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迁正在沙发上睡觉,而在卧室内的老疤却已从昏迷中清晰了过来,整个人躺在折叠床上,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但还是比昨晚精神了不少,看来老疤的身体素质还真不是盖的。在他的身旁,是那7、个昨晚和李毅一起去郊区杀死二东子的大汉,这群大汉们也不知道在哪弄到了这么多木椅,一个个围坐在老疤的身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老疤显然也是刚醒过来不久,当得知二东子已经被自己手下的这群兄弟干死了之后,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毕竟二东子这个鸟人曾经差点强暴了他的妹妹,而且昨晚还差点结果了他的性命,这样的仇家如今去见了阎王,能不高兴么?
众人一见李毅走了进来,于是分别将木椅挪在了一旁,给李毅让出了空隙,一个长着一双豹眼的大汉还将自己的木椅让给李毅。
李毅倒也坦然,坐下了后对着老疤关切的问道:“疤哥,怎么样,好点了么?”
老疤欣慰的点了点头,遇到这样一个兄弟是自己的福分啊,于是回道:“放心吧兄弟,就我这体格,别说中两枪了,就是再来十枪八枪的也死不了。”
在众人的哄笑中,李毅也笑了。
过了一会,老疤缓缓的伸出了手,脸色一震,拉着李毅感激的说道:“兄弟,昨晚要是没有你的话,恐怕那个黄河就...”
李毅连忙摆了摆手,示意爷们之间你就别客套这些了,随即转移了话题,说道:“疤哥,现在你的仇已经报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老疤皱了皱眉头,的确,这个问题自己还真就没有想过,以前都是一门心思的想弄死二东子,可如今仇已经报了,下一步该干什么呢?
“有烟吗?给我一根。”老疤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李毅问道。
李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别抽了。”
老疤点了点头,没有固执下去,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这个眼前比他小十来岁的李毅面前,一点大哥的风范也没有了,相反,不知不觉间,他甚至把李毅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略微沉吟了一会后,老疤叹了口气,说道:“下一步,下一步我打算把这群兄弟解散了,然后我回老家,安安分分的找个工作,哪怕是抡大板锹也无所谓。”
还没等李毅说话,就听到身旁传来了一声惊讶无比的声音。
“啥??疤哥你说啥??你要把我们解散了???”一直坐在老疤身侧的大汉突然站了起来,瞪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老疤。
“疤哥,你不能解散我们啊,我们刚出道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你,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你不能说解散就解散啊!”
“对啊,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高低不能解散啊。”
一时间,整个肮脏的卧室内喧闹不已。
老疤连忙摆了摆手,安抚住了众人,继而长叹了一声,解释道:“兄弟们,我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想当年,我老疤混的不错的时候,身边也有40来号兄弟吧?可当我落寞的时候,剩下来的也就是你们几个了。这些,我老疤都记在心里。你们对我老疤的感情我懂,相信我对你们的感情,你们也会懂的。”顿了一下,老疤的眼圈开始发红了,接着道:“可是我们现在都三十来岁了,若继续混下去的话,保不准哪天就会丢了性命,都是爹妈养大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中有哪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见了阎王,我觉得对不起你们的父母。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发现,真正的幸福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幸福。我今天想把咱们的队伍解散,不是因为咱们的感情淡了,相反,通过这次你们帮我干死了二东子的事,我老疤对你们的感情已经无法形容了。”说道这里,老疤的情绪明显的变得激动起来,音量有些加大,说道:“如果哪天你们中有谁被人熊了,我老疤第一个站出来,就算是死,我也会把熊你们的人剁成肉酱!!”
说到这里,李毅明显的发现,这群平时说话嗓门大得惊人,做事甚至不经过大脑的莽汉们,一个个眼圈都跟着老疤开始红了起来,有的甚至开始了哽咽。看到这里,李毅的心也觉得有些发堵,这群人虽说没有什么文化,常年漂泊在江湖,总经历一些打打杀杀,但若是真论起人品来,他们恐怕比那些经常在杂志媒体露脸的专家学者还要强上几分,甚至是数倍。
“咳咳...”老疤的情绪还在处于激动当中,咳了几声后,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兄弟们,说实话,今天做出这个决定,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难受,但你们有没有想到,咱们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想找份体面的工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如今的形式,我是真的不打算让你们继续混下去了,所以咱们只能解散,彼此去找一条自己认为可以发展的出路。”
“疤哥,是,我们是没文凭也没技术,但我们有体格啊,即使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不继续混下去了,但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找点体力活干啊,咱们兄弟不能就这么散了啊!!”
“对,不能这么散了,不管你是怎么决定是,是混白道也好,混黑道也罢,我们跟定你了,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对,疤哥去哪咱就去哪!”
一时间,众人屋内再次喧闹了起来,与此同时,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了老疤,等待老疤的抉择。
“这...”老疤现在也矛盾了,是啊,这么多年的兄弟,岂能说散就散了,养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呢,更别说在一起出生入死共同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的汉子。可是不解散的话,真的会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么,一起去找个建筑队,然后一起出体力,赚着微博的工钱,这也不是回事啊。以前风光的时候,兄弟们跟着自己好坏不说,但吃喝还真就从来没差过,如今想走正道了,难道就真的得让兄弟们跟着自己开始吃苦么?
“疤哥,我倒是有个主意。”李毅在一旁看出了老疤的为难,自信满满的说道。
“兄弟,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老疤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了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