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吃完午饭没多久,人很容易犯困,而伤病之人更是如此的关系,吕玲绮这会儿仍在沉睡。姜游见状也不愿吵醒吕玲绮,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望着吕玲绮发呆。身侧的貂婵几次想上次叫醒吕玲绮,都被姜游抬手拦了下来,然后再轻轻的摇头,示意貂婵让吕玲绮就这样睡着。眼见着吕玲绮伤成这般模样,姜游可以想像得到当日的决战有多么的激烈,吕玲绮当时又是在如何的玩命。现在决战已过,还是让吕丫头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过去了不知有多久,吕玲绮“嗯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条眼缝,看那样子就知道是睡得久了想翻个身什么的,并不是真的睡醒了。只是这眼缝一睁,吕玲绮自然就望见了静静的坐在榻旁的姜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觉还没睡醒,人有些晕晕呼呼的缘故,吕玲绮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双眼也随即再次的闭上。
姜游见状无声微笑,人也在微微摇头,到是身侧的貂婵真的看不下去了,用力的干咳了两声。
姜游想拦没能拦住,而这边的吕玲绮被貂婵的干咳声一提醒,人也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睁开了双眼再次的细看过去。这一望之下,吕玲绮惊呼道:“姜、姜叔父!”
出于条件反射一般的习惯,吕玲绮慌忙的就想向姜游行礼,却忘了自己现在全身都是伤,根本就动不得,结果这一动之下扯动了伤势,痛得一张俏脸都差点变形。
姜游见状想伸手去按,却因为不知道哪里可以碰而停在了那里。还是跟在姜游身后的貂婵反应快些,赶紧的越过姜游来到吕玲绮榻前,伸出手去在吕玲绮身上能碰的地方将吕玲绮按回榻上。
过了一会儿,吕玲绮方才的痛楚渐褪,姜游这才坐到了榻沿上向吕玲绮摇头轻叹道:“玲绮,姜叔现在才来看望你,你可别怪姜叔啊!”
吕玲绮咧嘴一笑:“哪能呢!右北平的这场决战方过数日,姜叔你又才到右北平三天,要忙的事会多如牛毛,能今天就来看看玲绮已经很早了。其实、其实姜叔你再晚几天来看望玲绮都没有关系。对了姜叔,玲绮的夷州精骑如何了?”
姜游道:“大战过后折损过半,原先的六千精骑现在仅余两千七百余骑。不过吕丫头你放心,这一战我们缴获的北地优良战马极多,现在亦正在征召新的战士。另外我与公台先生商议了一下,准备将这支精骑部队扩编到一万五千骑。”
吕玲绮急问道:“那、那夷州精骑将由何人统领!?”
姜游叹道:“你这丫头现在伤成了这个样子,还顾着这些干什么?好好的养你的伤!”
吕玲绮急道:“可是、可是……”
姜游道:“你是担心所托非人,然后就将你花费了诸多心血的夷州精骑给搞砸掉?玲绮你放心吧,夷州精骑现在暂时由赵子龙将军代为统领。如果说别人不放心,赵将军你还不放心吗?当年右北平公孙伯圭麾下的白马义从,你是知道的,而赵将军就是当年白马义从的统领之一。且真要论及骑战,吕丫头你拍马都追不上人赵将军的哦!”
“哦、哦……”吕玲绮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中划过了几许失落的神色。
姜游见状呵呵笑道:“傻丫头,不甘心了是不是?不用这样的啦!赵将军毕竟是我意外的从刘皇叔那里借来的人,到时候还是要还给刘皇叔的。等赵将军归还,而你的伤也养好了之后,咱们的夷州精骑还是得由你来统领。所以你这丫头现在什么也别多想,安安心心的先把伤养好了再说。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上马作战,就是自己下地走路都成问题。”
吕玲绮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姜叔说得是,玲绮会好好养伤,尽快康复的。”
姜游道:“那就别逞强!要我说吧,你这丫头当时那么拼命干什么?那时你率军突入辽东战骑军中,把辽东战骑的编队打乱了也就行了,干嘛非要拼了命的去斩杀对方来将?你差一点可就回不来了!你还年轻又没有成婚,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要姜叔父如何向你死去的父母交待?”
吕玲绮闻言沉默了一阵,忽然轻声问道:“姜叔,玲绮怕给你……啊,还有怕给死去的父亲丢脸……”
“……”姜游复又叹了口气:“记得那时你向我请命带兵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现在都不知道让你带兵上阵到底是对还是错。你这丫头带着这样的想法,本身的性子又倔,一但有点什么情况就会急着去玩命!”
吕玲绮咬了咬嘴唇,吱吱唔唔的道:“姜叔,玲绮没有给你、没有给父亲丢脸吧?”
姜游叹道:“你比你父亲争气多了。现在右北平这里的将士们都说你是‘有女如此,死有何憾’。”
“真的吗?”
姜游用力的点点头。
吕玲绮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总算没给姜叔你丢脸。”
姜游很是无奈:“你这丫头啊……”
这时有侍女端着新熬好的汤药入室,姜游顺手就接了过来,执起汤勺亲自喂吕玲绮服药。而一向强烈倔强的吕玲绮,此刻也有如温顺的小猫咪一般,乖乖的把汤药全都服下。等喂完了药,吕玲绮望望姜游,眼睛转了转忽然问道:“姜叔你还记得吗?玲绮很小的时候,你也曾经这样喂过玲绮汤药。”
姜游仰起头回忆了一下之后才道:“那还是很早我们都在长安的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才三岁还是四岁来着!”
这里说着,一边的貂婵却又轻声干咳了一声。而这一声干咳的意思,姜游心里明白,因为旧年的长安之事,是貂婵最不愿去回想的事情。
当下姜游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是吕玲绮接上了话头:“后来玲绮年长了一些到了徐州,姜叔你还带玲绮四处游玩过。”
一句话使姜游愈发的尴尬,因为那个时候是要讨好吕布,偶尔的带吕玲绮四处游玩,却是以向吕布邀宠的成份居多。
吕玲绮可没注意到这些,而是带着几分回忆的道:“姜叔,这场决战,玲绮立下了大功吧?”
姜游见话头扯开,赶紧的点头道:“那当然!如果不是你拼死挡住了辽东战骑,并且击毙了辽东战骑的先锋主将,这场决战我们很有可能会输掉,接下来的事就相当棘手。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被你击毙的辽东主将是谁吧?他叫公孙靖,是公孙渊的族弟,也是公孙渊最得力的部将之一。现在被你击毙,公孙渊等于断了一臂。丫头,论功行赏,你是头一份哦!”
吕玲绮面露微笑:“姜叔,玲绮哪需要什么功赏?自到夷州之后,玲绮蒙姜叔照料,说过得是荣华富贵的日子都不足为过……”
说着吕玲绮迟疑了良久,最后才恳切的道:“姜叔,玲绮真的不要什么功赏。到是现在……姜叔,记得在徐州的时候,姜叔你时常会吹奏曲乐给玲绮听,但离开徐州之后玲绮就没怎么听到过了。今日且恕玲绮任性,姜叔现在能为玲绮吹奏一曲,权作对玲绮战功的恩赏吗?”
“……”姜游无语了,很是尴尬的笑了老半天之后才道:“怎么我突然感觉吕丫头你现在不像个三十来岁的人,反到是那个十四、五岁的调皮丫头?罢了罢了,吕丫头你立下大功,甚至差点连命都没了,现在只是想让姜叔吹首曲乐给你听,这要求一点都不过份。只是我都有很长时间没有吹奏过曲乐,感觉都生疏了。”
吕玲绮喜上眉梢:“不会不会!姜叔吹奏的曲乐,对玲绮而言肯定是最好听的!”
姜游却又想起一事:“不行啊!自离夷州开始,我就再未将竹笛带在身边,可现在……”
吕玲绮急道:“无妨无妨!我的梳妆屉中有……哎哟!”
这声“哎哟”却是吕玲绮在一急之下又扯动了身上的伤处,俏脸亦再次痛得变了形。姜游与貂婵慌忙的将吕玲绮按住,待吕玲绮伤痛消褪,姜游也是有些无奈的去吕玲绮的梳妆台拉开了抽屉,入眼的却是数支竹笛。一楞之下,姜游问道:“这些竹笛?”
貂婵接上话道:“都是吕丫头没事的时候收集回来的,里面有两支是不错的珍品,本来是想在合适的时候送给你的……”
姜游在无语之中诸支试音,最后挑出了一支回到吕玲绮的榻前问道:“丫头,想听什么曲乐?”
吕玲绮看看姜游,再望望窗外明媚的午后秋阳,随即微笑道:“晨晓煦韵。”
姜游点点头,笛至唇畔开始吹奏。而在这柔和的音乐声中,吕玲绮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倾听,过不多时就在满足的微笑中再次睡着……
(四号、五号是清明节,瓶子扫墓去了,累死人啊回来后根本就没精神,见谅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