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找点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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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妃死了?这并不意外,像她这样骄傲的女子,不可能在被一生的依赖再次冷落,并打入冷宫后,还重新振作起来,而且,对她来说冷宫里的生活,就是地狱。

    那夜,宫中的冤魂安静了好久,依依就已经猜到了,苏妃造的孽太多太多,她本就是早该死的,在依依第一次踏进她沁心苑的那天。

    也许是因为曹妃头上盘踞着的正气将鬼气冲散了些,也许是那片绿叶杀了那个本应该是受害者的女鬼,也许是依依的出现打乱了本有的次序……谁知道呢!

    依依现在只关心一件:那个神秘的法师,去哪了?

    曹妃说那日查抄沁心苑,没有发现那人,她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可问题是,事先根本没有人知道皇帝会突然下令包围沁心苑。

    那失踪的法师成了依依心中的一块病。

    皇帝也知道那人的存在,下了令,谁能抓到那法师,赏金一千,有官者连升三级,无官者再赐五百金,如此大手笔之下,仍是无果,渐渐也就接受了那人已逃出宫去了的假设。

    依依却能感觉,那人还在宫中,因为如芒在背的感觉时刻会出现……

    夜,凉如水;月,寒似冰……即使现在已经到了夏天。

    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好,却无趣到了极点,难道真到要用听上等丝绸被撕裂的声音来打发时间?显然她还没变态到那地步。

    闭上眼睛,微仰起脸,让月光完全洒在脸上、全身,仿佛那月光变成一颗颗看得见摸得着的小球,融入到她的身体里。

    以前常和玉宣半夜的时候来这,皇宫的制高点,但那小妮子这些天不知道跑哪去了,整天整天的不见人(鬼?)。

    远些地方的屋脊上坐着一人,即使不看他,也能感觉到他温润如玉的眼光和他温暖如春的微笑,他就像是守护神般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只要你想,他就马上会出现在你面前,同样也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像多情温柔的王子,像所向披靡的将军,又像生杀予夺的君主,甚至有时候他就像是悲悯苍生的天神,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是普通人,更不是玉宣死不改口的“采花贼”。他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身边?像个仆人一般对自己言听计从,予打予骂?

    因为他的到来,和公孙先生的“药方”,“公主殿下”的“离魂症”许久没犯了,皇帝还特意赏赐了老包、公孙先生他们,这是依依没想到的。

    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或者说他一出现就习惯了,甚至是依赖,这可不是好现象……

    再远些,有时候还会有一人,玉宣告诉她,是个好看却让人害怕的男子,玉宣说那是鬼的直觉,感觉那人是来自地狱的使者,随时会把她带到地狱,依依没见过他,却也依稀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曾问过欧阳,他依旧笑着,说,是一个有点误会的朋友。

    是以前认识的人啊!既然在他面前发过誓,要自己想起过往,所以没再往下问。

    今天他又来了。不过依然是站得远远的……

    又有一队巡夜侍卫自下面走过,没发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风中有丝竹飘来,国宾馆那边张灯结彩,据说是来了外邦的使节,依依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政治外交没兴趣,也就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了一阵,转个身忘差不多了。

    至于其他地方,依旧安静,皇帝今儿宿在谁的宫中?依依希望是在沁宁院曹妃那,那个女子能给人安全感,有时候依依甚至会想,皇后之位,舍她其谁?可是现在还有个蛮横的郭皇后拦在那呢!

    皇宫已经平静了好一阵子,因为皇后的闭门不出,是苏妃的死让她物伤其类?不可能,她只会拍手叫好;是想以退为进挽回皇帝的心?有可能……管她呢!反正不来找自己麻烦就行!

    是中 文首发不是该找点事情做了?

    宫墙外面是怎么样的?听说很好玩,是不是……

    “小九,我也要去嘛~~~”好难得,玉宣居然出现了,就在依依刚换好衣服的时候。

    “我是白天出去的,所以,不可以!”拜托,你就不怕被晒化?!

    喜儿是要带的,有个伴,明风……带上吧!那小子挺机灵,欧阳……也带着吧!反正甩不掉,留他在这里和玉宣猫狗大战?得了吧,我可不想再换一次家具,虽然皇宫里不缺这么点钱。

    “好啊!你居然带那采花贼不带我,我,我要和你绝交!”

    “那是保镖!我会给你带礼物的,乖乖看家哦!”

    不顾玉宣的叫嚣,立马脚底抹油。

    外面的空气真是好呀!是自由的味道。

    皇帝给的那块令牌帮了大忙,待会也给他带份礼物吧!

    七月的开封虽然炎热,可热闹依旧,有吆喝买卖的,有讨价还价的,还有驻足长聊的……处处都透着生活的气息。

    “这才是生活!”现在的依依如同得脱牢笼的鸽子,看什么都是那么美妙,甚至连那大婶的冬瓜都格外可爱。

    “要不我们买个回去,做冬瓜汤?”

    虽然意见很好,但被三票否决,欧阳可不想扛个冬瓜回去做汤,他手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不是保镖,是苦力。

    原来女孩子爱逛街是不分朝代的。

    “公……子,看,那里有耍猴儿的!”喜儿自七岁进宫,基本上就没出来过,看什么都新鲜,连那糖葫芦都特别可口。

    “是呀是呀!”不管后面付钱的明风和担当苦力的欧阳,两主仆挤进了人群。

    “你们慢点!”欧阳很是无奈,不过还好,还在视线范围内,也就放慢了脚步。

    明风却是窃喜:“欧阳大哥,咱们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那时可都是欧阳付钱,明风扛包的。

    欧阳很没好气:“是呀,你个小东西,和你师父一样没良心!”以前欧阳还是有帮他提包的。

    “好啦好啦!帮你拿就是了!”明风忍着笑,接过几件意思意思。

    这边他们刚挤进人墙,那边她们又钻了出去,只得跟着,惹得周围人一阵怒骂,真不容易啊!

    “在哪呐?”明风已经转晕了。

    欧阳努努嘴,示意茶馆门口,那里围了一群人,她们俩自然也要去看个究竟。

    有鲜衣怒马少年站在中央,长得原算俊俏,只是被他狰狞的表情完全抹杀,强抢民女,殴打老者,脚踹孩童,他犯了最令依依火大的罪过之三,欧阳开始有点同情他。

    “住手!”果然,一声清喝,制止了少年高扬的马鞭,分开左右,站至中间。

    “哟喝,居然敢管本少爷的闲事?”那少年趾高气扬。

    “既然知道是闲事,那自然人人管得。”依依利索打开折扇,全然一翩翩佳公子。

    那少年转眼见到喜儿貌美,猥琐地笑道:“若将这小娘子让于本公子,那本公子就许你管这闲事。”

    “是吗?可惜……你不配!”也不照照镜子,想要我们家喜儿,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也休想!

    “臭小子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敢如此放肆?!”有家仆一骄纵无理。

    “不知。”

    “量你也不知道,我家公子乃当朝礼部周侍郎家小衙内!怎么,怕了吧?”家仆二面脸横肉,笑得恶心。

    “怕,自然是怕了……”那边更是得意,话锋一转,“本公子是怕那是狼,生了条是狗,乱咬人。”

    “你!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周衙内一鞭抽向依依,却被依依轻巧夹住,只用两根手指一扯,马鞭自他手中轻易夺过。

    “空长了一副人的驱壳。”依依冷笑。

    周衙内自是气愤,一脚踹来,依依折扇一合,右手一探,捏住他脚踝,如钳子一般,秀眉一挑:“那家人如何得罪于你?”

    周衙内抽又抽不回来,踹又踹不出去,只有单脚着地,端得难受,嘶声道:“那老头欠了我五百贯钱!欠债还钱,他还不出来,就拿他孙女做抵,天经地义!”

    依依转向那祖孙三人:“可有此事?”

    那老人摇着头,老泪纵横:“少爷,没有的事,刚才老儿这小孙儿不小心撞了那公子一下,那公子就拉着老儿三人,说弄脏他衣服,得赔钱,可老儿哪有银两?他就要强拉我这孙女,说是给他做第十房小妾来抵帐。”

    转回看那周衙内:“果真如此?”

    “是又如何?!本少爷这袍子值银八百贯,算他五百已经是便宜他了!”

    “是吗?”依依笑得沉稳,欧阳知道,她要发飙了,“本朝定制,宰相、枢密使月俸料两百贯,敢问衙内,令尊身为礼部侍郎月俸几何?家中开销多少?能让你穿得起八百贯的袍子?”

    周衙内自知失言,汗如雨下,却仍是嘴硬:“你管得着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哦?是吗?”向前跨进一步,顺手一抬,将那衙内的右脚与他身体完全贴合,“现在可管得?”

    疼得那衙内“嗷嗷”直叫,什么话都接不上。

    群仆见主人被欺,早就想上前营救,可同样,主人在人家手里,有投鼠忌器的顾及,只得将三人团团围住。

    “这一下,可抵了那五百贯?”依依手上微微用力。

    周衙内叫得更是凄楚:“抵得抵得!”

    “那你打伤这老人家祖孙,这事又当如何?!”

    “还不快给钱?!”

    周衙内恶狠狠地对手下吼道,家仆马上取出荷包,想抖出几个子,却被喜儿一把夺过,掂了掂分量,笑嘻嘻说道:“马马虎虎,就够个汤药费。”

    依依微笑,很满意:“以后,可还如此?”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估计周衙内的劈叉功一下就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手上用个巧劲,将他扔出:“滚!”

    周衙内落回到群仆中,又回复脾性:“臭小子,老子记住你了,等着瞧!”

    “好,本公子恭候大驾!记住,有胆就来找赵玉宣。”只要你有这胆子。

    群仆抬着衙内仓皇离去。

    那老者自是对依依主仆千恩万谢,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劝走。

    活动了筋骨后,依依心情更是大好,又光顾了十来家珠宝玉石店,可没找到想买的,欧阳不觉松了口气。

    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喜儿开始焦急,催促依依回宫,后者却依旧怡然自得地喝着茶:“急什么?”

    又喝了一盏茶,吃了一块糕点,依依才施施然站起来:“都吃饱了吧?”

    喜儿第一个点头。

    “那好,咱们走!”

    当然是明风去结帐。

    可走的却不是回宫的路。

    “公子,咱们,咱们不是回宫吗?”喜儿有不祥的预感。

    “回宫?回什么宫?还没吃晚饭呢!”用扇子挠挠头,“这个,该往哪走呢?”

    欧阳一笑,往右一指。

    “你知道我要去哪?”

    “周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