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黄圃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jīg神抖擞醒来,现元军要比昨天勤奋很多,一大早就开始攻城了,这段时间黄圃对元军的动作也熟悉了,倾听了一下,思量无非还是回回炮和金汁炮,城内宋军有没有大动作,估计也闹不起什么风于是也懒得理会,给自己泡了一壶好茶,悠闲自得喝着,看着老管家一脸不悦的回来,囔囔说道:“见鬼了,集市里竟然没有羊昨天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跑到集市里,把羊都卖光了,听说要犒军。”
“还有什么映红楼的姑娘,跟着他们去了东凑热闹,喳喳,还在战场上弹奏了一曲,好不风a;嗯,还有就是昨晚官府连夜下令城墙一里之内的人家都撤到城内,官府还给安排食宿。”
“怪事年年有,今年怎么就特别多呢?如今官府也照看老百姓的死活了,看来碰到好官了不成,若真是朝廷的命令,看来这朝廷也没像以前说得不堪。”
黄圃习惯听着老管家的囔囔,这已经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正是因为老管家的啰嗦,让他修正了不少错误,让他找到了不少灵感,做出很大决定黄家生死的策略,他已经习惯于此,若有一天没有听到老管家的啰嗦,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接过老管家手中的报纸,闻了一下油墨的清香,仔细看了起来,老管家说的几件大事都已登上了报纸,报纸还详细介绍了昨天元军的动向,根据各方面的情报还预测了元军有可能在短期内,孤注一掷动进攻,这倒是一个好消息,黄圃也是希望能够尽快结束战争,他虽对宋军抱有希望,但元军还没有被打败或退兵,他说话的底气就会弱很多。
再说,黄家家大业大,他一个人即使能够支撑下去,但黄家的产业呢?依赖黄家活着的族人呢?一个人顾虑太多,反而会限制了他的行动。
“老爷、老爷。”黄圃看得入直到老管家叫了两声,黄圃才抬头,疑的看着一脸不悦的老管家,老管家压低身体,道:“老爷,还真让你猜对了,刘家的大公子来了。”
“要不要老儿去忽悠一下?还是直接把他撵出去。”老管家有点兴奋,看来这老头昨天折腾刘虞已是起劲,如今正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对于和黄家作对的人,他就像一只护犊的老母jī,恨不得全部都打倒、打垮,然后再踹他几脚解气。
“好了,请大公子到书房吧。”黄圃摆了摆手,道:“我马上过去,看你什么表情,这可不是咱们黄家的待客之道啊。”
“不是给你说了吗?刘大公子倒不错,总不能因为他有一个不怎么招人喜欢的爹爹就连累到他身上吧?他们刘家的家业,迟早还是要靠他来继承嘛。”
老管家只好闷着头过去吩咐,黄圃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报纸,仔细的把官府迁移城墙一里之内的百姓的消息再看一遍,自言自语说道:“刘公子来了,不知道刘虞这老家伙在干什么?今天元军折腾得起劲,估计这老儿睡得不好吧。”
这才放下报纸,一下走进书房,远远拱手道:“光敏贤侄光临寒舍,老夫脸上可是增不少,年轻如光敏一代能有这样的志向,可不多咦。”
“世叔过誉,”刘彤字光敏,赶紧上前深深作揖行了一个大礼,诚恳道:“世叔,请救我刘家一命。”
“不可万不可,”黄圃连忙扶起刘彤,把他塞到座位上,然后吩咐老管家给刘彤倒上茶,道:“光敏有话好好说,不过光敏也是幸运,正好今天到来,若是再迟在这里就找不到老夫了。”
“哦?不知世叔可出此言?”刘彤没有办法,只好压下心中要说的话,前辈说话自己总不能而且也不应提自己的要求,这可是做人的本分啊。
“唉,今日刚看了报纸,说什么城墙一里之内的百姓都建议迁离,官府还帮忙安排食宿,官府是好意,但老夫也不能赚朝廷的便宜,这不已让老管家派人回去收拾旧宅子,准备天一黑就住进去,谁也不知道这时局会变成怎样啊。”
“嗡”的一声,刘彤脑海一阵响,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转眼看去,却看到黄圃似笑非笑的表情,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世叔为人大义,连官府些许便宜也不赚,子佩服。”
“不过,世叔这大院,离城墙远着呢?侄出时还听到元军的炮火声,到了世叔这里却恍然隔世,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安静啊。世叔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怎么就想着搬回老宅子呢?”
“而且侄失礼,恰好知道世叔有一个病,”刘彤尴尬的拱手道:“其实也是无意中得知,世叔也知道黄翡兄是侄的好友,有一次说到世叔睡眠之时经不得声响,所以每到夜里府上的下人都不敢说话得黄府冷冷清清好不凄凉。”
“世叔可不能责怪翡兄,黄翡大哥也是想为世叔求一个方子,好让府上的下人夜里也不用太过于紧张,黄大哥乃至孝之人,世叔可是修来大福气啊。”
“哦,看来上次黄翡这子找到的方子,莫非就是出自于光敏之手?”黄圃饶有兴趣的看着刘彤,还真让在子说对了,自己睡觉时特别怕吵杂,这也是老管家说自己搬离老宅子的一个重要原因,皇城附近整日喧哗好不热闹,而且常有宫中的太监往来,黄圃实在不堪忍受才被迫离开老宅。
元军围城之后,夜里虽实行了戒严,但还是免不了比平日多了一些声响,黄翡到处给自己找方子,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当初也只是说朋友给并没有特意说明是刘彤,自己还让他好好报答他那个朋友呢?想不到却仍然欠了刘家一份人情。
刘彤连忙拱手,道:“不敢,侄也是恰逢其时,世叔也知道侄年前曾经去过一趟江陵,这方子就在江陵找到,当时觉得ǐg有意思就顺手带了回来,想不到还真帮上了世叔的忙,侄之荣幸。”
“嗯,年前你去了江陵后,你们刘家可在京城闹了不少风生意也是一日好比一日,刘兄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不像老夫那个孽子,整日无所事事,真让老夫生气。”黄圃故意叹了一口气,自家的黄翡自然也没有他说得不堪,只不过爱之深责之彻,为人父母者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
“黄大哥乃稳重之人,世叔日后肯定是享福之人,不像侄做事鲁莽,和黄大哥相比,侄不及万一啊。”刘彤谨慎回答,可谓滴水不漏,还真让黄圃说对了,刘虞却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光敏,你去过江陵,你认为江陵如何?”黄圃笑了笑,不漏声的转移了话题,这子去了江陵回来之后,做出了不少惊人的举动,当初在京城推广那个煤球,就是这子暗地里的动作,京城知道的人家倒没有几个,这子还说什么有荆湖置大使张贵张大人的授权,这煤球实在太赚钱了,当初怎么就没人能够想到那些黑乎乎的石炭能够燃烧呢?而且热度也不比柴火低,更重要的是要比柴火便宜很多,自己当初也想把这煤球仿造出来,只是没有配方和手艺,做出来的煤球却是不堪一用。
元军围城,也亏得这子有先知,一早制造了大量的煤球进城,若不然这天寒地冻,肯定会冷死很多人,再说临安上百万人,届时说不定连煮饭的柴火也没有,而且元军围城后煤球也没涨价,反而隐隐有跌,这也是黄圃看重刘彤而不是他父亲的原因。
“不满世叔,”刘彤仿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认真说道:“当初侄到了江陵之后,曾经受到均州军统帅张贵张大人的接待。”
“制造煤球的方法就是张大人亲手传给侄,并一早说明在十月之前一定要为京城准备足够半年所用之煤球,还给子派了数十名工匠,资助侄大量的财物,要不然子也不会如此之快就能够在京城推广煤球,并且准备足够的煤球。”
“你是说一年前,张大人就让你准备足够半年所用之煤球?”黄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彤,一字一顿说道:“你是说一年前,张大人接见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日京城之困境。”
“侄没有这个意思,”刘彤却摇了摇头,道:“不过我也相信世叔的分析,张大人多智近妖,子向来佩服得很。”
“狡猾的家伙,”黄圃暗中笑骂了一句,问道:“在下听闻江陵乃经商者之天堂,光敏觉得如何?或许传闻有误,光敏可要给老夫实话实说。”
“江陵,是大宋的天堂,”刘彤沉片刻,却不接下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制作jīg美的纸,递给黄圃,道:“这就是张大人制造煤球的方子,侄也试过好几次其他方子,但无疑这个方子是制造煤球最好的方法。”
“但敢教世叔知道,江陵有一个约定成俗的制度,凡商品要推广,在五年之内都需要按照一定的比例jia纳税金给明之人,煤球的明人是张大人,已免去我们刘家的税金,但世叔若想生产煤球,至少在两年内还要缴纳一定的税金。”
黄圃接过刘彤递过来的方子却不着急看,仅从这一点看来,江陵绝对就是一个值得去探索的地方,缴纳一定税金给明之人,定然会促进新的明不停出现,他黄圃可不是朝廷上高唱祖宗之法不可变的君子,对于新明的出现,黄圃知道其中的作用,沉片刻,问道:“若是老夫不缴纳这笔钱呢?”
“世叔若不缴纳,只好侄吃亏点,代世叔缴纳了,毕竟这事是侄介绍给世叔,事情也因为侄而起。”刘彤苦着脸,故作无奈:“想必世叔总不至于让侄破产吧。”
“好子,连老夫你都敢忽悠来了。”黄圃忍不住骂了一句,道:“你子知道老夫要说什么?别老是跟老夫打岔,老夫也知道你子想要什么?”
“好吧,好吧。”刘彤连忙说道:“收取税金之事其实已得朝廷同意,世叔若是不缴纳这笔税金,自然有朝廷的官差帮忙处理。”
“这笔钱说大不大,说也不,老夫又该如何缴纳呢?”黄圃却是认真起来,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每一个细节都会决定成败。
“这个世叔倒不用担心,”刘彤笑了笑,道:“谁也不愿意跟银子赌气吧?谁也不嫌弃银子赚得多吧?侄听说均州军明馆,有一个专收缴这笔税金的组织,这里有懂得算账的掌柜,在合作之前会派出掌柜传授一套算账方法;有专收缴银子的护送人员,有专推广的技术人员,反正种种,绝对不用明之人自己a手。”
“收取税金之后,再经过他们这个组织的分配,银子就落在袋子里了,当初侄听了介绍,也是不敢相信。”刘彤现在说起来也有一些不敢相信的表情。
黄圃却点点头,道:“术业有专攻,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倒是好方法,虽还有其他种种问题,但老夫也不用问了,江陵既然被誉为经商的天堂,那么凡此种种必然考虑得清清楚楚,按照张大人的本领,只有他欺负人,没有人能够欺负他。”
“这方子,老夫也不用了。”黄圃把方子还给刘彤,笑道:“老夫虽不出已久,但也听说均州军有一个叫做明馆的衙里面有各种各样被称为专利的新奇玩意,老夫真要去江陵,自然要训得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煤球生意,还是光敏你好好去做。”
“世叔,你、你这不是在忽悠侄吗?”刘彤憋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哈哈,”黄圃大笑,道:“世叔哪敢,只不过这江陵日报一早就传遍天下,老夫又不是瞎子,又不是不认识字,再说老夫时间多,看看报纸日子过得也不错嘛。”
“唉,人啊,是有感情的啊。”黄圃突然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刘彤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说道:“是啊,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世上无情无义的人毕竟少。”
“老夫在这里住得时间长了,说实在话倒不是很想搬回老宅子,只不过……”
刘彤马上明白过来,连忙道:“百万之资,说实在话刘家也拿不出来,但十万银子,刘家硬着头皮也可以凑出来,还请世叔看在侄的份上,救老父一命。”
“今日子起看到老父亲因为元军攻城而惊慌失措,侄不孝,累老父一把年纪还不能安生,世叔若是愿意,侄就算是倾家产也要报世叔的活命之恩。”
“老夫今日刚看了报纸,言官府可以安排食宿……”黄圃慢条斯理说道。
刘彤低着头,叹了一口气,道:“世叔知道我们刘家虽说不上家大业大,但平常地方哪里可以安顿下来,老父又是爱好面子之人,让他去住屋,他老人家又怎能拉得下这个面子,县令莫平莫大人倒是给老父面子,可是衙后院县尊大人的府邸,岂是一介百姓可以住。”
黄圃沉片刻,刘彤的话他自然也清楚得很,这倒不是莫平有为难刘家之意,莫平想必也是一番好意,但刘家没有功名在身,若是入住官府之地,日后在京城的商界就不用了:“你也知道,老夫幼年丧父,老管家一手把老夫拉扯大,老夫向来把老管家当前辈看待,今日老夫提了一下,但老管家对老宅子用情甚深,老夫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刘彤倒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情大于天,老管家对黄圃有养育之恩,说比天还大也不为过,但他不想放弃,老父亲的脾气他也清楚得很,如果找不到地方搬,恐怕还真有可能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如今让刘奕在家里看着,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沉片刻,道:“侄个人认为,多则一个人,少则三个月,临安胜负必定。”
“侄的意思是,不如恳请老管家同意,侄租赁黄家老宅子三个月,可否?”
“这主意倒不错,但老夫总不能两手空空去跟他老人家说吧?”黄圃双手一摊,看着刘彤做出无奈的表情,像是他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没有好处就不帮忙了。
“银子方面,侄可以斟酌,十万两银子一时也筹措艰难,不过先给五万两银子,还有五万两银子迟点再给,还请世叔为侄说情。”
“刘兄有你这个儿子,这辈子也就值了,”黄圃不由赞叹,却摇头道:“黄家再穷,这个银子却万万要不得,光敏你不会是想让老夫受世人责骂吧。”
“不敢,侄不敢。”刘彤皱了皱眉头,尊敬说道:“侄愚昧,恳请世叔指点一二。”F
【……第一百七十一章兵临城下(5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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