。”老玄王尴尬地瞪了白烟一眼,明明看着她捣鼓着那几个小家伙不亦乐乎的,怎么又突然插话了。
“前辈意下如何?”毕方的细眉微微蹙了蹙,这个老东西的思想可不是那么好看透的。看他似乎一直很慈祥地乐呵呵的笑着,其实,心里可是比谁都精明着呢。
“这个忙,能由得我拒绝么?”老玄王淡然而笑,且不说为了三界众生的性命,光是看在他毕方放下架子亲自来一趟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摇头的,何况,他倒是想摇头,可那个臭丫头会容他那么做么?
所以说,毕方这个计谋真真是高深啊,于情于理于无赖,都逼着他点头呢。
“呵呵,前辈果然如丫头说的一般和蔼可亲啊。”毕方适时扔出了糖衣炮弹。
“嘁,你就别逗我了,那丫头不说我的坏话,我就谢天谢地了。”虽然这么说着,但老玄王笑弯了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嘁,嘁你的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烟投了枚白眼给那个好不得意的老头,咳咳,虽然她确实没说过那个话。
“哼!”老玄王狠狠地瞪了白烟一眼,而后收起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龟壳,起身走回床边,取出一个墨黑的匣子又回到了桌边。
“这是?”毕方有些震惊,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匣子里放着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套“通天之卦”。
“呵呵,小子你眼光不错,这就是‘通天之卦’。”老玄王缓缓地抚摸着匣子,眼中尽是爱怜。他有多久没用过这套卦了?好像时间久得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曾经光得发亮的匣身,现在也如他这张布满了岁月皱纹的老脸般横着一道道沟壑。
什么是“通天之卦”啊?白烟虽然很好奇,但瞅着神色古怪的师傅,和似是陷入回忆的老玄王,最后还是把疑问吞进了肚子里。她是识时务的好白虎。
“前辈。”毕方的语气里头一次真正地透露出了尊敬。
“通天之卦”真正的可贵之处不仅仅在于它的准确性,更是在于使用它的人必须是绝对精通于卜卦之术的高手。
另外,它更是对使用者下了限定,若非十分严重的事,没有人会轻易去使用它。因为每使用一次“通天之卦”,卜卦之人的气血便会大伤一次,轻则数十年,重则数万年才能恢复。这如果是放在大乱之际,实乃致命的要害。
所以,对在这个时候,老玄王如此绝然地拿出“通天之卦”,毕方是真正打心里佩服的。
“呵呵,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能帮得上你们的,也只有这个了。”老玄王憨憨地一笑,又凝神盯了那个墨黑的匣子许久后,才依依不舍地将它打开。
匣子中霎时绽放出来的墨绿色光芒刺得众人都睁不开眼。待光芒渐渐收敛后,白烟才看清了匣子中的东西。
哇!竟是一套如琉璃般半透明的龟壳!
白烟一眨不眨地盯着老玄王缓缓将那一个个龟壳取出,平铺在桌上。不知何时窜回她肩膀的玄冥和玄弈也一扫先前萎靡不正的模样,两对湛蓝色的绿豆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定在了那一个个泛着隐隐绿光的龟壳。
“@#¥#%@¥%¥#@#……”老玄王双手合十,一句句古老的咒语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那种带着丝丝沙哑,仿佛从你心头爬过的声音,无形中形成了一个以“通天之卦”为核心,三尺为半径的空间,除却龟壳身上发出的光亮,其他地方竟完全如同黑夜般被黑暗所笼罩。
那一排半透明的龟壳随着咒语,原本似有似无的绿光渐渐强盛。
“咯吱,咯吱。”龟壳竟似有生命般的竖了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上下跳跃着。
哦!天哪!小七那肥嘟嘟的手再度遮住了自己的视线,怎么没人告诉他占卜是这么惊悚的一件事?那声音听得他直直的毛骨悚然啊!
“咯吱,咯吱。”龟壳继续跳跃着。
白烟瞅瞅那看不懂的龟壳舞蹈,瞅瞅闭着眼依旧仿佛入定般的老玄王,再瞅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复杂的师傅。厄,她知道这应该是个很严肃的场合,可是为什么,她听着这本该是带着点催眠效果的咒语,反倒觉得更精神呢?就好像一股股能量涌进了自己身体里一般。
毕方此刻只专心地看着老玄王,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他也说不清是为最后的结果紧张,还是为老玄王紧张。看他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个术语对他而言果然是有些吃力了吧。
咒语还在继续,老玄王合十的双手颤得越发厉害了,桌上舞着的龟壳上的绿光愈盛了。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啪嗒”之后,龟壳齐齐落回了桌子上,而老玄王也因为心神太费而趴在了桌子上。
“前辈!”
“玄王爷爷!”
毕方和白烟同时站了起来。
“小心。”最后还是毕方比“拖家带口”的白烟快了一步移到了老玄王的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胳膊,一手手掌贴上他的后背,一股纯净的能量缓缓度了过去。
“咳咳,”回过气的老玄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明显已经比刚才好多了。感激地看了毕方一眼,推开他的手,摇着头,“不用,我歇歇就好,这把老骨头还散不掉。”
“恩。”毕方淡淡应了声,也没再坚持,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老玄王的举动他完全能理解,这是在上位者这个位子上坐久了的人都有的自尊,一种不愿意轻易在人前示弱,让别人帮助自己的自负感。他也有。
“玄王爷爷,你真的没事吧?”白烟的语气中满含着关切。
神界的神君都在自己自己即将陨落的时候,才将神君之位传与下一任。所以,除了寿命远长于其他几族的玄武神君提前退位外,其余几位神君早已一起魂归大地了。
可以说,现在整个神界尚存的仙兽中,老玄王的资历无疑是最老的。但对白烟而言,资历什么的都是浮云,在她眼中,她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爷爷,所以便一直把老玄王当做了自己的爷爷般对待。平日里小打小闹,心里还是满当当的关心着他的。
“嘁,小丫头看不起你玄王爷爷了是吧!”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无疑是对老玄王的侮辱,但这是出自白烟之口,他的心里除了受用便只有受用了。这不,刚还有些颓废的精神立刻就恢复了过来,还不忘和她打趣几句。
“切,我是怕你出事了,没人来解卦而已!”看着老玄王又恢复了精神,白烟也立马换回了平日里没大没小的模样,还冲着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臭丫头!”老玄王暗骂一声,随后将视线落到了那堆摆成了怪异图形的龟壳。
“这,这,这……”老玄王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前辈,怎么了?”看着老玄王失态的举动,毕方的心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这,这,这不可能……”老玄王的手颤颤微地指着那堆龟壳,嘴中不断的喃喃自语,仿佛是陷入了某个不可拔的梦魇。
“玄王爷爷,到底怎么啦?您说话呀!别吓唬我啊!”白烟以惊人的速度将小七扔在了凳子上,窜到了老玄王的身边,伸手按住了老玄王那副颤得好像随时会跨下来的身子。
“咚!”许是终于坚持不住了,老玄王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脸色竟比刚卜好“通天之卦”还要苍白,原本细细的汗珠也都变得豆大般,浸透了衣衫。
“师傅,这可怎么办呀?”白烟百般惊恐地向毕方求救道,却发现毕方竟也出神地看着那对龟壳。
“师傅!”白烟愤愤地跺了跺脚,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可叫她怎么办啊!早知道刚才就组织玄王爷爷卜这个什么“通天之卦”了,普通的卦卜卜不就得了!
许是被白烟的那声喊声唤回了心智,老玄王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了。
“玄王爷爷?”白烟好像看到了希望般惊喜地看着老玄王。
“唉……”老玄王重重地叹了口气,手狠狠地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真是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前辈何出此言?”毕方面色冷冽地看着老玄王,他刚才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十分重大的问题,好像抓住了些头绪,又好像迷失了。但他知道,老玄王肯定这个谜底。
“墨未灭,一切皆是前。”老玄王无奈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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