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都是有些迂腐,路过杨文官园中的两个石锁,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口中冷哼,很是不屑。
由云七带着路,三人走进杨文官的屋子,此时的屋子早已被下人收拾干净,书桌上摆着刚磨好的墨汁,以及整齐的纸张。看到这些,云七不由得舒了口气,看来杨老头也知道若是让先生看到这屋子先前的惨样,估计还没开始教书,就已经吐血三升。再看杨文官跟个没事人一样,就知道这小子已经习惯,整天自己糟蹋,之后就有人来收拾。
郑书穷见屋中整洁明亮,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心中也是愉悦。转身来到书桌前,对云莫羽说道:“去打一盆清水来。”
老云一时还未进入书童的角色,这一喊,竟是无人搭理,郑书穷以为是自己声音低了,对方没听到,又加大了嗓门:“书童,去打盆清水来。”
这下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是,拿着脸盆去园中打了半下进水,恭恭敬敬的端到郑书穷面前,也不知老头要干什么。
只见老头挽起长袖,仔细的将手洗净,动作极轻,桌面上没有沾着一滴水,待洗完后,又跟面前的杨文官说道:“文官,先来净手。”示意他也要来洗手,说罢让过一个身位。
杨文官听老师吩咐,也不顶嘴,虽然口中嘀嘀咕咕,但还是乖巧的也学着老师的样子,洗了洗手,只不过动作大了,水滴四溅,连一旁的宣纸上也沾了些。郑书穷见到,赶紧心疼的用衣袖小心擦去,等全部忙完之后,郑书穷坐在桌前,对站在对面的两人说道:“文官,你可知老夫为何要在教你读书前净手?”
杨文官听了一愣,转而摇摇头,等老头自己解释。就连一旁的云七也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在来时,几人已经洗过手,不知道为什么进屋了还要再洗一遍,这文人难道都是这般难伺候?
郑书穷见杨文官摇头,轻轻一笑,道:“老夫从文执笔四十余载,每每用功之前,都要用清水净手,一来这些书都是古圣人所传,这样做是为了显示尊重。二来嘛,读书将就一个心,心态急躁读不好书,心态不稳也读不好,而净手则可以平稳自己的心态,达到心如止水,则学习起来事半功倍,这也算老夫的绝招吧。”
虽说心里不齿,但口中也不敢表露,杨文官只好说:“多谢先生良方,学生感激不尽。”
郑书穷摆摆手,道:“罢了,不知文官跟以前的先生都学了些什么?可会作诗?”
杨文官摇摇头,笑话,以前只要来个先生,不出三天,准能被气跑,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还作诗!做梦去吧。
郑书穷又问道:“那可曾识字?”
杨文官被说的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认识几个大字,只好说道:“学生……学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安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安静……
云七这时候总算知道这个小子简直就算个文盲。两眼一翻,被雷的不行。
不待多时……
“啪!”郑书穷一脸愤怒,伸出手掌一下拍在桌子上,口中愤愤不平道:“岂有此理,现在的一些教书先生,不但自己腹中没有多少学问,还误人子弟。哼!”
杨文官一听,脸更红了,心里想:这哪是别人误人子弟啊,是自己不好学,整天就想着练武。现在被先生说成是老师的错,脸皮再厚的人恐怕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书穷见杨文官不吭声,一直低着头,还以为被自己说到伤心处,顿时豪气一冲,开口道:“文官莫要担心,只要你肯学,老夫定将老夫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
“唉!”内心叹息,杨文官听了更是失落,这话说得没错,但要是眼前这位先生是个武林高手,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他,恐怕他要激动地上串下跳,寝食难安,但说来说去的,却是文笔功夫,除了失望就是失落。但也不好拂了老师的面子,只好违着良心说道:“学生谢过先生大德。”
郑书穷听了心中宽慰,也不多浪费时间,让杨文官坐下,说道:“那老夫今日便从写字教你。要知道见字如见人,从一个人的字便可看出这个人的胸襟和气魄。”说完,抓起狼毫笔,轻轻喂足了墨汁,在纸上缓缓的写下了一个永字,写完之后轻轻放下笔,只见不大的宣纸上一个楷体永字苍劲有力,足见文笔功夫高超。连一旁观看的云七也暗自点头,看来这老夫子还是有些真功夫。
郑书穷写完,就指着这个永字,说道:“永字八法,这汉字的所有比划基本上都在这个字上,看似简单,若是想要练好也是困难。从今日起,你每日写上五百个永,写完之后让老夫来看,今日便开始,若你写的当中有二十个让老夫满意,今日学习便到此为止,少一个就多写十个。”
“啊!天哪!吾命休矣!”这是杨文官内心的呐喊,但是没人听得到,只是从他那一副苦脸可以看出,这五百个永字的难度不亚于杀了他。抬起头看看云七,眼神示意:你倒是帮帮我啊。
云七看看先生已经坐到一边开始闭目养神,就凑过头去轻轻说道:“少爷,这个小的可帮不了你,而且我看那老头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少爷你不是想学功夫么?这学功夫首先第一门课就是耐力和定力,这两样练的越好,以为武功就越好学,成就也就越高,现在乘此机会,少爷不要浪费啊。而且少爷若是肯用心读书,我相信老爷也不会再过多反对少爷学武了,到时候我交你武功就方便多了。”
“可这……这……这也太多了吧。”杨文官一脸苦相。
“呵呵,少爷放心,昨晚上小的已经给少爷编了一套拳谱,等先生走后,小的就可以教少爷。”好吧,为了你这个败家子能学习,也为了老子能在杨府待得久点,只好威逼利诱了。
“唉…好吧。听你的……”是以至此,杨文官也是无奈,只好埋头模仿着先生的那个永字,一笔一划的写着。
只是云七看到这小子写的第一个永字,就有想抽他的举动,人活的不丑,这字怎么写的就跟狗啃过一样呢?怎么想也想不通,干脆不想,两眼望着窗外,任由小少爷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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