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可说。
陈凌风所说的道理很简单,可是,真要把这理论落实到实践中,谈何容易?
杨雪毫不怀疑,陈凌风已经做到了他说的这一点,他的地位便是明证,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中央最年轻的国家级干部,同时兼任南风省委书记,那怕陈凌风借助了家族的影响力,可是,他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而杨雪在江海书写的那些所谓的传奇,更多的,并非靠他主动争取,而是权力的运作。
这一刻,杨雪已经不再去计较离开新区,陈阳就任新区区长之事,陈凌风所做的,是在扩大他的影响力,他用自己的能量,却做他想做之事,这无可厚非。
一切,都是为了权力。
而权力,是为了做更多的事情。
陈凌风看杨雪不再言语,向杨雪说道:“算啦,不提这些了,有些事,等你到了南风,或许会更明白一些!”
杨雪点点头,“陈书记,我想问一下,我到南风省的安排问题……”
陈凌风笑道:“小杨,我早考虑过这件事,在今天之前,我打算将你安排在南风市,但是今天的谈话,让我改变了主意,以你现在的政治觉悟,让你担任副省级,是对你的不负责任!”
杨雪愣了愣,方才说道:“这么说我从副省级直接又降回正厅级?”
“对,你还有机会让我改变主意,不过,你机会已经不大!”陈凌风说完看看时间,“哟,都二点半了,小杨,你下午还要培训吧?赶紧过去吧,别迟到了!”
京华车流如潮,不到十公里的距离,杨雪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中央党校,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培训班里,只有杨雪一人缺席。
不过,上课的教授并没有说什么,在座之人,都是各省的一方诸候,他虽然在中央党校的教授级人物,但是在在座之人面前,他啥都不是。
两个小时的时间匆匆过去,听到下课铃响,教授毫不犹豫的夹上正在讲授的讲义,转身出了教室,江北省中原市的市长赵生强开始在下面组织晚上的活动,按照规定,中央党校培训期间,严禁到外进行某些娱乐性的活动,不过,对这些官场的正厅级领导,似乎只是空规一条。
杨雪拒绝了众人的提议,缓步走出了教室,斜阳的余晖,染红了荟明园的风景与澄净的湖水,凉风习习,杨雪散步其中,领略着这份自然之美。
就在这时,杨雪又听到了那银铃般的笑声。
极熟悉,极好听。
远处,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载着席若兰,飞快的的骑来,席若兰在后张开双臂,任清风拂过自己的脸庞,吹起那五彩的罗裙。
“看什么?”年轻人骑至近前,蓦然瞪了杨雪一眼,“看你丫色迷迷的,没见过女人大腿啊?”
杨雪这才注意到,席若兰被风被卷起的裙处,露出大片残雪般的肌肤,光滑,白嫩,细、腻。
席若兰看到杨雪怔怔的望着自己,却是俏脸微红,左手压着裙角,右手却拍了年轻人一下,“晨良,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朋友,杨雪!杨雪,晨良说话直,你别在意哈!”
杨雪笑而不语,晨良却狠狠的瞪了杨雪一眼,这才向席若兰说道:“若兰,你自己在党校,要小心一些,别认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小心上当受骗!”
“晨良!”席若兰生气了,指着晨良大叫一声,晨良不再言语,席若兰向杨雪说道:“杨雪,别理他,我们正打算出去吃饭呢,要不要一起去?”
杨雪原本想拒绝,看到晨良充满敌意的表情,却又改变了主意,“那好啊,不会要我请客吧?”
此话一出,晨良立刻露出了鄙视的眼神,但席若兰俏脸之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当然不会!大家都是朋友,我请你们,晨良,把自行车还我,你去开车!”
晨良对席若兰的话,似乎奉为金科玉律,此时大局一定,晨良无奈去远处开车,席若兰推着自行车,与杨雪并排往外走。
杨雪笑道:“若兰,你男朋友好像对我这个电灯泡很不满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所以你也不是电灯泡!”席若兰抿嘴一笑,“一起去吧,我来京华市这些天,也很少到外面玩,正好,今天你们两个陪我!”
正说话间,一辆红色的宝马如风般驶过,与陈静的车一样,一百八十万的宝马五系560,车体上下,贴满了时下新潮的车饰,看起来极其的新潮与张扬。
或许是因为杨雪关于男朋友的话,席若兰没有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反而与杨雪并排坐在了车后,这让晨良愈加的不爽,一路上不顾度若兰的劝阻,车开的飞快。
然而,怒极生悲,宝马560刚刚驶出中央党校,驶上中正街,就宝马560向人行道上靠拢,准备找停车位的刹那,蓦地一声响动,宝马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杨雪与席若兰在后面,尚且没有看到什么,但晨良坐在前排,却看得清清楚楚,脸色蓦地大变。
没等席若兰问为什么,晨良已经哆哆嗦嗦的说道:“撞人了……”
席若兰一听,连忙下车,杨雪随后而下,到了前面,只看到一个年轻人的腿被撞的血肉模糊,地上淌了一摊暗红的鲜血。
周围一群人已经围了上来,有人上前试的伤者的脉搏,向众人说道:“还活着!”
一个黄毛说道:“靠,你拐弯怎么连个转向都不打?”
“到现在还坐在车上,什么人啊这是……”
“还是宝马,妈的,有钱人眼都是长在天上的……”
众人顿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着晨良,其中以一个黄毛和一个光头最为积极,席若兰在旁,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那伤者却蓦然说道:“我不去医院,我要回家!”
“你伤成这样……”席若兰好心的劝一句,晨良却闻言在旁下车,向伤者说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晨良!”
席若兰面色一变,晨良却向席若兰一摆手,“若兰,你别管!”说完又转首向伤者说道:“我虽然是外地人,但也不会被你随便敲诈,说个具体的数,不太过分,我现在你给你!”
伤者忍着痛,艰难的伸出了三个指头,晨良吸了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方才说道:“三万是吗?好,我现在就给你,给完咱们就两清!”
晨良上车拿钱的时候,席若兰却蹲了下来,向伤者说道:“先生,为什么不去医院?你需要去治伤!”
“我还有个老人要照顾,我到医院,他就没人照顾了!”伤者慢慢的说出一句话,正好晨良拿出钱来,厚厚的一摞,伤者也没有数,接过钱便向两边的黄毛和光头说道:“麻烦你们送我回去,我给你们一人一百!”
光头和黄毛扶起伤者,转身离去,杨雪目送着三人微微一笑,席若兰在旁奇道:“你笑什么?”
“幸灾乐祸呗!”晨良狠狠的瞪了杨雪一眼,杨雪也不在意,只是上前,蹲在车前看了看,方才站起身来。
出了这种事,虽然迅速解决,但是心情总是受了影响,以席若兰的脾气,便想回中央党校。但是晨良极力劝解,席若兰看看身旁的杨雪,向晨良说道:“你做什么事就不能小心些,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做到像个没事人似的?”
“为什么不能?我又给了钱……”晨良不满的说道。
杨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吃不吃饭,他无所谓,只是乐得在旁看戏。
而晨良,就是这幕大戏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