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跟刘乾碰了一次面,就被人当成是黄巾贼寇,韩松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任自己好说歹说就是不放过自己,蒙戈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眼下恐怕又要亡命天涯了,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要流落异乡,蒙戈总是心里如何能好受。
黄巾贼寇袭击阳翟,看准的就是这阳翟的守卫兵力不够,偌大的阳翟城还不到两千守卫人马,分散到四门的人马自然少的可怜,否则黄巾军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逃出来,蒙戈实在是想不通,今天这伙黄巾贼寇干嘛吃饱了没事干,从深山里跑出来。
彭脱见吓退了官兵,急忙跳下马背,快步跑到波才的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大帅,你们没事吧!”
连续冲杀了几个来回,波才的脸色十分的差劲,显然是耗费了大量的气力,手臂身上还有道伤口,虽然伤得不深,但是这流血却是要命的事,此刻波才也不敢在城外逗留,一旦官军追过来,恐怕万事休矣。
彭脱来的非常及时,正是他们的到来把官军吓跑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波才立刻下令道:“彭脱,立刻带领兄弟们撤,别管太多,直接往山里撤,这次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的口粮,足够乡亲们过一段日子了,赶快走!”
“遵命!”彭脱知道此刻耽搁不得,立刻吩咐人拉着身后四辆大车开始逃命,值得一说的是,这些都是波才从阳翟城劫出来的粮食。
本来波才没想过这么干的,混入阳翟也只是为了打探情报,以及购买粮食,再看看这阳翟城的军粮运送情况以及商旅过往的情况,
不过后来看这阳翟城的守卫颇为宽松,而粮价又高的离谱,于是波才就暗中召集混进城的人马,直接劫了米铺粮仓,装了四辆大车,杀了出来。
纠集一帮人这巡查的官兵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不巧的是米铺的活计跑了出来,叫破了波才等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出现一大群人拉着大车喊打喊杀的情景,刘乾本来是要去会合的,意外之下碰到了蒙戈,顺便就把蒙戈给害了一把。
不得不说天意这玩意真的让人哭笑不得,原本蒙戈以为就此摆脱了刘乾的纠缠,没想到巧合之下两人又碰到了一起,还真成了战友,蒙戈还为此杀了韩松,帮了黄巾军一个大忙。
脱离了战场的蒙戈头脑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先回去一趟来的好,至少要跟母亲告个别才是,否则母亲恐怕会很不安,还有郭嘉那里也要说一声才是,如今郭嘉在阳翟城,倒是可以跟山伯说说,然后再想办法逃命去。
有了马匹代步这一路上的速度自然快了很多,才一刻钟蒙戈就回到了府里,把马拴在了门外之后,蒙戈立刻冲进了府里,眼下时间紧迫,必须快点离开这里才行,否则官兵一定会循着线索找来,毕竟很多人都看到自己的容貌了,而且自己还提到了荀彧,还有那个被射杀的韩松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必须快速的离开这里才行。
刚进门,蒙戈就撞到了山伯,山伯见蒙戈一个人回来,没跟在郭嘉的身边,急忙问道:“哎,蒙戈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山伯的时候,蒙戈心里一喜,急忙迎上去,道:“山伯,你在正好,今日我和公子进城,在城里碰到了黄巾军,不得已,我和公子分开了。”
黄巾军三个字一出,山伯顿时大惊,立刻追问道:“蒙戈,你说清楚,这黄巾贼寇怎么就跑到阳翟城去了,还有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蒙戈知道山伯担心郭嘉的安慰,便立刻说道:“山伯你放心,公子现在很安全,黄巾贼寇不是去打阳翟的,哎,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的,但是眼下阳翟城已经没有黄巾军了,总之公子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才行,山伯你保重了,公子回来的时候请帮我向公子告罪一声!”
刚听说郭嘉没事的时候山伯顿时松了一口气,可还没高兴太久,蒙戈就说要离开,山伯根本不了解其中的缘故,又追问道:“等等,蒙戈这是为何啊?难道这里不好吗?”
蒙戈忽然说要离开这里,山伯心里当然吃惊,这四个月来正是因为蒙戈的缘故,郭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作为书童也是兢兢业业的,除了郭嘉练武的事,哪一样蒙戈都做得妥妥当当的,蒙戈还是第一个能在郭嘉手里做这么久的书童,好不容易有个人照顾郭嘉的饮食起居了,山伯自然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不是的,山伯,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进城的时候我碰到了同乡,他加入了黄巾军,我们说了两句,连带着我也被误认为是黄巾军,后来官军又来了,为了逃命,不得已之下我把带兵的韩松杀了,所以现在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蒙戈来不及细说,一口气把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眼下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哐当!”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脆响,满脸惊愕的李氏此刻正站在门前,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想到刚过来就听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手里的茶壶顿时落在了地上,砸的粉碎。
胡子花白的山伯满脸惊愕,他怎么也看不出来蒙戈小小年纪居然杀了韩松,此人山伯也知道,往日里郭嘉也提起过此人,是在学社里认识的,是本地大族韩家的子弟,平日里跟荀彧他们不怎么合得来,山伯万万没想到蒙戈居然把他杀了。
“娘,你怎么来了!”蒙戈立刻回过头去,正好看到门外满脸惊愕的李氏,他正好要去找母亲,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过来了。
回过神来的李氏很激动,同时还带着一丝惊恐,艰难的开口说道:“戈儿,你真杀人了?你告诉娘这不是真的!”
可惜蒙戈没有说出李氏想要的答案,看到蒙戈点头的时候,李氏觉得天都塌下来了,顿时李氏瘫倒在地,蒙戈急忙跑过去扶住正要倒下的李氏,旁边的山伯摸着胡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蒙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娘亲为好,只得在一旁宽慰着。
过了许久,山伯才缓缓说道:“蒙家娘子,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走,不然的话迟早会查到这里来,你们还是快走吧,蒙戈杀的人是此地大族的子弟,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现在可没时间哭了。”
哭泣中的李氏一听,脑袋顿时清醒了一半,要是呆在阳翟,迟早会被查出来,唯有逃走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眼下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兵荒马乱的,又有哪里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娘,我马上就要走,您好好保重!”蒙戈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犹豫,只得快到斩乱麻,虽然心里不舍得,可是为了性命着想,必须逃出去,不然的话迟早没命。
李氏满脸惊愕,蒙戈说的如此明白,李氏哪里还不明白,蒙戈这是想一个人走,情急之下李氏死死的抓住蒙戈,叫道:“戈儿,你说什么?你该不会想一个人跑吧?”
蒙戈无奈的看着李氏,他何尝愿意这么做呢,两个人一起上路虽然也没问题,官府一时间还反映不过来,不需太多的时间两人就能离开这阳翟治下,可是此去到底应该朝哪里走,蒙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前途未卜治下,蒙戈不想让母亲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可是奈何无论蒙戈怎么说,李氏就是不答应,李氏自然是担心蒙戈小小年纪流落在外,生活没有丝毫的依靠,这让她这么做娘的如何放心的下,无论如何李氏也不会放心让蒙戈一个人逃命去。
虽然蒙戈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可是李氏却不知道这一点,也根本不信,就是死死的抓着蒙戈不放手,山伯看着两人就觉得着急,这两母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拖拖拉拉的。
山伯只得无奈的说道:“哎!我说两位,赶快起来吧,蒙戈你就让你娘一起走吧,否则你娘不会让你走的,事不宜迟,眼下趁着韩家还没反应过来,你们就不要耽误了,夜长梦多啊!”
蒙戈实在是拗不过李氏,只好说道:“好吧,娘,你快去收拾一下,门外有匹马,是我抢来的,我们等会儿骑着马走!这样快些!”
山伯一听居然还抢来一匹马,顿时一愣,心里暗道这小子还真不得了,居然能从官兵手里抢来一匹马,杀了人还能全身而退,能做到这种地步当真是妖孽,恐怕成年人也未必能在那中情况下逃出来,这小子居然冷静的逃了出来,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
“事不宜迟,蒙家娘子你快去收拾细软,我去给你们套马车,府里正好有一辆很久不用的马车,还算结实,就放在库房里,眼下有马匹,正好送你们一程,蒙戈你跟我去取出来。”
李氏一听立刻就按照山伯的吩咐去收拾细软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衣服,还有就是几卷先祖留下的古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收拾好。
山伯和蒙戈也没闲着,两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马车从旁边的库房里拉出来,给门外的马套上,这个时候山伯总算是知道蒙戈为何能干掉韩松了,这小子的力气简直大的不像话,要不是蒙戈帮忙的话马车一时半会儿的还套不好。
套好马车之后,蒙戈擦了把汗,笑着说道:“山伯,多谢了,有这辆马车,我想我们母子一路上能安稳许多,只是公子那里您老还得好好跟公子解释一下。”
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山伯心里对这小子又高看了一分,山伯也不矫情,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立刻便应承道:“老朽知道,公子那里我会说清楚的,你尽管放心,只是这一路上你们可要多加小心了,只是你想好去哪里吗?”
“恩,山伯放心,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此去往东三百里之外就是轘辕山,我打算去那一带,找个村庄暂时安定下来,暂时避一避风头。”蒙戈没想太多,山伯一问蒙戈就把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轘辕山吗,这里倒是不错,只是这轘辕山也太大了点,日后公子要是需要帮手话,却是不太好找,可是转念一想山伯又释然了,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有此等胆量,恐怕日后能成为一员大将,此等人才不会默默无名才是,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两人刚套好马车,李氏便出来了,见马车已经套好了,便说道:“山伯,戈儿,已经准备妥当了,我们上路吧!”
“恩,好,你们等等,我去去就回!”山伯见李氏出来了,急忙又跑进了库房,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小袋子,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的。
李氏刚上马车,见山伯手里的袋子出来,不解的问道:“这是?”
山伯一脸郑重的把袋子递给李氏,面色凄凄的说道:“两位请收下,就当是公子的一番心意好了,这点钱不多,只够两位安顿下来,日后老朽和公子可就帮不上忙了,你们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李氏急忙把钱袋推了回去,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哎,你们收下吧,出门在外钱是必须的,你们要安顿下来总得花钱,再说了两位帮着府里做了这么多事,如今两位要离开了,这点钱就当是给你们的报酬好了!”说完山伯又把钱推了回去,坚持要李氏收下。
蒙戈见山伯实在是热情,无奈之下只好收下一半,大概三贯左右的五铢钱,就算如此也多了不知多少倍,收下了钱之后,山伯才满意的点点头,蒙戈和李氏深深的施了一礼,才跨上马车。
临走之前,蒙戈又对山伯说道:“山伯,请转告公子一句话,就说‘没了蒙戈在一边激将,公子千万别忘了习武强身,否则日后恐怕没机会坐那决胜千里的谋士’。”
言罢母子二人离开这个生活了四个月的地方,朝着一条未知的道路迈进,也不知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母子二人驱车而去,山伯才收起不舍的目光,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言语,径直回到了府里。
阳翟城外,黄巾军早已逃之夭夭,而城内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此刻荀彧、郭嘉、戏志才正一脸阴沉的看着狼藉酒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