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长夫人却是个实在人,一见丈夫肆无忌惮的就吃了人家的贿赂,连忙伸手一把夺过了董庆海手中的钱,怒道:“老董,你这是干啥,快把钱还给孩子,人家可是来咱们村建厂子的!”,说话间,便又把钱塞道了李毅的手中。
董庆海手里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自己老婆抢了回去,顿时心中一震恼怒,但当着李毅三人的面却不好意思发作,于是只好嬉皮笑脸的解释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明白什么,你以为我打算把这钱揣进自己的腰包么,我这都是为了小李承包地皮的事,我虽然是村长,但那山和那地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啊,我得找村委会商量吧?找他们得吃饭吧?得抽烟吧?这……”
还没等董庆海说完,李毅便打断了他的话语,随即将那三千块钱再次塞进了他的手中,笑道:“董叔,您说的没错,这钱用的地儿多。”
见钱又回来了,董庆海一个高悬的心终于落下,随即暗自白了自己老婆一眼,道:“看看,人家孩子都比你明白事理。”顿了一下,对着李毅说道:“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在我家等着,我这就去找村委会成员研究一下这事。”说话间,董庆海迈着小方步,哼哼着小曲走出了家门。
村长夫人冷哼了一声,见事已成定局,也没办法继续阻挠了,于是只好对着李毅三人尴尬的笑了笑。
“婶子,咱们村为啥叫相国村啊,这里面有什么典故吗?”在董庆海走后不久,李毅便问道。这件事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事,通过初步判断,他觉得那个古墓一定与这个村名有些关系。
村长夫人到也热情,一听李毅问道了这个问题,于是有些自豪的回道:“孩子,你还真就问对了,这个相国村可不是白叫的,传说在一千多年前,咱们村里出了一个大相国,这相国当时在朝野当中身份十分的显赫,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哦,对了,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顿了一下,村长夫人接着道:“听说这个相国死的时候,还埋在咱们村了呢,但这仅仅是一个传言而已,谁也没有见到真正的相国墓在哪,前些年还有不少盗墓的人来咱们村了呢,但谁也没有发现那个传说中的古墓,直到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来这盗墓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毅点了点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但若是总在这一个话题上和她聊的话,恐怕会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只好换了个话题,与村长夫人闲聊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候左右,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散落在整个相国村,家家户户的烟筒中升起了袅袅炊烟,整个小村,一片生机祥和的画面。
正在这时,董庆海回来了,进屋后拿起了水瓢,在水缸内舀出了一瓢水,猛的喝了下去,这才走进屋,没有废话,直接对李毅说道:“小李,关于你打算买那块地皮的事我已经跟村委会研究过了,我们是这么决定的,卖给你不可能,因为土地这个东西是国家所有,作为村委会,我们只有将它承包给你的权利,经过商讨,我们决定暂时先承包给你五年,如果五年后你还想继续承包的话,我们还可以研究。”
听完这话,李毅眼前一亮,随即问道:“那这块地皮加那座山的这五年的承包费一共需要多少钱?”
董庆海掏出了根石狮烟,点燃后看了看李毅的脸色,又看了看和尚和王老板的表情,仿佛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定一般,缓缓的说道:“经我们村委会的研究,那座山加上山下的那块地皮,五年的承包期,得四十万……”
董庆海之所以这么犹豫,是担心李毅等人听到这个价格后吓跑,事实上,他哪里有跟什么村委会商讨,他仅仅是去了趟徐会计家里把这件事说了一下而已。其实那座山根本就是一座废山,虽然平时枝繁叶茂,但那山实在是太陡了,根本开发不出梯田地,只能就那么荒废着。至于山下的那片空地就更不用说了,那片地靠着小溪,常年水洼,种什么庄稼都得涝死。就是这么两块对村里人毫无用处的地界,如今却有人想要承包,不狠要点都对不起党啊,但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要的价格太高而放弃呢?
很快,李毅的回话便打消了董庆海的顾忌:“四十万没问题,手续什么的该怎么办?”
董庆海心中一阵狂喜,连忙回道:“如果你现在就能付钱的话,那现在就能办,我马上就能领你到村委会把手续办了,咱们只要写个交易手续就可以了。”
李毅点了点头,随后给马江打过去了一个电话,问马江现在手里能有多少钱?马江略微算了一会,告诉李毅,说最近车队的生意不错,有五十来万呢。
李毅说:“好,你马上给我弄过来四十万,我现在在南郊以南的相国村,到了村头你给我打电话。”
李毅说这番话的同时,走出了董庆海家的门外,在确定没有跟着自己出来以后,又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江哥,再弄几把镐和几把锹过来。”
马江明显是被李毅的这番话弄的有点发蒙,于是问那那些东西干什么啊。
李毅说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等你到的时候我在和你解释吧。
马江虽然还是有些纳闷,但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于是说了一声好后,挂断了电话。
李毅看了看天,此时天色逐渐的放暗,估计再有个把小时天可能就会大黑了。可就在他准备重回到屋内的时候,只听董庆海家大门外的传来了脚步声,继而一个身材枯瘦,穿着一双懒汉鞋、破衣烂衫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
还没等李毅弄清楚这人的来意,只见董庆海已经从屋内冲了出来,对着正往院里走来的那名糟蹋男子吼道:“疯三儿,你来这干什么!!”
叫疯三儿的糟蹋男哈哈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对着董庆海回道:“我说董村长啊,我听说咱村来了三个城里人,要买咱们村的土地,有这事吗?”
董庆海明显对这位叫疯三儿的人十分反感,叫骂道:“有这事怎么地,关你什么屁事儿,我是这里的村长,我做什么决定难道还需要像你汇报么!”
疯三儿嘿嘿一笑,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董庆海的叫骂,很快,他的目光便注意到了李毅,一见李毅那浑身的西装,顿时明白了这人可能就是那徐会计口中的三个城里人中的一个,于是快步上前,对着李毅点头哈腰道:“这位小兄弟,要买山下那块地皮的人可能就是你吧?”
李毅明显的能感觉到疯三儿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怪味,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嗯,没错,是我。”
这时候,董庆海已经快步的来到了疯三儿的面前,一把拽住了疯三儿的胳膊,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因为疯三儿的身体太瘦弱的原因,只这一下,便将疯三儿拽了个跟头。
这下疯三儿可不干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后大声的叫骂道:“董庆海,我操你妈!!,你凭什么打人,你是村长就了不起啊,老子告诉你,相国村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相国村村民的,你没有权利说卖就卖!!!”
听到这里,李毅终于算是听明白疯三儿的来意了,也明白了疯三儿究竟是啥样的人了,他就是农村的一无赖,甚至连村霸都算不上,他这次来到董庆海的家,无疑就是想为了分点钱而已。想到这里,李毅本想从怀中掏出个几百块钱扔给疯三儿,毕竟像他这样的无赖还是早打发走为好。
可还没等李毅将钱掏出来,一旁的董庆海早已暴跳如雷了,随即从墙边拿起了一把板锹,对着疯三儿就拍了起来。疯三儿见状不好,急忙向大门口跑去,但他的嘴却很不老实,一边跑一边骂道:“董庆海,我操你妈,你不就是想通过卖土地这事吞下两个钱吗,你给我等着,我今天要是能让你把这地卖成,我他妈就不叫疯三儿!”
董庆海听完疯三儿的叫骂后心中大气,随即便提着板锹追了上去,对待疯三儿这种人,如果不给他打服了,那他会压在你的头上一辈子。疯三儿可能感觉到了董庆海的暴怒,这回连叫骂的时间也没有了,撒丫子的消失在了门外。
董庆海终于停下了继续追赶疯三的脚步,随即将板锹向地上一扔,胸部气得上下起伏着。
“老董啊,我说你和那疯三叫什么真啊!”村长夫人见当家的有些生气,于是连忙上前安慰道。
“妈的,这小子就是一无赖,上次邻村的铁柱买砖厂地皮的时候他就出来捣乱,这回又他妈蹦出来了!”董庆海说这句话的同时,想到了上次因为卖那块砖厂地皮时疯三儿从中搅合,结果使他损失掉了一大笔的收益,心中自然是愤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