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以卵击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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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大人乃军中猛将,大人过门而不入,会不会让边大人有所想法?”陆秀宗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贵。

    夜,已深,十月天气虽然有些凉意,但虫豸的叫声反而让空气显得闷热。

    身边的小兵打着呼噜,梁顾是老毛病了,不知怎么连大旗也给传染了。呼噜声此起彼伏,让张贵觉得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可贵,那样的美好。

    这个世界,若没有战争该多好啊。自己努力一把,取两个老婆,一个暖脚,一个暖手,再多取一个传宗接代,***,这样就完美无缺,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来一趟了。

    “什么时间了?”张贵并没有正面回答,边居谊是军中军中猛将,此人性格激烈,忠义,史书上曾说:“铁石肝肠死末休,孤城高倚汉江秋。三千血战皆忠义,不效襄阳事敌仇。”

    “寅时了,大人不若休息一下,到了时间末将再叫大人起来。”陆秀宗揉了揉眼睛,连续作战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

    “不了,还要等探子回来呢?”张贵轻轻的捏了捏大腿,大腿有点酸痛,自己早已不是那个被战马摩擦得双腿内侧流血的新兵蛋子。

    “鞑子数十万大军南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鞑子有灭我大宋之心,只是朝廷至今仅派出张世杰率领供圣军前来救援,难道朝廷就真不担心鞑子攻下京城?”陆秀宗忧心忡忡,他熟读圣人之书,讲究的是君君臣臣,不如张贵,后世生来就是平等的观念。

    “呵呵,朝廷之事,自然有朝廷的相公们担忧。”张贵没心没肺笑了笑,道:“眼下咱们要做的事,就是要尽力延迟鞑子的进军速度,让李大人和夏大人做好准备,也好让朝廷的相公们多做争执。”

    “鄂州十几万精锐。”陆秀宗愤愤不平:“范文虎不发一兵,朝廷却屡次嘉奖,反倒是均州军,没有朝廷的命令,大人却私自出兵,就算是立功,朝廷也会责怪,甚至会将大人押解回京城。”

    “当年十二道金牌……”

    “好了,君诚。”张贵皱了皱眉头,道:“军人,当保家卫国,效忠皇上,还是那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就算是一个普通百姓,见到国家兴亡之际,也应当奋起抵挡,范大人能守住鄂州,已经是偌大的功劳,咱们不去评说也罢了。”

    “更不用说咱们是军人,是铁骨铮铮的军人,是脊梁顶天的军人,是热血奋斗的军人。军人,就应该做军人应该做的事,当国家、当民族生死存亡之际,军人就当奋起,就当用生命去守卫这个国家,用热血去守卫这个民族,用青春是守卫自己的家人。”

    “大人,某受教了。”陆秀宗感激的向张贵拱手,道:“一直以来,君诚私以为大人只想保存自己,把战场当作自己的垫脚石,却从来没想到,大人竟是如此无私之人,君诚惭愧,惭愧。”

    张贵故作玩笑,道:“那就是说君诚还没把老子看透哦。”

    陆秀宗还真没有把自己看透,自己并不是想保住这个皇上,他想保住的是这一方热土,想保住的是这一方故人,这个民族值得自己去奋斗,这个时代值得自己去拼命,仅此而已。

    陆秀宗笑了笑,张贵用他独特的方式,掩盖了他与生俱来的忠君爱国,当年在峰贴峡寨,陆秀宗还以为张贵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甚至因此还对他产生了微言。

    “嘘。”陆秀宗正要说话,张贵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很快阵地边缘的哨兵对上了口令,不一会儿,一个瘦小的探子悄声走了进来。

    “大人,成了。”来人高兴的做了一个手势:“只可惜鞑子太多了,迷药却太少了。”

    “好,草上飞,事成之后老子给你记功。”探子名叫草上飞,走路轻巧,身手敏捷,反而真名没人知道。

    “呵呵,多谢大人了。”草上飞谢过张贵,他并不是均州军队列,是张贵借杜浒的名义招徕的义士,张贵给他记功,也就是说已承认了他是均州军的一份子,这可是天下义士最高的敬意。这些日子以来,张贵率领的均州军已经为他打下了偌大的名声。

    “君诚,把人叫起来。”张贵吩咐道。

    “大人,早醒了。”梁顾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老子都等半宿了,就等大人这句话了。”

    “干,老子还以为就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着。”大旗满眼幽怨的看了一眼梁顾,把梁顾吓了一跳

    张贵转眼看去,李成、文漳、吕武、陈大军都已睁大眼睛,不过张贵却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情愫,是更加的尊敬、尊重和爱护。

    “***,待会要是没精打采,坏了老子的大事,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个送回均州养老。”张贵笑骂道。

    众人都安静下来,送回均州养老,以后面子就没地方摆了。

    “天瑞,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张贵看着蠢蠢欲动的文漳,问道。

    文漳脸色有点尴尬,道:“大人所说的炸药包倒是一早就准备好,只是那个铁桶,铁桶。”

    “铁桶怎么啦?”张贵奇怪问道,现在鸡蛋都有了,他才说没有油?

    “火工头怕老子弄坏了,说什么也不肯借。”文漳不好意思说道:“说什么非要自己在一边看着。”

    张贵用铁皮制造了一种简易的炉灶,行军打仗时还能够折叠起来,方便携带。

    张贵愣了一下,大脚丫踢过去:“滚,误了老子的大事,老子寻你是问。”

    夜,酉时,静得让人发慌。草上飞轻巧的在前面带路,张贵还真听不到任何落地的声音,若不是张贵白天还跟他打过交道,还真以为他是鬼神变化。

    “大人,这炸药包成还是不成。”陆秀宗担忧问道。

    “什么不成,当年解放军解放……”张贵一时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当年老子的街坊还亲自示意了,威力大得很,就是太浪费火药了。”

    “是啊,这一大包火药,估计都十几斤吧。”文漳依依不舍,道:“咱们均州军魁字营,费劲了心思才凑了这么点火药,大人不会真的想一个晚上把他用掉吧。”

    “财去人安乐,打仗最终靠的还是人。”张贵肯定道:“今晚老子非让鞑子谈炮色变,教鞑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随便用些金汁炮,就吓唬老子,老子吃了一天的烟火,今日非要让他们尝试一下味道。”

    众人蹑手蹑脚走了半宿,草上飞终于停了下来,张贵这才发现众人已到了一个小山坡上,草上飞指着不远处的大营,低声道:“大人,看到了吗?那些哨兵估计有一半要倒了,军营里头估计也倒下了不少。”

    “喳喳,都是鞑子的骑兵,一个个长得牛高马大。”

    张贵看了看草上飞瘦小的身子,笑道:“鞑子长得牛高马大又怎样了?还不是一样被你草上飞兄弟暗算?”

    “喳喳,你草上飞的功夫可真不是白吹的,鞑子身经百战,你小子还是摸了进去。”

    “嘿嘿。”草上飞笑了笑,也不说话,张贵对他的奉承,让他感到十分的自豪,他向来不满自己的身体,现在给张贵这么一说,反而对自己的身体又是满意之极。

    吕文焕今晚睡得非常不安,不安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沙洋堡的百姓虽然是免受一死,但丞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考虑,一直把这些百姓关在一起,到了傍晚时才给喝了点粥水,却再也不提放走他们。

    吕文焕去劝说,却被丞相一句话顶了回头:“这些人里说不定有宋军的探子,还是等攻下新城再说。”

    吕文焕一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于是也不再提放走这些百姓的话,不过吕文焕知道伯颜是在推搪自己,虽然大军攻下了沙洋堡,但并没有抓住王虎臣和王大用两人,反而让他们逃了出城,恐怕早就回到了新城吧。

    还有一点不安的是鞑子对他的态度。刚开始投降时鞑子对自己当然是尊敬有礼,但现在却越来越是淡薄了,开路攻城的苦事让自己去做,功劳却任由鞑子同僚去抢夺,这些事自己自然不好当面对伯颜说,但吕文焕知道,自己成了鞑子手中的一个棋子,要想保住性命,唯有做一个有用的棋子罢了。

    最后还有一点,自己手中虽有几万蒙古汉军,但这些蒙古汉军明显是训练不足,应该是刚成军不久,但就是这些训练不足的蒙古汉军,却成了冲锋陷坚的先锋,经久沙场的蒙古精锐骑兵,竟然成了监军?真是可笑之极。

    “黑杨,兄弟们都睡了吗?”吕文焕有点不放心。

    黑杨点头,道:“大人,末将刚巡营回来,兄弟们都睡下了,对了,大人,末将发现一件颇为奇怪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黑杨。”吕文焕叫道:“你我虽是军中,但吕某向来把你当成兄弟,有什么不该说的话?”

    现在身边的亲信不多了,能够拉住一个算一个。

    黑杨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只是末将发现鞑子的大营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哨兵也不放一个,莫非是鞑子知道有汉军帮他看守营地?”

    吕文焕大惊,问道:“是忙古歹部吗?”

    “嗯,忙古歹部就在我军旁边,末将巡逻时看了几次,都不见鞑子军营有什么动静。”

    “不妙。”吕文焕突然有点心慌,问道:“此次攻城所用的金汁炮,所有陶罐都放在忙古歹军中,若是宋军有什么计谋,那忙古歹就有危险了。”

    “有危险不是更好。”黑杨诋毁了一句,道:“那大人的意思?”

    “嗯,我去一趟忙古歹大人的军帐,看一下怎么回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