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几十年没见的老浑蛋,陡一见面,非但没有一丝的生分,还十分熟络地聊起家常来,这让一旁的赵炎和憨大个十分的吃惊。
大概聊了有半个小时,两人似乎还不尽兴,那吴老狗便索性坐到地上,和罗九爷肩并着肩,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辛辣的雪茄,那忘乎所以的模样,看得赵炎在一旁直摇头,他原先以为只有小女孩才会整天腻在一起咬耳朵,没想到这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不死,也有唠不完说不尽的秘密。
“你很壮。”那憨大汉杵在一旁,突然冲赵炎认真道。
“是啊,壮的像头牛。”
赵炎嘴角上挑,想起之前捉弄自己的人中就有这个傻大个,语气顿时带着一丝火药味:“你呢,你除了像个肉包一样杵在这,你他妈的还会什么?”
憨大个一愣,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方才吭声道:“你在讽刺我。”
“呵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人的相貌和智商成反比,看样子,你就是那个绝顶聪明的人。”赵炎大笑起来,放肆之极。
“我要和你扳手腕。”憨大个绷着一张奇丑的面容,依旧缺乏表情地说道。
“扳手腕?呵,你刚才不是想把我砸成肉饼吗?”赵炎把手指扳的咔咔作响,挑衅道:“不如让我开开眼界,你叫嚣时底气十足的本钱是什么!”
憨大个怔怔地看了看赵炎,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正相谈甚欢的两人,道:“我不和你打架,我和你扳手腕。”敢情这厮将赵炎当成了自己人。
“草。”赵炎简直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狠狠啐了一口,便独自盘膝而坐,开始调息他那有些疲累的身体,再也懒得搭理这个憨大个。
“你讽刺我,我要和你扳手腕。”憨大个蹲下身子,不依不饶道。
“他娘的,你是唐僧转世臭屁王啊!”
赵炎简直要崩溃,猛地翻身而起,照着憨大个的肚子就是猛地一拳,咚!这一拳赵炎用了五成力,因为怕打死了这厮,所以没敢用全力。
“蓬。”
憨大个冷不丁挨了一拳,连退三步,才堪堪止住身子,也不见有什么痛苦状,揉了揉肚子,笑道:“你的力气真大,我大牛最佩服力气大的人。”
“嗯?”
望着面前这个狗熊一般敦实的汉子,赵炎不禁一愣,暗自叹道:“好强的抗击打能力,这一拳,虽说没发力,但也起码有五六千斤,这厮硬抗了我一拳,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变态,得提放着点。”
赵炎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向罗九爷……
“走吧,我们先到隔壁房间,给你清除身上的尸毒,再详细和你说不迟。”吴老狗两人似乎正聊着什么要紧事情,罗九爷听得津津有味,正听到关键点,突然看到赵炎走过来,吴老狗顿时改口道。
“草,这是我兄弟,你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别拐弯抹角的成不?”罗九爷是个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吴老狗的推脱之道。
“好,你闻闻这是什么。”吴老狗半边脸完全阴着,用一只死鱼眼盯了赵炎一眼,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子,拧开上面的桃木塞,递到罗九爷的鼻前。
“酒!他娘的,好香的酒!”罗九爷鼻头一皱,随即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天大的宝贝,伸手就要上吴老狗的手里抢。
要知道,这女人是他的半条命,这酒也是他的半条命,没有酒色,那就相当于剁了他的命根子。但是他在酒色中浸淫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酒,刚才一开瓶,差点没把他熏醉了过去。
“这酒,真香。”一旁的赵炎也是赞叹道。
“别抢哇,听我跟你说完这酒的来历,再喝不迟。”吴老狗低垂的眼皮下精光一闪,似乎捕捉到赵炎刚才垂涎的一幕,低低一笑,这才不缓不急地躲开罗九爷的手,径直走向屋外。
“他娘的,卖什么鸟关子。老子的烟都给你抽了,你的酒却不给老子喝。妈的,最好别让我看见你的女人,否则老子非扑上去一阵翻云覆雨才肯罢休。”
罗九爷气哼哼地站起身,在赵炎的搀扶下,总算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诡异的黑屋子。
几人除了黑屋子,三拐六绕,便来到一栋青石瓦房前,吴老狗带头进了屋,憨大个拉开老式电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几人总算在暖和的炕铺上坐定。
“你不是要干我女人嘛,在这呢,你随意。”吴老狗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便语出惊人,只见他施施然掀开身旁的一床棉被,指着躺在棉被下的一具女尸说道。
“我草,吴老狗,你缺德不缺德!这么多年,这鞭挞女尸的恶习,你还没有改啊……”罗九爷气愤地骂道,瞥了女尸一眼,继续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死人……咦?这妞长得不错呀,哟,这屁股还真他娘的翘,妈的,呃……要不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下?”
吴老狗和赵炎面面相觑。
憨大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哈哈,我开玩笑呢,咳咳,我这尸毒还没好,身子骨虚着呐。”罗九爷察觉气氛不对,赶紧打了个哈哈,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一提起尸毒,赵炎想起之前的逼毒还没做完,顿时翻身上床,再次提气凝神,开始给罗九爷蕴养穴道,逼出尸毒。
“快说说这酒什么来历,我都快馋死啦!”罗九爷不耐烦地催促道。
“首先,这酒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期间一直妥善封存在酒窖中,所以才会如此的香醇。”吴老狗不紧不慢地介绍道:“不过我得到这瓶酒,也是最近的事情。”
罗九爷听的连连点头。
懂酒的人都知道,这酒越陈就越香,像吴老狗这种存放了几百年的老酒,一般都只剩下半瓶,另一半都挥发干净了,剩下的都是醇酒,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而且,喝了我这酒,还可以延年益寿,这么一小瓶,至少也能增长个十年寿命!”吴老狗粗哑道,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瓷瓶。
“延年益寿?”
罗九爷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似乎对吴老狗的话嗤之以鼻:“草,别装神弄鬼的,你以为这酒是仙酿啊,还能平白增长人的寿命。”
“信不信由你。”吴老狗倒也不反驳,径直收回手中的瓶子,开始一声不响。
这时憨大个从外面进来,手中拿了一些糯米和一些中草药,给罗九爷的伤口上敷了一层糯米,又用中药汁仔细擦洗。过了一会儿,赵炎也收回手,他已经将尸毒完全逼出,接下来只要不剧烈运动,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憨大个出去的时候,吴老狗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憨大个点点头,出门后不久便抱来一个青花瓷瓶,上面还用一层糯米泥浆封着口。
罗九爷浑身一震,知道重头戏来了。等憨大个在将青瓷瓶放到炕上,罗九爷忙不迭地一阵摩挲打量,最后略带颤抖地叫道:“这玩意,是明末清初的东西哇,更难得的还是官窑,啧啧啧,得值不少红票子哇!”
“老狗,要不我给你卖了,回头给我一成的抽头就成。”罗九爷越看越喜欢。
“哼,没眼力的蠢驴。”
吴老狗的嘴唇极薄,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刻薄:“这瓶子的真正价值,在于他里面的酒。”
“酒?”
罗九爷一愣,随即嚷道:“你的那陈年老酒,就是封装在这古董瓶子里的?”
“没错,而且,这还是传说中最为难得的尸胎老酒。”吴老狗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笑,道:“这酒瓶子的底部,酿着一个婴儿尸胎,几百年下来,骨肉已经完全融入酒水之中,人要是喝了,能延年益寿,要是吃了那尸胎,还能起死回生。”
“婴儿尸胎?”赵炎顿时一怔。
“别听他放屁,这尸胎老酒我听说过,酿在里面的才不是什么婴儿,而是白毛猴王。”罗九爷骂了一句,似乎想起了一段传说,表情也是凝重起来:“不过这酒的功效倒是和传说中的,极为符合,就是不知道吃了那酒里的尸胎,真的能起死回生不?”
“咯咯咯咯咯……”
这时,吴老狗突然凑到近前,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愈加的狰狞,只听他用粗哑的声音冷笑道:“小九,你以为我现在还是活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