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自晕阙中幽幽醒来,脑中的眩晕之意方退,她马上就惊坐而起,只是如此一来她牵动了身下某处的隐隐痛意,险些又再次的摔倒在地。再回想起她晕阙之前所发生过的那些事,莫大的屈辱感涌上了蔡琰的心头,瞬时之间泪如泉涌。
泪固然是收止不住,不过蔡琰有也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重新扎束好,口中的布团早已被取下,双手亦得获自由。再就是她的身下虽然仍在隐隐作痛,但在胯间却有着阵阵的清凉之意在帮她缓解那份隐隐的痛楚,而且整块地方都十分清爽。蔡琰尽管没有接触过欢爱之事,但她毕竟是一代才女,曾经博览群书,知道这是某人有帮她清洗过,还涂上了一些外用的药物。
只是这点事对于一个刚刚被弓虽了的女孩子来说又能怎样?眼中带泪的环视四周,很快就看到了正坐在洞内的灶前发呆的姜游。
“禽兽、畜生、淫贼……”
姜游缓缓回头望了蔡琰一眼,脸上的神情显得相当复杂:“你醒了……你骂人的词儿有没有新鲜点的?”
“你、你……”
姜游正回头继续望着灶中的火苗发呆,嘴里则看似漫不经心的道:“骂吧骂吧,反正我早都已经习惯了。不过骂归骂,你现在最好别乱动,因为你的身体很不怎么样,又是初经人事,随意乱动的话诂计能痛死你。所以你现在最好是安安静静的休息,过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现在外面还在下着大雨,等雨一停你就走吧……但是在此之前你最好别再惹我!如果你还想之前的事再来一次的话,我也决不介意!”
“……”蔡琰纵然是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悲愤,被姜游最后的那句话一吓,却也没了声音。欺软怕硬这种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人的天性,而姜琰现在又还能说什么?只能是侧过了头去默默垂泪,甚至连哭都不敢抽泣出声。
姜游道:“喝水吗?这里有烧好的开水。”
蔡琰:“……”
姜游再道:“饿不饿?”
蔡琰:“……”
姜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随你的便吧。女孩子碰上这种事,没有谁的心情还会好的。不过大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寻死之念。你如果死了,师傅未成的事业将由谁继承下去?难不成还真的指望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现在能承继师傅的文才、书法、琴艺的人,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这会儿的蔡琰还真有想死的念头,可是被姜游的这几句话一说,却又把她给整得楞在当场,寻死之念亦在渐渐的消散。
姜游看看蔡琰的反应,心中暗道:“还好能用这些事来压住她。话又说回来,历史上的蔡琰如果不是想承继蔡邕的事业,诂计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唉,我理她干什么?我自己这里的场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呢!”
釜中的粥已煮好,姜游盛了一碗,与一竹筒清水一并放到了草榻旁的土地台上,再对蔡琰道:“我放在这里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甚至都想杀了我,多半也没什么胃口。不过盘中粒粒皆辛苦,你就算是吃不下也不要用来泄愤摔砸,放在一边就好……还是那句话,你要是真把我惹火了,我可不介意再奸淫你一次。”
“……”蔡琰没了脾气。
姜游没再理会蔡琰,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洞口前,望着雨景发呆。而蔡琰见姜游如此,心中也不免犯起了嘀咕,这是他强暴了她,怎么现在他的反应,却好像反到是被强暴了一样?这是蔡琰并不知道,因为那些血的缘故,使姜游想起了与貂婵那一夜的疯狂。
貂婵当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把她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姜游,但是却可以说没有向姜游要求过什么。之后姜游又在无意中听说到貂婵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法来隐瞒这件事,这就使得姜游在无形之中对貂婵有着一份深深的愧疚。今天他在一怒之下强暴了蔡琰,如果蔡琰没有出现那些血迹的话可能还好,姜游不会有什么心理负但,可偏偏姜游怎么都没想到已经嫁过一次人的蔡琰居然还是个处子,那些血迹也就唤起了姜游深埋在心底里的那份对貂婵的愧疚,隐隐约约间,姜游也就把蔡琰视作为了另一个貂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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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两个人也都累了,各自都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次日的平明时分,风雨已渐停,姜游先蔡琰一步醒来,唤醒了蔡琰之后道:“起来走几步看看,看看能不能走得了路。”
蔡琰楞了一下,但还是应声而起,在洞中试着来回踱了几圈。还好,身下是还有些痛意,但对走动已无多大的影响。
姜游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把一筒清水和一小包干粮递给了蔡琰,此外还有一张用从记事本里撕下来的纸头画好的临时地图:“你不是那么笨的人,这张地图你能看得懂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走出一段路后应该会碰上来找你的人,你就没什么事了。”
稍稍的顿了顿,姜游又道:“昨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向你承诺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那里可以推说见暴雨突至,一时慌乱迷失了道路,结果就跑到了这里躲了一夜的雨。盛水的竹筒你可以推说是在这里找到的器具,干粮不多,吃完了也没人知道。如此一来你的名节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正你本来就嫁过一次人,也没人知道你居然还是……算了,我不说了。”
蔡琰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迟疑着问道:“你、你真的放我走?”
姜游道:“昨天的事我也是被你逼的、气的,而且当时我也根本就辩说不清。你走吧,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反过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能看在师傅的面子上……当然你也得为你自己的名节着想,所以不要把昨天的事说出去。这样是给我一条生路,也是给你自己一条生路。最后我再认认真真的提醒你一下,你回去之后马上就劝季丰公举家迁离长安,因为长安在两个月之内必蒙兵难,到时就算是王允也难逃死劫,而蔡府无人护家,必有倾家之祸。”
蔡琰没说什么,因为在这个时候能尽快的逃离此间比什么都重要;姜游要彼此都隐瞒昨天的事的话,蔡琰也只能咬着牙点头表示答应,毕竟听起来是个能保住她名节的好办法;至于姜游最后的提醒,先记下再说吧。
话不多说,反正这两个人之间本来也就没什么话可说,所以蔡琰接过了东西之后慢慢的离去了。姜游这里也不敢怠慢,马上返回洞中开始收拾东西。他可不敢肯定蔡琰就会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去做,万一蔡琰气不过,回去之后把事情一抖落,他姜游就准备好收尸……不对,可能会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来着。所以姜游要尽快的赶回王珑儿那里,请王老与王珑儿帮他安排一处可以暂时安身的地方,然后再混在王老一族的队伍里转移去荆州。
稀哩哗啦的收拾完东西,姜游背上背包就准备离开这个小山洞,只是一到洞门前姜游就楞住了,因为蔡琰正低着头站在洞口前,看样子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一般。
姜游呀然问道:“你、你还在这里干嘛?快点赶回去啊!你要是在外面呆的时间太久,别人肯定会怀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喂,你该不是一个人不敢走道,想要我送你吧?可这要是被人看见我和你在一起,没事都会变成有事了……虽说我们之间是出了点事,不过我不敢拿我的小命去开玩笑!快走快走!!”
蔡琰怨恨之极的望了姜游一眼,小手却向姜游的面前一伸。
姜游愕然道:“你干嘛?”
蔡琰道:“那卷血书……”
“……”姜游无语了片刻便探手入怀,将那卷血书交到了蔡琰的手中。
蔡琰接过血书之后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我问你一句,你如实答我。这卷血书,到底是父亲临终所授,还是你……还是你伪作之物?”
姜游也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应道:“我没有必要去骗你,这卷血书真的是我那天去牢中探望师傅的时候,师傅自知活命无望才交付给我的。如果你硬要什么证据的话……对了,师傅临入棺之前的净身并着殓衣一事,是谁做的?”
这里的“净身”可不是切那话儿再进官当太监的意思哈!指的是死者临入棺之前,由子嗣亲人用清水白布擦拭身躯的葬仪。
蔡琰闻言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我与季丰叔父。”
姜游道:“那你有没有留心到师傅的右手食指是不是有一个牙印伤口?”
一句话使蔡琰当时就呆在当场。像蔡邕这种以书法、琴艺扬名天下的人,对双手的保养可是非常周到的,也时常教导蔡琰说,想写好字、弹好琴,就一定要懂得如何保养自己的手。所以当时蔡琰在擦拭蔡邕尸身的时候,对蔡邕的那双手也擦拭得最为仔细,自然有留心到蔡邕的右手食指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只不过蔡琰毕竟不是仵作,看不出那伤口是怎么造成的,还以为是蔡邕被关在牢里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一点小伤而已。
此刻被姜游这么一提醒而回想起来,蔡琰惊呆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再看看手中的血书,声间都在打颤:“这、这么说来,这卷血书,真的是父亲交付给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