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我好好的。”范飞笑道,“诗晨,你到省城了吗?”
“还在路上呢,要不是师父说你没事了,我差点就往回赶了……喂,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打起架来了?”丁诗晨在电话里一连串地追问起来。
“诗晨,今天那种情形你是没看到,许静和贺老师都被凯迪打了耳光,还被逼得跪下来了,顾天翔和冰非墨也都躺下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你说我能不收拾凯迪吗?要是那种情形我还不拼命,我还算男人吗?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范飞花了好一阵时间,才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诗晨,今天我还有意外收获,赚到了三十万呢,呵呵,有钱买钻戒给你了……”
范飞说了比武和那三十万赌金的事,因为他知道丁诗晨肯定早已经向木老头打听了事情经过,瞒是瞒不住的。但范飞仍然不想让丁诗晨担心,所以还是没说实话,他把刚才对木老头的谎言重复了一遍,而风火雷电和末日天的事自然隐瞒了下来,自然也没把自己赚到的另外六十万告诉她。
“范飞,你也转学来省城吧,和我在一起,你能安全一些。”丁诗晨直接无视了范飞对于那三十万收获的喜悦,忽然说道。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你爸爸,这一年内只能见你三次,另外我还要搞定罗家,我现在不能离开县城!”范飞诧异地答道,“你就安心在省城读书吧,等过一阵子,我肯定能搞定他们,到时我再来见你,呵呵。”
“范飞,你不要再冲动了,也不要再和罗家斗了,否则我就……跟你分手!”丁诗晨忽然赌气地说道。
“喂,你是说着玩的吧?”范飞虽然知道丁诗晨不过是拿这件事威胁自己,但男人的自尊心顿时占了上风,心里也确实很有些生气了,于是怒道,“搞定罗家,是我和你交往的条件,这可是你爸逼我提出来的条件!你却说什么分手不分手,你脑壳进水了?”
“是,我确实是说着玩的,我只是想让你小心一点,你……你就继续打打杀杀吧。”丁诗晨在电话里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却全无愉悦的意思。
范飞微微一愣,顿时回过神来,于是叹道:“诗晨,你用不着说这种反话,我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为了你,我一定要继续做下去!”
“你要是真为了我,就平平安安地活着,再也不要让我担心,好吗?”丁诗晨软语央求道。
“唉,我要是平平安安,怎么能完成我答应你爸的条件?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总是说不清楚?”范飞叹了口气,说道。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丁诗晨的要求确实有些矛盾,所以范飞不屑一顾。
事实上,男人在踌躇满志打天下的时候,总认为畏首畏尾的女人们是自己最大的羁绊,所以总喜欢说她们“头发长,见识短”。而若干年后,他们往往会痛不欲生地给自己一个老大的嘴巴,因为他们会发现女人说的话最终都是对的,女人的小心和谨慎也是对的,而且女人们的爱与关心,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你们?还有谁?”听了范飞的这句话,丁诗晨立即敏感地问道。
范飞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把贺青梅也包括了进去,于是解释了几句,把自己想退学却被贺老师阻止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细节他自然是不肯说的,有些想法更是不敢透露的。
范飞的经历越来越复杂,心里的秘密也越来越多,就算是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遮遮掩掩,不敢说实话,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而讽刺的是,大多数事业有成的男人们都是这样的,钱越来越多,能和自己的女人分享的秘密却越来越少。
丁诗晨听后很无语,只说了一句:“范飞,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连大学都上不了,我们家会接纳你吗”。
范飞这才忽然想起,丁诗晨的目标是当官,当大官……自己如果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学历,可能配得上她吗?
看来这个大学,还确实有必要考一考,所以范飞最后总结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一定考个清华给你看看。”
丁诗晨这才满意地笑了。
这是范飞和丁诗晨的第二次吵架,虽然不严重,还带着玩笑性质,却吵得有点邪火,而且第一次提到了“分手”二字。
这让范飞忽然想起了自己送给丁诗晨的那双鞋子,也想起了事后从许静那里听说的丁诗晨的犹豫反应……
还真邪了!难道送鞋真等于送邪么?
…………
第二天上午,范飞花了130元租了一台的士车,带着一堆东西回到了范家村。
这事如果放在半个月前,范飞都不相信自己会为了回一趟家而敢糟蹋掉一百多块。
以往他会花上15块钱坐近一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东山镇,然后在东山镇花块钱坐一趟小中巴车,在山路上晃荡近半个小时,然后还要走上三里多路才能到家。
现在范飞忽然一下子赚到了90万元,加上从许逸凡那弄来的5万元,已经有了近百万元的身家,可以说是百万富翁了,正所谓一夜暴富,也就不在乎一百多块了。
暴发户都是有着相似心理的,因为他们以前穷怕了,现在有钱了就总觉得该挥霍一下才对得起自己受过的苦,遭过的罪。
范飞虽然一向是个节俭的人,但心态也有了微妙的改变,加上他又买了一大堆东西,自然不想再那么麻烦,于是归心似箭地打了个的回家。
的士司机是个中年大叔,叫苦说范家村的路又远又烂,也只能放空车回县城,非要一百三十块才肯走,范飞也破天荒地没去和别的出租车司机货比三家,直接上了车,然后扔给司机一包黄芙蓉王。
司机见了那包烟,眼睛顿时一亮,于是把车开得飞快,让范飞都开始晕起车来,只得不断地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会晕车,自己和汽车是共同体,现在很享受,一点也不难受……但这次催眠好象没什么效果,最后范飞还是在左盘右旋的山路上吐了出来,不得不要求司机放慢速度。
一小时后,的士车便按着喇叭在范家村慢慢穿行着,一路招摇过市。
范飞从副驾驶室里探出头来,不断地向熟识的村民们打着招呼,于是收获了一大堆诧异的目光。
“阿飞,你小子发财了?”不断有村民诧异地问道。
武昭县的经济一直不算发达,而范家村也是个贫困村。因为范家村的交通极不方便,可说是穷山恶水之地,偏远落后之村,所以这里的村民大多是过着在地里刨食的单调日子,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对他们来说,能打的回村里就是一种财大气粗的象征了。毕竟东山镇是没有的士车的,只有摩的和三轮车。能从外面打的士回村的,至少也是从县城里回来,那得花费一百多块,一般的村民都是舍不得的。
“没有,没有,我还在读书呢,发什么财?”面对村民的询问,范飞一律是含糊而低调的回答。
范家村的村民相互间都住得有些远,东一栋西一栋的,都是建在自己的责任田附近。范飞的家要过一条小路,出租车过不去,范飞只得下了车,给了司机150元,然后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两个大旅行袋。
范飞给司机的是一张百元大钞和五十元的钞票,司机摸了摸口袋,说自己没有二十块的,让范飞给零钱。范飞微微一笑,也不计较,大手一挥,大声说了一句:“算了,那二十块不用找了,你一路也辛苦了。”
司机贪到了二十块钱小便宜,顿时兴冲冲地启动车子回县城了。
“喂,我有零钱,我跟你换!”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见状急忙从裤袋里掏出一大把五块和十块的零钱,但他还没来得及数清楚,出租车就喷出一股尾气,扬长而去了。
“阿飞,你钱多了,骚包了是吧?”这中年村民叫范德光,特喜欢打牌,把老婆都输跑了,所以绰号叫“输得光”。他见了范飞不要那二十块钱,顿时替他心疼起来。
“是啊,还说没发财?钱包里好厚一叠大钞票啊!”另一个眼尖的村民嚷道。
被这村民一嚷,附近的村民都围了上来看热闹,一边和范飞打招呼,一边有些眼热地议论着,说笑着。
“哇,连钱包都是金利来的?真的假的?喂,这是什么名牌衣服啊?好眼熟,好像是什么狼?”一个村民用手指着范飞外套上的那个标志问道。
“八匹狼!我以前也买过这种牌子”范德光把没换出去的零钱塞进裤袋里,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判断。
“是七匹狼吧?”另一个叫范庆的青年村民鄙夷地说道,“电视上天天在放广告,输得光,你就只顾着看大.奶女人去了!”
“我没说错,加上阿飞这匹色狼,就是八匹狼了……”范德光呵呵一笑。
“哈哈哈……饱暖思淫.欲啊,没错没错……”范庆凑趣地笑了起来。
范飞露出了憨憨的傻笑,也不辩白,忙着给大家散烟抽。
他散的是三十五元一包的蓝芙蓉王,散完了一包又掏出了另一包软装芙蓉王,这是七十元一包的烟,于是又引起了村民们的一阵小惊叹,有两个叫范瑞和范思的小青年领了烟后,就兴冲冲地飞奔去范飞家报信了。
“你爸爸打一天零工才几十块,还不够你抽一包烟,你还真够舍得。”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他发财了嘛,财大气粗,要不怎么舍得打的回村呢?”另一个胖胖的村民笑道。
“舍得?嘿嘿,拿别人的钱花,当然不心疼。”那个冷冷的声音答道。
“是啊,这好象有点不够光棍……”那个胖子立即答道。
范飞的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了看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村民,没有吭声。
那个冷声冷语的叫范轻闲,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有几颗麻子,他有个绰号叫“狗都嫌”。那个笑里藏刀的胖子则是范轻闲的死党,叫范良,绰号“良民证”。他们俩都是范飞家的债主之一,而且是逼债逼得最急的两位。
其实范飞家也没欠他们俩多少钱,不过是几千块钱而已。只是这钱一欠就将近两年,所以他俩见了范飞这么副招摇过市的做派,心里自然就老大不痛快,还有些嫉妒和不服气,因此就搭台唱起戏来。
来得好!
范飞心中暗自一笑。
他就是在等着这几个债主出场,这才是他今天这么招摇过市的真正目的。
事实上,他的口袋里就有几张十块和二十块的零钱,他不要找零是故意的。他事先就和司机在路上商量好了,这才选了个人多的地方下车,然后拿了这150块整钱出去。
二十块钱虽少,但可以立威,可以把范家这几年倒塌的信用给扶起来,可以让父母的脊梁骨重新直起来!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等着衣锦还乡的这一刻。
做梦都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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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临时出两天差,明晚回来,没存稿,赶到凌晨两点也只码了两章。今天就只能一更了,见谅。明早八点有一章,明晚回家后尽量再写一章上传,周末争取爆发,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