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校门口,辅导员早就被他的糖衣炮弹俘获,带着他没排队就轻轻松松的办完了入学手续,让他不由怀念起前世自己在烈日下排着长队报名的情形,感叹金钱的魔力就是大啊。他直接拒绝了查老五手下两名大汉的帮助,开玩笑,第一天就带两个保镖上学,以后在校园里还怎么低调。
杨星有些费力的提着学校发的被子等一大包行李走上了男生宿舍五楼,这九都理工学院男生宿舍楼是五六十年代建的,楼道阴暗,老透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今年为了迎接扩招的新生,还特意在三层老楼上又加盖了两层,大一新生都住在五层。这五层是新修的,楼道还比较干净,但有一股刺鼻的墙漆味。按503号码进了自己的宿舍,看见六个脱得只剩个裤衩的同学正坐在床上聊刚结束了一个多月的世界杯。
看见那些熟悉的脸又重新出现在眼前,杨星还是有种亦真亦幻的感觉,这重生的感觉从没这么强烈过。尽管94年美国世界杯没中国队什么事,但中国球迷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其他世界豪门球队身上找着寄托。
“我本来看好阿根廷的,可惜老马不争气,又被查出吸毒。”这个大嗓门是来自辽宁的东北大汉沈长河,“我看巴西一直有冠军相,可惜决赛打的一般,最后居然靠点球来决胜负。”这个口音怪怪,身材瘦小的是来自湖南的江宝山。“我最喜欢巴乔,看他射失点球的样子,真是令人伤感的睡不着觉啊。”那声音嗲的能让大家掉一地鸡皮疙瘩的,是娘娘腔的浙江人齐刚。“我原本看好保加利亚的,真想看斯托依奇科夫打破最佳射手的记录,什么时候能有匹黑马把这些大牌全部打到在地啊。”这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山东小胖子吴志远。“巴西就是应该夺冠,你看人家技术也有,配合也有,我们中国队现在连亚洲都出不去实在是愧对大家的支持啊。”这是有着愤青潜质,身体单薄的广东人谭正声。“今年甲A联赛开赛,咱们中国足球也有希望了。”这是永远怀揣希望的河北帅哥姜礼。
这时,几人才看见门口的杨星,沈长河率先叫道,“是不是又一个来找虐的哥们?”杨星平静的一笑道:“大家好,我是九都本地人杨星,以后四年,要请几位多多关照了,不过我看,想等中国队拿世界杯冠军,我们这一代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足球是世界性的语言,同是年轻人的几个人几句话就迅速热络了起来,虽然大家都觉得杨星比谭正声还要对中国队悲观有些不解,不过要在同一屋檐下共处四年,想不熟悉都难,很快就互相介绍起来。江宝山和吴志远家是农村的,其他四人都是来自当地小城市的,不过齐刚和谭正声家庭条件较好,谭正声父亲还是个小老板。
大学里对同学的家世还不是很看重,同学相交都是平等相待,很少有人炫富,杨星也就含糊的说家里有些小生意,正好尽地主之谊请大家吃顿饭。尽管杨星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在校外一个小餐馆请大家吃了顿饭,但齐刚和谭正声还是眼尖的发现了杨星腰间的汉显BP机,而当杨星被迫从书包底下掏出“大哥大”和查老五联系时,更是震惊了四座。
杨星虽然在心里把查老五骂个半死,自己的伪装计划第一天就穿帮,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但现在众目睽睽,也不好再装下去。毕竟还要同窗四年,老是藏着掖着做人一是很累,二是被别人认为心机太深就反而不美了。
只好先把这些都挂在老妈名下,指着窗外驶过的一辆挂着何氏快餐旗子的三轮车向大家解释,说的她老妈简直就是九都市餐饮界的头号富婆一样,趁机给众人留下他也在帮忙家族生意的印象,先为将来逃学、坐车、花钱等行为打个埋伏。
酒酣耳熟之后,大家答应了今后上课帮杨星点名的小要求,杨星也拍着胸脯说今后寝室的活动经费都由自己出大头,他们几个外地新生还有个重要去处——同乡会活动要参加,就都作鸟兽散了。杨星坐上车,重新给查老五打了电话,刚才人多耳杂的,不好详谈,查老五的电话就是想问杨星,可否开始下一阶段的行动了,这行动有一个无趣的代号“画圈”。
凭着张胜利老妈开来的病假条,杨星成功的逃脱了入学后为期两周的军训。但张胜利老妈可没杨星父母好说话,为了惩罚儿子私下联系查老五和借钱炒股的大胆举动,张胜利老老实实参加军训在九月的烈日下站足了两个星期,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圈。以至于杨星和范伟调侃他跟黑娃更像是亲兄弟。
范伟则凭着坚定的勇气退掉了农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破釜沉舟的在家里复习公务员考试资料,让家人难得的见到他外圆内方的一面。
查老五现在已全身心投入到“盗版”这个伟大的文化事业中去了,杨星分给他近一百万,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光印点股票类书报了,什么漫画、外国小说、武侠小说等都有涉猎。唯一不碰的就是涉黄类书籍,因为杨星提醒他想洗白,“黄赌毒”这三样还是早脱手的好,现在他手里已经形成了产供销一条龙的地下盗版网络。
杨星鼓励他胆子再大点,向中原周边省份扩散,能卖到全国就是个不小的胜利,而且这些盗版书的网络,还可以为下一个盈利点“盗版光碟”打基础。方凯则办了停薪留职,正式招兵买马开办起寻呼公司。当时这种公司起点低,十万元就能开办,凭着手中分得的一百万,方凯有信心让“智信”成为九都第一的寻呼公司。
何桂枝的生意逐步走上了正轨,快餐车业务蒸蒸日上,除了在证券营业部前面,现在全市几家大的寄宿制中小学门口也有了何氏快餐车的身影。寄宿制中小学的学生们正是长身体的发育期,尝过了学校食堂里口感奇差的伙食,喷香诱人又价格低廉的盒饭就成了抢手货。杨星偶尔尝了尝自己大学公共食堂里那可以砸破地板的馒头和颜色跟墨水媲美的菜汤后,也毅然叫老妈在他们校门口设了个快餐车点。
趁着股市最后的疯狂杨星在9月13号股市大跌之前将手中的存货沽清,东方明珠终于站上了39元。但方乐和夏薇遵照杨星的吩咐在37元就全部抛出,杨星深谙月满则亏,做人要留余地的的道理。前世记忆虽好,但自己的到来已经让历史有了不小变化,万一和记忆产生误差,自己难保不从钢丝上摔下来。在还完了所有借款和利息之后,杨星一个多月从股市里捞走了500万左右的资金。在94年,这实在是相当惊人的数字,当时看扁他们的九都老股民都怨自已瞎了眼,看着这个“股神”从身边溜走。
而庆功会上杨星发起创办的第一家正式由他出任法人的公司——星富投资公司终于在9月底静悄悄的开业了,这家日后在世界金融界翻云覆雨的巨鳄此时还只是一个皮包公司,是典型的三无企业——无办公场所、无固定人员、无经营业务。
星富投资公司成立的第二天,杨星就把方乐和夏薇派到商城市的商品期货交易所去了。他给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先在市场上观察一个月,还是先用虚拟资金虚拟交易,把每天的交易情况传真给杨星。
商城市商品交易所成立于1990年10月,是经国务院批准的首家期货市场试点单位,在现货远期交易成功运行两年以后,于1993年5月正式推出期货交易。因为期货交易对很多投资人来说是一项新兴而又陌生的业务,比起操作多年的股票市场,它还太嫩了。
但杨星拥有的前世记忆告诉他,相比死气沉沉的股票市场,这期货生意才是让他能鲤跃龙门的关键,任何生意都是刚崛起的时候杀进去,才能轻松获得超额的利润。今年夏天的那个下午,自己拟定的所有计划的起点就在那片现在看来一片荒芜的期货市场里,先头的股票**只不过是这场大戏前的序幕而已。
完成公司的安排,杨星当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学校里再听一遍大一课程上。这些天他和查老五、方凯正忙于“画圈”行动。马克思有个理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一个人生下来就有各种各样的关系。父母、兄弟、朋友、同学、同事等。围绕他周围是一个个小圈子,而圈子彼此之间也会互相融合形成更大的圈子。杨星一向认为自己要在九都立住脚,身边的圈子必须向上和下发展。向下查老五关系复杂的圈子已可堪一用了,中间方凯在中原商场和金融界关系勉强可用,但官场上却没有太稳定的关系。杨星对范伟寄予厚望,但现在他还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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