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师爷的猜测提醒下,这位县令大人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说话也不再利索。
“这,这,这……长公主殿下,殿下来了我县?”
“是的,就下榻在凤来客栈。”柳若飞很喜欢看别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啊?啊……啊!”某县的表情很搞笑,似想哭,又想笑,最后居然厥了过去,真是的,承受能力这么差。
“大人,大人!”这可忙坏了师爷等一班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凉水,忙活了半天,才把他一口气给顺了出来。
“呃……”差点中风了,“你,你说殿下……”
“大人,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好心的师爷不想他家大人再出丑了。
“那,那……还不快去迎接殿下?!”急匆匆地甚至想爬过文案。
“大人,大人。”还是师爷稳重啊!将他扯下文案,低声道,“既然殿下没有发文书到这里,证明殿下不想太多人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打算,现在冒冒失失前去,恐会惹殿下不快的。而且……是真是假也……”
“师爷所言,有理。可如果……”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大人,草民知道,突然说公主殿下在此地任谁都会怀疑,而且让殿下劳心劳力很是惶恐,但此案涉及到礼部侍郎大人,草民也担忧公子的安危,才不得不说出此事。不如将殿下请到此地,旁听此案,待得水落石出,以后吏部考核大人政绩时,也是一件功劳,而且,这位殿下可是陛下最疼爱的妹妹哦!”会对你的仕途很起作用哦!至于是推力还是阻力,就看你的造化了。
“有理,师爷以为呢?”女子不得干政,这在各个朝代都是三申五令的,但只是做个见证应该不算干政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师爷突然想到了什么,“殿下的行踪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柳若飞抿嘴一笑:“因为我家公子和殿下住在一家客栈。”
“嘶……”大堂上都是抽气声。
正当妙龄的长公主殿下和一来历不明貌似富贵的少年公子住在同一家客栈,而该少年还对公主的事情了如指掌,即使不是同一屋子,但其粉红指数(意味八卦、暧mei等等)可是不低的。
“大人,之前这位赵公子是说住在凤来客栈的。”一直当做背景之一的赵申峰插了一句,马上将粉红指数又拔高了几个百分点。
准驸马啊!
中场休息。
将柳若飞扯到一边:“柳若飞,你要死啊!把公主抬出来,以后还让不让赵祯活了?”
“殿下何出此言?卑职可是为了尽快让殿下得脱囹圄呀!再说了,这与陛下又有何干?”某人笑得很欠扁。
“长公主殿下与一少年公子同住一客栈,而且关系暧mei,传出去还让不让我混了?”你就装吧你!
“殿下以为现在在外的传言很好吗?”诶?啥意思?“殿下的玉淑宫里可是养着一个清秀小书童(司徒明风),一个英俊小药童(欧阳吉),路上还收了个美貌小太医(柳若飞),捡了个绝色小平民(杨晋)哟~~~~~现在就算再多个态度不明的富贵小公子好像也无伤大雅吧!”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麻烦你把那些‘小’字去掉好伐?我说,是谁在那里乱嚼舌根子的?!本宫有那么荒唐吗?!”
“嘘……”修长的手指点在依依唇上,吓得她跳开到三尺开外,“别把狼给招来了。殿下很想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吗?”嗯,很想知道,“自己去想呗!”
“柳……若……飞!”耍我很好玩吗?
“诶,公子何事?”
算了,把你那张精致的脸挪开些就好了。
从我宫里的书童、药童,到路上的太医,以及通行的杨大人,那人一个不落都知道,证明是我身边的人,是奸细,还是……玉冶……不管是谁,目的自然只有一个,就是要败坏长公主的名声,如果是玉冶,还好理解,是为了争皇帝的宠,玉宣说过,她们本就不和,其中还牵扯到那个“小药童”。等等,如果那人本就知道我是张依依,不是赵玉宣,那……
“大人,殿下请来了。”
一顶四人轿子直接抬到了大堂上。
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吧?!
随行的侍女只有喜儿一人,侍卫却……杨大人,你来凑什么热闹?!甚至还给赵玉宣那死丫头打起轿帘,呜……赵玉宣,你也不怕折寿?!不对,她已经是鬼了。
现在这位大宋朝的长公主殿下正装模作样地迈着小步伐,仪态端庄地走过依依面前,虽然戴着纱帽,可那与身份不符的调皮还是没有隔阂地传达给了依依。
落座,看茶。
某人很高傲地说道:“本宫知道,贵县现在心中很是怀疑本宫的真伪,也不怪你,毕竟本宫到本地未曾知会贵县,也罢,喜儿,给县令大人看看本宫的信物。”
“是,殿下。”喜儿也一该之前的活泼,庄重地请出一方令牌。
诶,这不是我向赵祯要的玉牌吗?什么时候到她那了?
皇家用物,特别是高贵如皇帝的,都会有龙形标记,而这玉牌上刻的正是五爪龙,是最最正宗的皇家标示。
这下还有谁会怀疑,大堂上顿时跪满了人,对着玉牌三呼万岁,又叩拜了公主。
样子还是要做的,跪就跪吧,毕竟死者为大,嘿嘿!
“本宫听说赵玉宣公子身陷人命官司,不知具体如何,贵县可否解释一二?”玉宣拿腔拿调地问着话。
此话一出,周家的人就知道没戏了,人家赵公子可是长公主殿下认识的人呐,自己家大人再了不得也是皇家的外人,怎么能和他们比啊?
县令也是在心里哀叹了声“完了”,早知道这赵公子这么身份不同,打死也不收周家的银子了,还把他扔在最脏乱的牢房里,如果他在公主那里吹吹风……完了完了……
“大人,大人,殿下正看着你呐!”旁边的师爷低声提醒道。
“啊,殿下恕罪!”县令诚惶诚恐道,“下官也是刚从乡下探访民情回来,得知发生了人命大案,于是连夜开堂审理,不想却惊动了殿下,真是该死。”
“其他的也就不用多说了,说说案子吧!说赵公子杀人,可有人证物证?”端着茶杯,一遍又一遍地团去茶沫,却不饮用。(玉宣:废话,我也得喝得了啊!)
“之前是有一个人证。”
“之前?”如果不是纱帽挡着,估计县令已经被玉宣挑挑眉的神情吓趴下了。
“是的,之前,不过那人已经被赵公子识……”
“殿下,那所谓的人证已经被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地识破了。”依依突然插嘴道,将功劳推给了县令。
县令很感激地投来了一眼:“是啊,那人前言不搭后语,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不知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过会下官就将他提来审问。”
“嗯!”玉宣没有起伏的语调让县令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物证呢?比如凶器,尸体之类的。”
“尸体,尸体不见了。”县令都快哭了,都怪他自己不好,非要收周家的银子,想乘晚上草草过下堂,把这杀人凶手判个秋后问斩,什么检验尸体,寻找证人,就地取证,一样都没做,谁想到从升堂开始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控制范围之内,根本就是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更是捅出这么个马蜂窝,还让他怎么收场啊?
“不见了?”捏着杯盖的手停在那里。
县令真的很怕那青花瓷的盖子下一刻就在自己脸上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周府的人说的,之前下官要验尸他们百般阻挠,现在却又来报案说他们衙内的尸身被盗了。”
“周家人,是这么回事吗?”
周忠不知道她问的是“百般阻挠”还是“尸身被盗”,只好择其一回答:“我家小衙内的遗体的确被盗了。”
“这样啊。”这位公主殿下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最后将杯子一放,说了一句很震惊全场的话,“既然如此,那把赵公子放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