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片片农田还残留着不少空地,因斯特的这群朋友里面有几个学习建筑的牛头人,带领大家在一块空地修建出了自己的住所。因为某些人的偏好和坚持,这个特别的住所竟然参照了小型要塞的设计,一道白石堆砌的墙壁环绕在四周构成一个圆形防御圈,一座三层结构的建筑伫立在里面。因为建筑学员的各种试验,用于建造这个居所的材料五花八门,从总体上来说,一层以石料为主,到了二层则是土石混合,三层几乎全是木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这么多木料的。建筑风格也是怪异万分,有的地方是高大的廊柱和屋檐,有的地方是圆形的弧盖和尖顶,还有的地方是人字形屋脊和阁楼,整个建筑就像一个四不像,各种样式被生硬地捏在了一起,连门窗都有十几种样子。
内部装修就更混乱了,几乎没有一个房间是相同的。娜塔莎带着因斯特转了转,来到二楼一个房间,“你就住这里吧。”看了看满地的水桶、刷子和涂料,还有墙壁上的鬼画符,娜塔莎笑道:“这里原来是几个学建筑的试验涂料的地方,后来大家没事儿都喜欢来这里涂两下,乱是乱了点,不过地方很宽敞,你住进来以后可以自己随便装修。”多罗在一旁连忙凑上来,“嗯嗯,地方很大啊。”一把揽住因斯特的肩膀,“好朋友你一个人住这里太寂寞了吧,要不我也搬过来陪你?”渴望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瞅着因斯特,因斯特一阵恶寒,多罗的眼神杀伤力太强了,“娜塔莎,多罗是我的好朋友,他能住进来吗?”
“没问题,只要哒哒塔那乐意就行,他可掌握着我们的饭碗呢。”
“好极了,这个哒哒塔那在哪?我马上去搞定他。”多罗拍着胸脯说。
于是娜塔莎带着多罗去找哒哒塔那,因斯特留下来收拾行李。牛头人的行李非常简单,除了铺盖就是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一些生活用品。在巡游,因斯特已经学会了在保持必需品的同时精简行囊。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到房间一角,展开铺盖,因斯特心想先凑合一晚上,有空的时候在彻底收拾一下。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的田地,红色的、褐色的、绿色的、黄色的一条条一块块就像彩色的棋盘。因斯特现这个居所修建在地势相对比较高的地方,周围很大的区域都在视野范围内。
因斯特再次来到楼下,惊讶的现一向好脾气的哒哒塔那正在大雷霆,他扯着多罗的腰带,嘴里连珠炮一样用穴居人语言破口大骂。多罗听得一头雾水只是不断地点头傻笑,娜塔莎也是莫名其妙,她也听不懂哒哒塔那在说什么,周围还有不少因斯特的伙伴在看热闹。
因斯特赶忙用手语问,哒哒塔那好像气糊涂了,用一只手比划着手语,另一只手兀自抓着多罗不放,过了半天因斯特才搞清楚原委。
又好气又好笑的因斯特对多罗说:“老实交代,你半年前是不是在附近偷了几个水果?”
多罗抓着头想了半天,“好像有这么回事儿,我当时闲逛口渴了,看见树上有几个水灵灵的果子就顺手摘了解渴,啊呀,说起来我把果子吃了以后有个穴居人冲我直喊,我就跑了,难道?”
因斯特忍住笑,“没错,那个冲你喊的穴居人就是哒哒塔那,他是想让你把果核留下来。那颗果树是从地表引进的,种植课程的大师特地吩咐哒哒塔那好好照料,他费了一年的功夫好不容易第一次结果,本打算拿果核育种,不料你不但把果子吃了,还带着果核跑了!”
“啊!”多罗的脸一下成了块大红布。
周围的人轰地闹了起来,“可找到罪魁祸了,从那以后哒哒塔那就订下规矩,想吃饭就得给他看地,我们可到了霉啦!”“罚这个小子!”大家无不幸灾乐祸加火上加油。
多罗急了,哭丧着脸拉着因斯特的袖子,“老大快帮我说句话呀,求你了。”
因斯特最吃这一套了,何况多罗是他带来的,自己也有责任摆平这件事情,于是用手语和愤怒的穴居人再次交流起来。娜塔莎和其他伙伴都懂一些穴居人手语,毕竟他们间穴居人也有不少。渐渐的伙伴们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幸灾乐祸的神色越来越浓,最后全体用同情的眼光打量着多罗。
多罗被看得毛骨悚然,他看不懂手语,急得抓耳挠腮,好不容易因斯特和哒哒塔那达成协议,哒哒塔那满意地松开抓着多罗的手,用打量牲口的眼光看着多罗。
多罗扯着因斯特,急道:“怎么样了,你们都说什么了?”
“咳嗯——,哒哒塔那决定原谅你,但你必须做出一定的赔偿。”
“什么赔偿?”
“很简单的。你白天不上课的时候要帮哒哒塔那跳水浇地。”多罗两腿抖。
“晚上要像狗狗一样看家护地,防止别的小偷学习你的行径。”多罗开始翻白眼。
“还有,你要帮哒哒塔那给大家准备饭菜。”因斯特出最后的致命一击。多罗头一歪昏倒在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多罗拼命地嚎叫,“好狠呀,你们干脆杀了我吧,或者暴打我一顿也行,这是牛头人干的活吗?”
因斯特拍拍多罗的肩膀,“你就认了吧,既然做了就要有勇于承担责任的觉悟嘛,何况,”因斯特凑近多罗的耳朵小声说:“我会适当帮你忙。你先干下去会有好处的,吃亏就是占便宜嘛!” 因斯特打定主意到时候让西伯尔代替多罗守夜,多罗委委屈屈答应了。
一场闹剧过去,多罗终于被大家接受,伙伴们高高兴兴准备开饭。
帕思金施施然走了进来,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准时。他笑着一个个打招呼:“好啊,娜塔莎、哒哒塔那还有因斯特,嗯?还有一个新成员,看来我的学生到的很齐嘛。”
大家的表情一个个就像刚吞了个生鸡蛋,帕思金大摇大摆坐了下来,然后大声说:“别的先不说,开吃!”
哒哒塔那的手艺真不是盖的!苔粉混合菜叶的烤饼松脆适口,嫩嫩的罗斯兽肉煎的恰到好处,新鲜的蔬菜沾着浓郁的酱料,更别提那道水果拼盘——各种新奇的水果组成的大菜让伙伴们胃口大开,据哒哒塔那介绍多数都是地表的特产,叫做苹果、桃子、西瓜什么的。
多罗狼吞虎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有点明白因斯特说的“吃亏就是占便宜”是什么意思了,想到以后帮哒哒塔那做饭,那这些好吃的自己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在帕思金和多罗两个的强大火力加盟下,今天的晚饭很快被消灭干净。满意地一抹嘴,帕思金说道:“好了,吃饱喝足,大家开始上课!”
“啊,我肚子疼。”“我也是!”“我好像牙还没有刷。”另有数人想偷偷摸摸地溜走。
“所有今天没有参加的人,我会对他们进行个人辅导。”帕思金此言一出顿时没人还敢溜号。
带着大家来到院子里,帕思金让伙伴们围成一个圈坐在地上,因斯特疑惑地问道:“帕思金,咱们不进行对战训练吗?我觉得那种训练非常有用。”
“嗯,那是我教给娜塔莎的一些小伎俩,你们已经学得够好的了。何况,我要教你们的不是十人敌百人敌,而是万人敌!” 帕思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挺胸抬头,流露出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势。
“说什么,吹牛吧。”“真的?”“帕思金,你要教我们打仗当统领吗?”伙伴们七嘴八舌问道。
帕思金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一个问题:“谁能告诉我,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因素?”
“勇气!勇气最重要!”“嗯,士气。” 帕思金在地面上用一根小棍子写下“士气”两个字,“士气高的军队确实能够以弱胜强,还有吗?”
“实力最重要,一百个打一个肯定能赢。” 帕思金又在地上写下“兵力”两个字。
“装备呀,要有好装备。”多罗凑热闹,于是地面又多了“装备”两个字。
大家你说一个我说一个,一会儿地面上写满了字,“兵种”“地形”“环境”“运气”“指挥”“补给”“阵型”等等。
帕思金自己又补充了几个,最后做总结陈述:“大家看到了,影响因素这么多,但归根到底只有三类——战斗指挥者能够完全控制的、部分控制的和不能控制的。你们看,兵力、装备和运气是无法控制的,参战的部队序列、战场、作战时间等等指挥者有时可以选择有时不能,但阵型、临战指挥是能够完全控制的。一个优秀的指挥者先应该充分计算和利用一切手段,促使能够被部分控制的因素向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化,争取对它们进行完全控制,然后在临场指挥时将自己能够控制的因素挥到最优,这就是战场的致胜之道!”
这下伙伴们对帕思金都刮目相看,不过还是有人提出疑问,“那这些和推演有什么关系?”
“你们说说看,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名将?” 帕思金问了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
“当然是战术水平高的人啦。”
“错,大错特错了!从古到今所有的名将都是运气好的人,他们不管是一战成名的也好、大器晚成的也好、日积月累的也好,都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输的时候运气好没有丢掉性命,或者运气好还没有输罢了。我有一个人类朋友,他是个战术天才,可他还没有成名就被一支流箭射死了,他就是运气不好。”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学战术还有什么用?都去撞运气好了。”
“也不是,战术好的人打赢的可能性大,成为名将的资本当然就雄厚了。可问题是你怎么样提高战术水平呢?靠背那些条条框框吗?我告诉你们,那些东西到了真正的战场上没用,可是一旦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你很可能还没获得经验值就挂了,何况一场大战往往就要打几个月甚至几年,你一辈子又能打几仗?所以,我要教大家推演这门课程,模拟真实战场上的所有因素,由真人担当战役指挥相互之间进行对抗,我们可以把一场成千上万人参加历时数月的一场战役浓缩到一个小时几个人之间进行,总之一切都模拟真实战场,尽量让大家得到货真价实的经验。” 帕思金越说越兴奋,满脸红光。
伙伴们被帕思金勾引起兴趣,纷纷问如何进行推演。
帕思金马上指挥伙伴们在院子一大块地面上,用石块和土勾勒出各种地形,又找来不少木头牌子堆放在旁边,完成后帕思金拍拍手问道:“谁知道这是哪里的地形?”
鹰身人瓦莱里看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尼贡平原,这个石块应该代表尼尔城吧,这条线是安因河。”因为经常飞行时俯瞰地面,鹰身人最先认了出来。
“没错。”帕思金走到地形图的一个角上,踢了一下放在那里的石块,“这是黑岩大道的出口,第二次尼贡战争特曼人就是从这里追进来的。科斯塔,你站过来,带上一块牌子。”一个美杜莎一言不走了过来。
“你学过战术课程,对特曼人使用的战术有所了解吧?你现在担任特曼追击军团的指挥。”说罢帕思金在科斯塔拿着的牌子上用沾着涂料的笔写上:“特曼追击军团。长枪兵:8万;剑士:5万;弓箭兵:万;重骑兵:万;轻骑兵:5千;狮鹫:万;魔法师:千;银龙:6。”
写罢帕思金叫道:“那个新来的,就是晚饭吃最多那个。你叫什么?哦,多罗是吧,你站到科斯塔后面五步远的地方,那有一块石头,对了。” 帕思金在多罗的牌子上写上:“特曼伊卡要塞留守部队。长枪兵:万;剑士:万;弓箭兵:万;魔法师:百。”
然后又有几个伙伴被叫了上去担当尼贡军队,瓦莱里负责指挥刚在黑岩大道被特曼击破防线的部队,那是一堆正在溃退的残兵败将。娜塔莎扮演她的父亲德雷菲斯,带着尼贡第一军的精锐部队远在尼尔城,因斯特扮演蒙塔尼亚克指挥第二军,因为出击地表的行动失败,第二军顺着进击时开凿的通道正在撤退,通道在地表的出口已经被破坏。
一切布置好以后,帕思金说道:“大家看到当时的形势了,在历史上这场战役的过程是这样的,特曼的追击军团在黑岩通道出口耽搁了几天,据说是为了让银龙适应地底的环境。瓦莱里那支部队趁机重整,然后开始阻击特曼军队,尼贡平原上的各部族给了他们很大的支持,虽然一直节节败退但为后方争取到了时间。娜塔莎的第一军一直待在尼尔城集结部队并等着会合黑龙,这时瓦莱里的部队在安因河被打垮了,特曼追击军团开始渡河,然后是第一军在这里设伏击圈,双方展开决战,间又冒出来一群蝎狮参战,特曼败退后一直逃回了伊卡要塞。因斯特的第二军因为联系不畅,赶回来的时候战役已经结束了。”
“现在我当评判,你们来重现这场战役。你们可以分兵,分出去的部队就由场外等着的其他人指挥。”
瓦莱里欢呼一声,“太好了,看我的!我要带兵奇袭特曼的军团,冲!”说罢转身对着科斯塔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
“停!先等一下,”帕思金把瓦莱里牌子上的数字一抹,重新写了几个。“啊!?我的人马怎么只剩三分之一啦,这还玩什么?你还给我啊。”
帕思金嘿嘿笑着说:“你的部队刚打了败仗士气不振,还有不少溃散的士兵来不及重整,建制也乱了,马上动反击只能给你这么多人。还有,不是让你动手,你要说出你的攻击方案,科斯塔说应对方案。”
“这样啊,三分之一也够了。我用五百鹰身人攻击科斯塔的弓箭兵营地。”
“科斯塔,你的营地是怎样布置的?”帕思金问道。
科斯塔想了想,在地上画出一个大致的营地布置,他还没有画完瓦莱里就叫了起来,“不对不对,你把弓箭兵安排的这么分散让我怎么攻击?”
“特曼的营地本来就是这么布置的,弓箭兵布防在各个要点防御鹰身人的空袭,你懂不懂?”科斯塔不屑地说。“快说,你要攻击营地的哪个部分?”
“你把营地整的像个刺猬我还攻击个屁呀!” 瓦莱里吵吵道。
帕思金又跳了出来,“暂停!因为瓦莱里在科斯塔营地附近逗留时间过长,被斥候现。”
科斯塔想也不想,“一千狮鹫出击,一千轻骑兵保护5o名法师地面配合。”
帕思金哈哈大笑,一把拉了瓦莱里出来,“五百鹰身人全灭,瓦莱里阵亡。特曼追击军团无损失。有谁要代替瓦莱里指挥剩下的部队?”
“我来!”“我!我肯定比瓦莱里那个笨蛋要强!”场外的伙伴一个个踊跃报名,瓦莱里气得直跳脚。
帕思金一下派了三个人上场,他的理由是瓦莱里阵亡前没有指定代替指挥者,本来就被打散了的部队只能各自为战。随后的战局完全是一边倒,科斯塔指挥大军长驱直入,阻击部队不堪一击,很快人类的大军兵临尼尔城下,娜塔莎的第一军被包围,黑龙甚至还没有联络上。
娜塔莎大叫:“不公平,我的部队怎么集结这么慢!”
帕思金嘿嘿笑着,“这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况。第一军是以牛头人为主力的精锐部队,但当时根本不是一只常备军!第一次尼贡战争打完以后很多老战士都退伍了,牛头人们纷纷放下斧子重新回到部族里去打铁,这么短的时间只能召集这么多部队了。”
结果凭借坚固的城防,娜塔莎硬是坚持了一个月,科斯塔天天用银龙和狮鹫从空动袭击,尼尔城守军无力还手。在此期间,科斯塔指挥大军击溃了一路路来援的尼贡部队,最后战役以尼尔城沦陷告终。
看见这么槽糕的结果,大家又吵闹起来,大部分人都指责瓦莱里那次没有大脑的攻击。瓦莱里攥着拳头牙关紧紧咬着。
“好了!大家看到了,因为一次鲁莽的攻击行动,尼贡丢掉了这场战争。我们应该庆幸这是在推演,如果历史真是这样的,那我们现在全是特曼人的奴隶!”帕思金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斩钉截铁地说。
“现在我们重新推演一遍,先确定指挥者,谁来负责阻击部队?”
大家想不到的是,一向吊儿郎当的瓦莱里走到帕思金跟前停下,一言不地站立着。
“嗨,瓦莱里,你还想再指挥一次吗?这回你不会当个孤胆英雄去冲大营吧。”有人开玩笑。
“住口!”瓦莱里转头怒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瓦莱里开口说:“帕思金大师,其实我父亲当时就在那只阻击部队里。他出征的时候我还小,根本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后来有人对我说,你父亲是个懦夫,他不敢和特曼人对阵,一路逃到安因河,然后死在了那里。”
伙伴们惊呆了,瓦莱里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他的父亲。
“以前我看不起我父亲,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个英雄。请让我指挥阻击部队,这次我绝对不会犯错误。”
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瓦莱里,这只部队就交给你了。”帕思金说道。
随后的推演竟然和历史惊人的相似,瓦莱里指挥的阻击部队英勇顽强,一直死死挡住了特曼军队的步伐,但最后还是在安因河畔全军覆灭。变数生在下半场,科斯塔渡过安因河后不计损失派出了大量斥候,帕思金判定他现了尼贡第一军的伏击企图,于是战役演变成两军对峙的形势,尼贡在军力上稍处下风,但由于他们可以随时后撤依托尼尔城防守,在战略上占优,再加上第二军随时会回来截断补给线,科斯塔决定撤军。
此时第二军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回来参战,而是在因斯特的指挥下进行了一个大胆的行动——攻击伊卡要塞!因斯特的理由是,刚撤回来的第二军距离伊卡要塞和主战场的距离差不多,如果赶去主战场很可能人还没到仗就打完了,尼贡平原地势开阔,很可能会和撤退的特曼军互相错过——就像历史上一样,而且即使正面遭遇上了也没有把握挡住特曼人突围。
帕思金兴奋地用力直拍因斯特的脑袋,“对了对了,仗就应该这样打!当时蒙塔尼亚克如果不是急急忙忙往战场赶,而是去攻击伊卡要塞的话,不但特曼追击军团会困在尼贡平原全部被灭,还能一举拔除伊卡要塞这个卡在尼贡喉咙上的毒刺!要是这样我们现在的战略形势就好多了,停战谈判也能多得不少好处。唉,都是蒙塔尼亚克这个老家伙,搞魔法他倒是一把好手,可是打仗?除了偷袭他还会什么?哼!”
“可是我还在伊卡要塞哪!还有这么多兵马。”多罗急忙喊道,这么半天他被晾在一边无人过问,这回好不容易有人打过来了,可还没有表现就被帕思金判了死刑。
“你懂怎么打仗吗?”帕思金问道。
“我不懂,不过特曼留守部队的指挥应该懂吧?”
“知道为什么放你在这儿吗?特曼的指挥是个笨蛋,他是相的侄子来捞取战功的。而且蒙塔尼亚克可是土系魔导师,搞个地震什么的魔法破坏城墙最拿手了。”
多罗傻了,“合着我是在这里当摆设的啊?”他不服不忿。
大家哄堂大笑,因斯特忍住笑过来安慰他,“不会不要紧,学就是了。”
“啊啊啊!”多罗大叫三声,“你们笑吧,等我学好了把你们一个个扫的片甲不留!”
这次推演课以后,大家燃起了学习的热情,对待帕思金也尊敬了许多。有人把他当大师,瘸腿的牛头人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帕思金天天晚上来蹭饭,然后带领大家上推演课。不过他的一些做法还是让大家目瞪口呆,他越来越喜欢使用骰子来进行推演,例如:
“你的部队基础攻击力是oo,士气有o.的加乘,地形-o.,运气嘛,”帕思金一掷骰子,“好运气!再给你o.的加乘。”
“什么?为什么下雨你的骑兵动不了啦?现在是雨季你懂不懂?什么,雨季也不一定天天下雨?我这可是掷骰子掷出来的,你不服气大不了明天的天气你自己掷。”
很快帕思金被伙伴们称为骰子大师,这个称号传到外头,帕思金的形象更槽糕了,他也不在意,反正其他人不会报他的课程。
这天到了魔法课程试炼任务布的日子,因斯特和多罗兴冲冲赶了过去。魔法课程上课地点是一座高塔,外面已经挤满了人群。
还隔着老远,因斯特和多罗就已经听见哀鸿声遍野,顾不上打听挤进去一看,两个牛头人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还是“不可能!”第三个反应是“太狠了!”
魔法高塔门窗紧闭,外墙上贴着一张通用语字的告示:“魔法课程试炼任务如下:熟练背诵下面内容的魔法咒语,要求音清晰,增加、遗漏或者背错任何内容者皆不通过,测试时间在七天以后。”然后是长长的一眼望不见尾的拗口咒语,里面好多生僻的字因斯特见都没见过。
“因斯特,这是故意刁难咱们,算了吧,七天无论如何背不下来。”多罗说道。四周的其他人大多数也是直摇脑袋,不少人已经转身离开。
因斯特一咬牙,“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一下。”
“那我不陪你了,我肯定是背不下来,有这个功夫打把斧子了。”
“你先回去吧,我呆在这儿抄咒语。”
在高高的魔法塔顶上,一个披着法师袍的身影正俯视下面的情景,魔法把人群的哀叫声一点不漏地带到他的耳朵里。“哼哼,看来这个办法管用。” 蒙塔尼亚克露出得意的笑容。
因斯特没带纸笔,他打量四周想找人借。很快他注意到一个美杜莎,正低着头在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认真地抄写咒语,偶尔才抬头看一眼告示,手笔杆飞舞,纸上排满了一行行流畅的字迹。
因斯特打定注意,默默地观察着这个美杜莎。过了一会儿美杜莎合上笔记本,似乎抄完了咒语正要离开。因斯特急忙凑上去,“嗨,朋友你好。”
美杜莎一转头冷漠地说,“你有什么事情?”因斯特这才看见这个美杜莎娇好的面容,原来是位女性。因斯特一时有点尴尬。
“没事情我要走了。”女性美杜莎扭动下肢要走。
因斯特急了,“等等,我知道非常冒昧,你能不能教我这些咒语都怎么念?”
“我干嘛要教你?你又没帮我什么忙,七天的时间很紧我不能浪费在你身上。”
因斯特眼睛一转,“那我要是帮过你的忙,而且是很大一个忙呢?你是不是肯教我?”
“那不可能。”
“我要是说出来确实帮过你的忙,你就要答应教我。”
“真无聊,你说吧。”
“我叫因斯特,三天前就是因为我蒙塔尼亚克才答应开放魔法课程试炼任务,你说我是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美杜莎沉默了,她上下打量了因斯特一会儿,“好吧,就算你帮过我的忙。不过我每天只教你一个小时,你要是学不会我可不管。”
“没问题!谢谢,谢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艾丽。”
随后的七天因斯特像着了魔一样背诵咒语,他推掉了所有的课程,甚至包括帕思金的推演课,每天除了到艾丽那里学习,就是窝在房间里拿着几张纸在苦背。甚至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候也不例外。
一次吃饭的时候,因斯特一边嘴里念叨着“波萝波若蜜”一边把一勺汤倒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有一次他背着背着睡着了,突然在睡梦吼了一嗓子“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差点把同屋的多罗吓出毛病来。
终于决定性的一天来临了,因斯特和艾丽结伴来到考场,只有区区十几个人参加这次试炼测试,跟当时报名的情景简直是天壤之别。蒙塔尼亚克在测试安排上也煞费苦心,他故意把测试安排在下午,希望参加者因为困倦无法集精力。而且开始测验以后,他并不让考生立刻开始背诵,在收走所有参考资料后,安排奥内进行了一场又臭又长的演讲,内容大致上是魔法的辉煌历史、著名的魔法师、魔法咒语的意义以及这次测试的必要性等等,听得考生一个个东倒西歪,只有艾丽居然还做起了笔记。
磨蹭半天以后,因斯特惊恐地现,自己脑记忆的魔法咒语越来越模糊,一个个原来清晰的字好像在旋转飞舞离自己而去。测试终于开始了,考生一个接一个到密闭的小房间进行背诵,十几个穴居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
一个个考生垂头丧气地出来,终于轮到艾丽了。好半天以后,艾丽从那道门出来。
“怎么样?”因斯特急切地追问。
艾丽不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因斯特第一次看见她笑。
“太好了!”因斯特正替朋友高兴,门里传出声音,“下一个,因斯特!”
这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阴暗了下来。
娜塔莎和伙伴们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因斯特的身影。有人问道:“因斯特今天怎么不在?”
“他啊,今天下午是魔法试炼的测试。”
“原来就是今天呀,怪不得。”
“那么变态的测试通过了才奇怪哪。”
“因斯特回来以后大家别提这件事,别再刺激他。”娜塔莎说。
今天的晚饭吃得有点压抑。饭后大家照例开始推演课程的学习。不过伙伴们不时扭头望向因斯特回来的方向,连帕思金大师也有点心不在焉。
远远地一个牛头人的身影飞奔了过来,正是因斯特。他像一阵风一样扑到伙伴们间,“我通过了!我能学魔法啦!”
伙伴们欢呼起来,他们一拥而上,把脚下的模拟战场踩得乱七八糟,伙伴们把因斯特一下一下抛到空,尽情高叫。
帕思金默默地站在一边,“还是年轻人好啊。” 瘸腿的牛头人脸上浮现出岁月的沧桑,“快点成长起来吧,尼贡的明天就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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