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到吴老狗一行人来到乱葬岗,于漫山遍野的坟包中艰难前行,这时,突然从黑暗中冲出一只似狗非狗,似猪非猪的野兽,这种野兽叫做墓獾,瞳孔血红,专吃死人为生。
此时,这只堪比牛犊的墓獾,前肢抬起,后肢着地,像个人一样直立而起,更稀奇的是,他的怀中,竟然抱着一只黑木盒子,那盒子造型古朴,上面灰土积厚,显然是有些年代的古物。
“看,那墓獾怀里,怎的抱着一个盒子?”吴老狗惊叫道。
几人顿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嘶嘶!”“嘶嘶!”……
只见那只墓獾转动着双瞳,死死地盯着不断后退的几人,双瞳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重,最后终于嘶叫一声,冲着罗九爷便扑将过来。
“唉哟……”罗九爷仰面便倒,他正盯着那盒子看得出神,哪里料到这该死的畜生不咬别人,竟往自己身上扑来。
“千万别开枪。”吴老狗一声低吼,旋即翻身上前,挥舞着桃木剑,护在罗九爷的身前。
“嗖!”“嗖!”
众人正一片慌乱之际,忽然两声锐利的风啸声划过耳际,随即“噗”的一声,那墓獾便瘫倒在地,片刻之后,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抽搐几下,便再无动弹。
“他娘的,吓死我了。”罗九爷拍着胸脯,一阵后怕地喘息道。
“快,看看它怀里的盒子,是个什么东西。”吴老狗上前一步,连声催促道。
赵炎俯下身子,伸手掰开那只盒子:“这畜生虽然不济,但眼力着实刁钻,上来便认准了最弱的一人,抢先发动攻击,实在狡猾。”
赵炎一行四人,吴老狗和大牛都是半人半鬼,身上阴气多过阳气,气息阴森可怖。而大牛更是食蛇成瘾,堪称百毒不侵。至于赵炎,更是这个队伍中,战斗力最强的家伙。
显而易见,在这一行四人之中,罗九爷便是那只软柿子,是软肋。
“咦?”
突然,赵炎惊疑了一声,他伸手将盒子上的血迹抹去,却发现这盒子根本没有缝口,反倒像一块密封的石头,根本无法随意打开。
这时,其余几人也是围拢上来,纷纷将这盒子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连道:“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古怪,乍看起来很像一只盒子,原来只是一块实心木头。”
罗九爷不禁有些沮丧,再加上刚才被墓獾那么一吓,顿时有些恼怒地骂骂咧咧起来。
经过这么一场虚惊,众人愈加的小心翼翼起来,整顿好装备之后,再次向着乱葬岗的深处走去。赵炎手中的那只盒子没有丢,他感觉这盒子的材质老旧,造型古朴,说不定还是个古物。而且敲上去还有“咚咚”的声响,可以肯定是,这只盒子是空心的。
竟然是空心的,外面又纹了繁杂精美的花饰,为什么却无法打开呢?赵炎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准备回去后再慢慢研究不迟。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地域豁然开朗,那半山腰的高岗上,开始有稀稀拉拉的破败房子,这些房子塌的塌,倒的倒,想必就是以前山民遗留下来的房子,一走到这里,吴老狗张口呼唤一声,几人都知道快到目的地了,都卖力地的加快了脚步。
这次的目的地,正在这些破房子中的一座破庙里,这座破庙来历多久,何时建造的,早已无人可证,反正当年山民搬来的时候,这座庙便已经在那里了。历经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这座破庙依旧红砖绿瓦,出落的新鲜,丝毫没有破败的样子。这一点,和周围断壁残垣的破败民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停。”
距离寺庙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吴老狗突然伸手打断众人前行的脚步。众人不疑有他,径直站住身子。吴老狗望了望夜空中的月色,又掐指一算,随后神情凝重道:“我们先在这门口等上半个小时。”
“等?为什么?”罗九爷疑惑道。
“每年的八月十五,这寺庙里都有邪物作祟,而每个月的十五,这寺庙里都会死一个人。”吴老狗粗哑道。
“这么邪门……”罗九爷下意识地端起枪把,想了一想,随即嗤笑道:“我说,这方圆十里荒无人烟,想找个活人都难,怎么会每个月都死一个人呢?”
罗九爷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而且,这个鬼地方,哪里还会有人来?”
吴老狗却是不语,径直和大牛进了靠近寺庙不远的一处破旧民房,隐匿好身形,开始静静地一动不动。赵炎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他娘的,都是一群胆小鬼。”罗九爷唾骂一声,旋即环顾一下四周:“草,等等我撒!”逃也似地追向赵炎。
然而,还没等两人蹲下身子,吴老狗便一把将他按住,粗哑的嗓音急促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有人?”罗九爷疑惑地向屋外看去,顿时惊得头皮炸起,浑身发麻……
借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见那条屋外的荒村野路上,正迎面走来一个农村妇女,约莫四十来岁,穿一件醒目的大红色长裙,披头散发,看不清脸色,只是依稀看到一片片的血液从她的脸上往下淌,好像被人用刀片割破了脸皮,显得乖戾、阴森、分外的恐怖。
更蹊跷的是她仿佛丝毫不觉得疼痛,好像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愉状态中,拖着双腿一路缓缓前行,嗓子里更是哼着一曲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谣——
“往生不来背影常在
害了相思惹尘埃
谁等谁回来
夜雨恶秋灯开
照亮空空舞台……
该来的都不来
谁在谁不在……”
………………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那诡异的女人终于一癫一癫地走进了寺庙。而那低沉悲怆的歌声,却仍旧回荡在荒村野路上,好似一曲从地狱中传来的冥音,使人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呆滞之中。
“呼……”
赵炎第一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望着身旁依旧木讷的三人,连忙将其摇醒:“快醒醒!!”
“啊……”三人纷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都不禁大口喘气,胸膛跳动的厉害。
“刚才那女人,到底是人是鬼?”罗九爷瞪着双眼,气喘道。
“是人,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厉鬼。”
吴老狗阴沉着脸,压低嗓音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被黄皮子勾了阴魂,现在正去拿寺庙里上吊。”
“我草,那我们赶紧去救他啊!”罗九爷端起枪,就朝那寺庙口冲去。吴老狗拦了几下都没拦住,几人无奈,也只得向着寺庙冲去。
“呼呼~~~”
“呼呼~~~”
突然之间,从寺庙之中,刮出了一阵阵阴风,狂猛之极,差点将一马当先的罗九爷掀了个跟头,等到众人扶起罗九爷,再一齐定睛往寺庙里看去时,顿时都吓得怔住了……
“嘎吱——”“嘎吱——”……
只见那寺庙的大厅中央,那身着红裙的苦命女人,正站在一个矮脚板凳上,手中拿着一条如雪白绫,踮了几下脚,便将白绫缠绕在横梁上,打上两个死结,直愣愣地套在脖颈之上,随后一蹬板凳,“嘎吱”一声,整个人便晃晃悠悠,直挺挺地在大厅中来回摇晃起来……
“往生不来背影常在
害了相思惹尘埃
谁等谁回来
夜雨恶秋灯开
照亮空空舞台……
该来的都不来
谁在谁不在……”
与此同时,狂风大作。风中夹杂着女人悲怆的歌声,让人听了不禁心底发凉,浑身发颤,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随之涌上心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赵炎手中的古怪盒子,陡然猛地颤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困在盒子中,正想疯狂地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