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演义中张飞抢马的事还在此之前就发生了,这里是按正史《英雄记》中的记载)
姜游在连云滩一收到吕布出兵的消息,马上就快马赶到了徐州城,苦劝吕布不要去攻打刘备。但不出意外的,吕布根本就听不进姜游的话。这是看在旧日情面与姜游一直以来对吕布都很恭维的份上,吕布没有为难姜游什么,只是喝令士卒把姜游给轰了回去而已。不然依吕布的脾气,当场就一戟把姜游给捅个透明窟窿都有可能。
却说姜游在吕布带兵出城之后因为心情极度的郁闷,只有吹吹随身的泪斑笛来解解烦闷之意,而这笛音在姜游“路过”吕布的府坻之时,自然而然的就传入了吕布府坻中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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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姜游正坐在驿馆房中的凉台上望着天空发呆,房中的烛火却突然熄灭。姜游望望熄灭的烛火,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轻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一条黑影闪到了凉台的门板之后:“思归,你突然寻我,是有何事?”
姜游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你而已。”
“……”躲在暗处的貂婵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轻叹道:“思归,今日日间你劝谏奉先却为奉先所逐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如果你是要我帮你向奉先求个情、帮帮嘴什么的,我会帮你去说几句话。可你如果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找我,就麻烦你以后莫再为之。你我情缘已尽,且如今我有夫君、你有家室,你我不应如此的。”
姜游道:“我也知道不应如此,可是……我现在只是想最后再见你一面而已。今日一见之后,恐怕就真的没有再会之日了。”
貂婵听出姜游话中别有含意,楞了楞之后闪到了姜游的斜对角。这个角度外面的人看不到她,但她却可以和姜游面对面。借着几分月色,貂婵细看了一下姜游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话中有话,还是明说吧。”
姜望也借着这几分月光望向了貂婵。他与貂婵结识还是在初平二年(191),转眼之间就是七年的时间过去(建安三年,公元19),七年来的经历使二人的身上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但不管怎么样,当初那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小丫头,现在也才不过二十二岁而已。
二十二岁,如果是换在现代,正是一个女孩子身姿长全,风韵最是迷人,也可以尽情的挥洒青春的时候。可是此刻姜游眼前的貂婵虽然美艳依旧,但却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甜美迷人,到是脸上挂满了不少的沧桑感。
凝望了许久,姜游才轻叹道:“你变了很多。”
姜游凝望向貂婵时,貂婵也同样的在凝望姜游。听过姜游轻叹之后,貂婵亦轻叹道:“你也变了不少,可我却感觉得到你还是你,虽然变得狡猾了许多,但你的本质却没有变什么。以前尚不知晓什么,可是现在想来,你就有点像个长不大的孩童。”
姜游轻叹:“也许吧……”
貂婵又望了姜游数眼,摇摇头道:“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你刚才的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游沉默了片刻,把手边的葫芦推到了貂婵的手边道:“这是我妹子李雪用夷州土产的鲜鱼酿成的果酒,你尝尝吧。”
貂婵执起葫芦随意的灌了一口:“这种果酒你送了奉先很多,我喝得也不少。思归,有什么话你还是快说吧。时值盛夏,天亮得很早,我不能在你这里呆得太久。”
姜游道:“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们当初的密室幽会呢……罢了,我也不和你罗嗦了。貂婵啊,今日奉先兵发小沛,这一仗不论胜败,奉先都已离败亡不远了。正所谓覆巢之下难有完卵,介时你也难以身免,你我就真的没有再会之日。我正是因为虑及于此,所以才想见你这最后一面。”
貂婵呆在了当场:“奉先……离败亡不远!?”
姜游点点头:“你知道我一直在苦劝奉先不可与刘备反目的,可惜奉先他听不进去啊!曹操、袁绍、袁术,这些个诸候的心里都惦记着徐州,同样的刘备也惦记着徐州。只是徐州如果是在奉先的手里,刘备就还有翻身的机会,但如果是落入了其他诸候的手中,刘备就再没指望了,甚至会连一块容身之地都没有,所以刘备虽然惦记着徐州,但却绝对会帮奉先守卫徐州。
“假若奉先如果与刘备联手则战力极强,其他的诸候又因为互相牵制着,纵然发兵也难尽全力,定然不会是刘、吕联军的对手,如此可保徐州无忧。这几方诸候如果想取徐州,就必须先令刘、吕两家反目,可是奉先他没有看到这一点啊。若我所料不差,奉先击败刘备之后也用不了多久,曹操的大军就会压到徐州来了。”
貂婵呆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话又说回来,其他人或许会信不过姜游的眼光,貂婵却是深信不疑,毕竟在此之前,姜游对貂婵提及的那些事全都已一一言中,所以貂婵很相信姜游的见识与眼光。犹豫了一下,貂婵道:“既如此,你为何不以此苦劝奉先?”
姜游苦笑道:“苦劝?我如果没有苦劝过他,今天就不会差点被他一戟给捅死了。现在的吕奉先又能听得进谁的话?真论起来这也是奉先的老毛病了,他于落难之时尚能接纳人言,可一但有了些成就就会得意忘形。貂婵,你跟了他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清楚他的这些毛病?你说我像个长不大的孩童,照我说他才真是个长不大的孩童,太过任性了。”
貂婵陷入了沉默,许久过去才问道:“思归,你颇有见识,那你有没有化解之策?”
姜游摇头:“事已至此,再无良策了,不然我也不会约你出来,见你这最后一面……貂婵,我知道你的为人品性。吕布一直都待你很好,所以你即便是到了最后也不愿离开他,哪怕明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人也会如此。可我还是想说,你的身手并不弱,真到那时应该有机会能逃出去的。所以、所以我想劝你一句,吕布败亡之日,你逃到我的连云县城去好吗?我想带你离开中原,远遁去海外的清宁之地。”
貂婵又一次的楞住,半晌过去回过神来,貂婵的脸上便泛起了怒意:“姜思归!你胸中明明有计策能救奉先,只是你不想去救而已!”
“……”姜游看看貂婵脸上泛起的怒意,头便侧去了一边,恨声道:“是!我是不愿去救他!但是貂婵你仔细想想,自始至终我姜游可有做过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可是反过来他又是如何对我的?不止是我,还有公台先生也是如此。公台先生追随了奉先多年,真可谓是劳苦功高,可现在的公台先生却又是什么处境?”
貂婵轻哼了一声道:“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为的是我。”
姜游道:“我承认我是想要你,可你自己转念想想,你是落到我的手里好点,还是落到曹操的手里好点?难道你想沦为曹操的玩物?更甚者,你甚至会沦为曹操用来犒赏帐下将士们的……”
“别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终的心理防线,貂婵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曾经的经历,而这或许就是她一直都太过依赖吕布的来由。此刻被姜游提及痛处,貂婵再也忍受不了,出声打断了姜游的话。
姜游的话到这里也没有再往下说,头再次的扭去了一边,房舍中一时之间静得有些可怕。许久过去,姜游挪了挪身子,试探着一点一点的伸手过去想握住貂婵的手。在最初触及貂婵的那一下,貂婵全身上下轻颤了一下,但却没有避开。
终于,姜游轻轻的握住了貂婵的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貂婵,如果你能逃出来,愿意跟着我就跟,不愿跟着我的话,我给你自由,你想怎么生活下去都行。”
貂婵这会儿的心理防线已经几近崩溃,如果不是还有最后的一丝清明支撑着自己,可能早都一头扎到姜游怀里痛哭了起来。勉强的稳住了心神,貂婵向姜游问道:“思归,现在时局未定,你所说的那些也不见得就会应验,我也不能就此离开奉先。但你一向料事极准,言出则必中,所以我亦忧心不已。若真如你所言,我会设法逃至连云县的,只是……武艺我是有些,但于两军阵前、合围之时,我的这点武艺只怕会毫无用处啊!”
姜游道:“我给你准备了些东西,介时应该能助你脱身。另外嘛,你最好设法把公台先生拉上,一则是公台先生的身边总有些从骑亲兵,可助你抵挡一阵,二则公台先生之前已将他的妻儿老母送至了我那里,势危时公台先生会与你齐力逃亡的。”
貂婵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思归,若一切都皆如你所言,那于时我可不可以多带一个人一起逃往你处?”
姜游奇道:“谁?”
貂婵道:“玲绮。她是奉先唯一的骨血,年已及竿,若奉先真的败亡,她也必将会沦为恶卒们的玩物。奉先一向待我不薄,我今已动念,不愿与之同死,已属背离之罪人。若是能救下玲绮,不使她遭人凌辱,多少我也算是对得起奉先。”
“……你要是能带得了的话就带吧。话又说回来,玲绮好歹也是我的侄女,若是能救下她,我也同样算是对得起奉先了。”
一个大而沉的藤箱交到了貂婵的手中,貂婵也自有办法带回居舍暗藏起来,所以姜游并不担心什么。不过貂婵走后,姜游却在房中狠狠的抽起了自己的耳光,低声暗骂道:“靠!靠!靠!你TMD、这是、做了些、什么、事啊!居然、利用、自己的、纯恋、情人!你TMD、还算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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