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正沉浸在幻想之中,听他一说,忙抬头看去。只见三排汉白玉石阶直通向府库大门。别的不说,但是这大门便有秦府两个那么宽,一片大门有四米多高,远远看去,暗红色的大门,上面打着几十个金灿灿的门钉。大门紧闭,门上面一张烫金大匾:锦江漕运司。上面还搭着一块喜庆的红布,想必是今日刚挂上去的。 远远看去,门楼墙壁都是飞檐翘起。三米多高的红色院墙把里面围的严严实实的。苏誉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啊!” 苏誉此刻是心潮澎湃啊。一分钱不花,便得来如此一个豪宅,皇上还真是够意思。正说话间,大门吱呀吱呀几声,缓缓的打开了,几个小工扛着一堆古木家具,走了出来,微一打量,这些家具色泽鲜艳,清一色的古木材质,像是新的一般。 这是做什么?难道送个宅子,还要把以前的家具都搬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宅子的规模,暗自咋舌,这得多少银子。这王守银也太不会办事了,心中暗骂一声,想上前阻止。几个小工见他目露凶光急匆匆的赶过来,忙把东西放下,道:“这位公子,府衙重地,不要乱闯。” 万人友见他冲上前去,几个小工又面露不善,怕他吃了亏,忙凑上前去,挡在他和众小工中间道:“苏爷,这是怎么了,冷静一点。什么事情问清楚先。” 苏誉见他误会自己要上去打架,心中觉得好笑,再笨的人也能看清这个形势吧,一人挑一群,我苏某人还没这个魄力。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他们把这些个家具留下来我们用而已。” 那几个小工一听,顿时乐了。其中一个块头稍大的走出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这些东西可是皇上和王爷曾经用过的,岂是你这种小瘪三能留得住的,看你长的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儿似地,赶紧回家吃奶去吧……哈哈”众小工明显是以他为首,见他仰面大笑,一个个不禁也笑的前仰后合的来附和他。 苏誉也不说破,也随着他笑了两声道:“你这小厮,好大的口气,我保证你会对你今天说的话后悔,你信不信?” 大块头一听,指着他夸张的笑起来,转头对后面的小工道:“哥几个听到了没,他说我会后悔的,哈哈哈,我还真是好怕啊。” 正说着从大门里面接着又出来几个小工,搬搬抬抬的又是一大堆古木家具。后面跟着两个衙役,在后面不停的催促:“当心点儿哥儿几个” 这两个衙役,苏誉有些印象,像是从前见过,不过时日已久,记不大清楚了。两个衙役,一见这边有人捣乱,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道:“怎么了这是?这还有人妨碍——呦——苏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衙役见风使舵的本事甚是了得,本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转眼便春风满面的,一边作揖一边躬身道:“苏大人,您这是?” 苏誉生平最恨那种见风使舵的人,眼前这衙役无疑是个代表人物,只是现在自己处于劣势,也不好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负手而立,道:“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刚才好像还有人叫我土包子来着。” 衙役见他脸色不对,心中一惊,快速的一盘算,还是撇清关系的好。“这些人是程大人手下的城防兵,今天是奉了王大人和程大人的命令把这里的旧家具搬去处理掉的”谄笑两声又道:“苏大人,您放心,衙门早就给您定做了全套的新家具,现在里面都已经在安置了。” 万人友凑上前来,只对苏誉耳语了一句:“这些都是御用之物,价值连城。” 苏誉霎时明白过来。谁不明白御用之物的好处,当我是三岁小孩哄呢。心道,这王守银真是个老奸巨猾,恐怕是为了两边不得罪,便把里面的御用之物拿去献了程家,再随便拿些家具来糊弄自己。当真是好圆滑的作风。也不多说,只淡淡的道:“让他们从哪里抬出来的,再放到哪里去!” 衙役本想先把程家搬出来,又把府尹大人搬出来,便可以吓住他了,哪知道这苏誉语气这般生硬,根本没留商量的余地。心中纳闷:都说这苏大人是个才子,今日一见,怎么好像少根筋一样,连程家也敢得罪?表面上却不敢如此,只赔笑着道:“苏大人你看,程大人都交待了……” 苏誉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道:“难道程大人的话,你听。我的话你便可以不听了是么?” 再怎么说也是锦江城里官阶最高的,这衙役哪里敢得罪,见他脸色阴寒,吓了一跳,忙拱手赔罪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这就找人去把程大人请过来,给您解释。”说着低头朝身后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也是明明白白,告了个罪,飞也似的跑了。 衙役身后的城防兵倒是不以为然,仍然在说说笑笑,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话说在这锦江城,谁不知道程家的势力,只要是和程家挂上勾的人,那都是府尹大人都要给上三分薄面,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再加上那程世雄虽然是一方恶霸,欺男霸女,却对手下人维护的紧,毕竟都是他耀武扬威的爪牙。 自从进了秦家之后,苏誉哪受过这等憋屈的事情。越是这样,他竟然越发的平静了下来。自从飘香院一别,还没有再见过这程大人。还真就不信,你程世雄真就如此硬气,以后就别走漕运这条路了,老子还真就当一回小人了。 等了大约一刻钟,就看见程世雄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朝大门前行来。人未到,声音便已经传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我程家过不去!” 身后的衙役一拍脑门,轻声道:“这个不长脑子的,竟然不把苏大人说出来,看来这回事情要闹大了!”忙走上前去,帮程世雄拉住缰绳,谄笑着道:“程大人莫急,今日是一场误会,误会!这不,苏大人来看看新府衙,和众官兵发生了一点口角而已。” 程世雄一惊,定睛看去,前面负手而立的不正是当年自己在飘香院撵出来的苏誉!如今他做了漕运指挥使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程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不指责于他,让他很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做的彻底一些,直接把他除了,哪还有今天这乱子。前任指挥使赵杰死了之后,程家便不停的在朝庭里使银子,想把正在做金华一带做漕运监察使的程育德提拔到这个位置来。半路上杀出一个苏誉让程家差点乱了阵脚,不仅是之前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了,更重要的是这程世雄与他有隙,担心苏誉在漕运这一关上做手脚,程家的生意便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显现出来一手和身材极不相符的敏捷。赶上前几步,脸上堆满笑容的朝苏誉拱手道:“下官锦江团练使-程世雄,参见苏大人。” 众小工们,还以为程世雄来了,要好好收拾眼前这小白脸一番,怎知他一下马便是这幅恭敬,顿时傻了眼。 苏誉冷笑两声,良久转过身来,道:“程大人,久违了。你这些手下,可是真够硬气的,怕是程大人来晚了,苏某就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程世雄一听便知他心中窝着火,朝着门口的众小工,一脸阴沉的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苏大人无理,难道是都活腻了?——来人,统统给我拖下去,每人二十军棍,凡是敢出声的便加打二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