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目瞪口呆的章小军和曾乐他们还有被他揍得跟猪头一般的叶秋!
“呃,这叫什么事儿么?”章小军轻声嘀咕,在几个死党的七手八脚协助下,抬了叶秋往马场外走。
叶秋的胸骨有断折,不能背也不能抗,只能抬了!
出了这挡子事,没人再有兴致继续玩了,后面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现在只希望叶家那边能克制一下了,否则必定大起波澜!
叶家那两位爷,可是护犊子出了名的!
“秦奋么?呵呵,好狂暴妖孽的年轻人啊,功夫深不可测,我还是看不透啊…”
跑马场里,只剩下颜姓大叔一个人了,他目光平静地望着这帮公子小姐们离去,嘴里却念叨:“要是我儿离书,有他一半的魄力,我截脚门,就发扬光大了,哎…”
颜惟光眼神变幻莫测,意味深长…
“单局,暂时把盯着青红帮和黑衣会的人撤回,然后给我加强了力量,24小时盯着南京军区的叶家!”
秦奋沉声道,然后不等对方开口,就径自挂了电话。
手机那头,单剑峰可是大惊失色!
“嘶…卧槽!军区的叶家?大神神马时候跟叶家咬上了?这家子可是两个将军来着,叶惊云更是南京军区司令员,超级猛人,而且手掌百万大军…”
他沉吟半晌,终究还是拿起电话发布指令了。
秦奋这人,年纪虽轻,但做事极其有分寸,这点,他是相信的。只是盯着叶家倒木有什么关系,若是要真的对上,秦奋不太好玩啊,叶家可是真正的地头蛇!
俗话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的!
驾驶座上,秦奋两眼目视前方,面沉如水,宝马X6在他行云流水一般的手脚配合下,在郊区的公路上一路狂飙,线条流畅的宝马车拉出一道眩目的幻影!
车厢里很沉默!
苏芳香不知说什么好,灿若星辰的俏眼凝视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宝贝儿,你说我今天过分么?”
秦奋眼睛的余光瞟了苏芳香一眼,淡淡道。
“奋,按照你的性子,叶秋死十次都够了,我知道,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并不过分。”
后者认真地道,眼神柔柔地凝视他。
“晤”秦奋鼻中哼了一下,道:“你理解就好,我父母惨死,那是我心头这辈子最难介怀之事,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指着我的鼻子问候他们,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秦奋语气蓦地冰冷,眼神酷厉!
苏芳香沉默了,心里暗叹。
“想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么?”不知道为什么,秦奋竟有一丝倾诉的欲望了!
苏芳香眼神惊喜,轻声道:“奋,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感兴趣,如果你愿意讲,我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她表情无比认真的道。
秦奋突然出现在国家安全局并且深居高位,她知道,背后是大有玄机的!
虽然现在她和秦奋已经如夫妻也没什么两样了,但她对他的过去,他的家庭等等一切信息,一无所知!
她想知道,想真正走入他的内心世界,但对方不说,她不会贸然触及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
“三岁,我被扔给了爷爷带,爷爷是个武痴,父母又一直忙他们的生意,可能是想培养一个超级狠人出来吧?在我三岁半时便开始给我用太极和八极的密法,洗筋伐髓,还教我拳法,带着他全国各地乱跑,遍寻名师高手,全力栽培我。用老爷子的话说,是想让我经历磨难,增广见闻,感受大自然!”
苏芳香这才知道,原来秦奋的功夫是这样打磨出来的!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美人的眼圈红了,但沉默不语。“老爷子带着我步行,重走了他当年的长征老路,高山,雪岭,戈壁,草原,滩涂…两万余里路,磨破了无数双千层底,脚底血肉模糊,我开始耍赖,不肯继续走,要爷爷抱,可是无论我怎样哭喊,躺在地上不肯走,老爷子只是冷漠地看着一眼,然后无情地道:“爬起来,自己走,我不会等你…不走,你就死在野地里好了,那年我五岁…”
秦奋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眼神朦胧,完全陷入了回忆中…
苏芳香心神狂震,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副图片:四野旷寂,寒鸦惨叫,才几岁的一个孩子,衣衫褴褛,手脚流血却咬着牙关跌跌撞撞地跟在一个无情的老人的背影后面,哭泣道:“爷爷,我走不动了,抱抱…”老人却头也不回,压根不理…
她的心尖尖都抽疼了!
原来,你竟受过这么多的苦么?那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比地狱都凄苦黑暗!
苏芳香美目一红,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她心疼秦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清俊的侧脸!
后者继续道:“我当时好恨!为什么别人有父母疼,姥姥爱的,我有父母却不管我,我有爷爷,却让我承受那般苦难…于是我开始做恶梦,寒夜里常哭着醒过来…顾影自怜!”
“奋…”苏芳香轻喊出声,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流满面,身子都抽搐了!
“但是就像爷爷所说的,苦难与幸福是孪生兄弟,如影随形!一年半后,我七岁,走完了老爷子当年的长征的老路,我在大自然的残酷磨练下,在雨雪风霜和凛冽雷霆的洗刷下,功夫入了明劲巅峰!那个时候,我是幸福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强大…可以徒手搏杀狮虎,劈荆斩棘!”
秦奋的语气里突然有了一种喜悦和自豪,苏芳香的心儿也随之雀跃不已!
“如此又过了三年,十岁那年暑假,爷爷带我去了嘉峪关长城,他在长城脚下搭了个帐篷,对我说,“你从这里动身,独自走到长城的尽头,然后,再徒步走回来!我给你二年的时间…我二话不说,背了比我人还高的行囊,便孤独地上路了,多少个冰冷的寒夜里,我在长城上领略酷寒如刀的北风,苍凉的天穹下,我站在古城墙的最高处,对月狂皋,大声狂啸!那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匹独自踯躅的野狼…呵呵,有时候走上几个月,都难以碰到一个人,一只鸟,那种寂寂,让人心生绝望啊,想像不道吧?”
秦奋自嘲,但那笑,落到苏芳香的耳中,却好凄凉!
“奋,别说了,求你了,我心都碎了,我不要听了,不要听了…”苏芳香哀求道,她脸上泪水恣肆,奔腾汹涌,都快哭成花脸猫了!
秦奋已经深陷回忆中不能自拔了!
好像没有听到身边美人的哀求,继续声音飘忽:“我平生第一次杀生,也是在长城上!没了水,干粮也吃完了,却在临近草原的长城上,和十几条同样饥渴缺食少粮的野狼,狭路相逢!”
“啊?那后来怎样了?”苏芳香吓住了,急忙问道,也不提不让他继续讲下去了!
“后来?后来我眼睛就亮了!号叫着冲向了野狼,比他们还疯狂,一场苦战,我生生扭断了他们的脖子,痛饮狼血,生撕苦涩的狼肉,浑身浴血!狼是世界上最记仇的动物,此后对我一路跟随,血战不断,我就不缺粮食了!到最后,没有百匹以上的规模,狼群见了我都绕道走的,压根不敢招惹,被吓破了胆!哈哈哈…!”
秦奋流着眼泪大笑,苏芳香却目瞪口呆!
“这番磨砺,比长征老路还酷厉,因为长城空旷,暴雨狂风冰雹雷霆来时,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与天地大自然的接触,让我的心无比的沉静了,我白天赶路,晚上练武,朝看日升,晚观日落,感受天空星辰的运行和大地的博大深沉!一次雷雨夜,我领悟了八极密法哼哈二劲,功夫进入暗劲!一场狮子座流星雨,我悟通了太极抱星桩,寒夜里,对着满天星落如雨,我站在长城上抱桩,那一刻,宇宙苍穹,漫天星辰,尽在我怀抱中!也才知道,原来人体和自然之间,是有脉动的!大自然,何等奇妙啊!一年半后,我十二岁,下了长城,我和爷爷拥抱,然后交手,可以坚持五十招不败!而上长城之前,我不是他一招之敌!”
秦奋的声音里满是自豪,“也是在那时,我明白了爷爷的苦心,不再恨他!原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爱之深,才责之烈啊!”
“好厉害!”苏芳香喃喃自语,十二岁的暗劲!十二岁,她还在无忧无虑地到处玩闹,练功偷懒耍赖,明劲巅峰都不到呢?
“然后北下中原,西攀青藏高原,从长江的发源地,一直走到长江的尽头,然后是黄河口瀑布,一直到渤海…祖国的奇山大川,江河湖海,我爷爷带着我徒步丈量!到处找高手过招,我的功夫,也日见深厚了…十四岁不到,暗劲中期,爷爷去见老态了,我可以在他手下百招不败!送我去公安大学时,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的了,大一的时候,爷爷年轻时候的伤病复发,去世了…他的死,其实和那几年带我到处漂泊饱经风霜有关系,不然凭借他化劲巅峰的修为,至少可以再活三十年啊!我的成功和出息,是爷爷自己的命换来的…”
秦奋心情激荡,声音哽咽,脸上眼泪纵横,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将方向盘一拉,宝马车便冲进了郊外路边的小树林里,一踩刹车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苏芳香,他眼泪汹涌,却又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