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整个樊城的大街小巷都已被宋军用石头墙困了起来,大军进攻无处下手。”刘垣苦着脸看着张弘范,等待着他的或许是雷霆咒骂,经过这些天的挫折和磨练,张弘范却越加冷静下来。
张弘范沉思了片刻,道:“让大军分开去搜,一定要把樊城内所有的宋军全部杀光。”
“大人,前往与襄阳沟通的浮桥的道路已经被完全堵死,没有任何一条路过去,而且,而且宋军埋伏在两旁,对我军放冷箭。”副将无奈的看着张弘范。
“先不管。”张弘范此刻再也没有第二个念头,冷冷道:“给老子把城内所有的宋军都杀死,杀光,老子要取他们的命。”
副将无奈的领命而去,张弘范,说到底还是一个蒙古人,绝对不会看着蒙古大军战死沙场而无动于衷,他要报复,他要用樊城的宋军,挽回他的声誉,保住张家的地位。
“大人,我们的士兵中了宋军的埋伏,宋军非常狡猾,躲在暗处向我军放冷箭。”刘垣无奈的又出现在张弘范面前。
张弘范大怒,道:“你是猪脑子吗?一个牌的兵力不行,难道两个牌的兄弟还对付不了吗?老子不要听到死了多少人,老子要听到的是杀了多少人。”
此时,阿术来到在张弘范身边,这是一个坚固的城市,所用的建筑都用巨石建造,凭借着战争的触角,阿术很清楚这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大人,末将无能。”张弘范低着头跪在地上。
“仲畴,快快起来。”阿术连忙把张弘范扶起,这是一个错误的地点发生的一场错误的战争,难道不是吗?难道是吗?
“宋军太狡猾了。”阿术摇头道:“这一切以仲畴无关,仲畴仅仅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攻破樊城,这已经是天大的功劳,至于些许残军,可能需要的时间要长一点,但已经不影响大局。”
“樊城一破,襄阳守军必然措手不及,宋廷那些向来胆小的宋人,很快就会送来大批大批的礼金,请求我大元朝退兵,届时这天大的功劳,必将是记在张大人身上。”
“可是,可是。”张弘范惭愧道:“宋军显然是已把樊城当做另一个战场,将士们死伤很大。”
“是啊,牢固的房屋、窄小的道路、再加上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阿术不亏是主将,一下子指出了宋军的优势:“还有,仲畴看到了没有,所有大街小巷都已用石头堵住,这就证明了对方的将领早已有心在樊城内跟我们打上一仗。”
“对方的将领不简单啊,樊城之战,真难为仲畴你了。”
阿术心凄凄,若是自己主攻,面对这样厉害的对手,能不能攻破城门还是两说呢?
“仲畴无能,有负大人重托。”张弘范惭愧的低下头。
反倒是阿术身边的一名副将,问道:“既然对方将领早已有心与我大元朝在城内决战,为何还要坚守城墙,以至于伤亡巨大?”
“还不是为了激怒末将。”张弘范叹气,双目无神的看着樊城。
那名副将继续问道:“对方早已有了准备,那我军损失不会很大吗?要不我军先撤出樊城?”
阿术摇头,道:“对方虽早已有了准备,但宋军城内的士兵毕竟有限,粮草有限,武备有限,我军只要继续增兵,以绝对的优势围歼每一座房屋,每一条小巷,宋军自然没有地方可躲。”
“而且,我军牢牢占领樊城,日子长了,襄阳必然会有异动。”
“大人说得对,”张弘范只好小小拍了拍阿术的马屁,苦着脸道:“只是这城内看起来前路错综复杂,对方将领既然有了准备,恐怕围歼不易啊?”
“况且,这房屋建造又是非常牢固,等我们把这房屋拆下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日的事情啊。”
“这确实棘手。”阿术眉头也皱了起来,想不到这樊城谁破,但却比没破之前更加麻烦了:“也只好增派士兵,全面搜查,与他们进行巷战,以多胜寡了。”
“这樊城破了,襄阳也必不保,为了整个大宋,这点伤亡我想大汗还是可以接受的。”阿术摇头道。
“刘将军,你派人去一趟丞相大营,”阿术沉思了片刻,道:“请丞相再派两个万户过来。”
刘垣一愣,愕然道:“难道我军现在四个万户还不够吗?”
阿术摇头,道:“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出意外要好。樊城的守将,不好对付。”
张弘范更是惭愧,尴尬道:“大帅,末将无能,给大帅丢脸了。”
阿术笑了笑,道:“若不是仲畴,大元朝还有谁能这样迅速攻破樊城?都别说了,都跟老子上城墙,去看一场好戏。”
牛富从来没有觉得闲下来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不时有士兵死亡的惨叫在回响。
牛富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竟然是樊城的衙门,只是衙门四周都用石头墙给围了起来,进入衙门的大街小巷设置得就像迷宫一样。
“矮张,兄弟们伤亡实在太大了。”牛富急得都要跳了起来。
张贵这两天算是沉迷在温柔乡之中,见牛富急得要发疯,也苦着脸,道:“***,没想到阿术这烂人也来了,老子当时以为就只有张弘范这斯。”
“阿术是主将,过来也不奇怪啊。”牛富好奇问道。
***,历史上写错了还不行?
“唉,阿术过来了才叫麻烦。”张贵怒道:“有这烂人在,蒙古军的支援就会不断,一直到占有绝对优势。”
“我军虽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但在蒙古军绝对的兵力下,任凭兄弟们再灵活,也免不了被蒙古兵搜索出来,然来再来一个包围,跑也跑不掉啊。”
“那,那怎么办呢?”牛富更加着急了。
张贵摇头,道:“还不是时机,只好,只好祈祷兄弟们各安天命,各自为战了。”
“屁话,屁话。”牛富斗鸡一样瞪着张贵:“敢情你小子这是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做命了。”
“有多大的本领,就要负多大的责任,”张贵也瞪了牛富一眼,道:“有多大的职权,就要做多大的事,别跟老子说什么你不忍心看着兄弟们牺牲的话。”
“难道老子就愿意吗?难道老子就是铁石心肠吗?”张贵站了起来,无意识的挥了挥手:“狗屁,全***狗屁,老子之所以现在不能死,不是老子不敢死。”
“老子就要留下一条残命,老子就是要跟鞑子斗,”张贵有点激动:“**的睁开眼睛看一下,大宋,对,老子说的是大宋,有哪个将领,他们的敢刀对刀跟鞑子干,有哪个。”
“老子不愿意你死去,就是想为大宋留点血脉啊,不至于,不至于日后让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断送我大宋的命运啊。”
“***,”牛富抹了一下眼睛:“你小子每次都是这样煽情。”
鄂州。
李庭芝大营。
“这个,这个。”李庭芝不敢相信的看着快马传过来的消息:“张弘范的动作也实在太快了吧?”
“大人,”苗再成迟疑了片刻,道:“张贵也在樊城内?难道大人不觉得张弘范攻破樊城,这其中有点可疑吗?”
“就是,樊城内据说还有七千士兵,再加上张贵的六千均州军,还有张贵带过去的大量物质,怎么说也不会这样不堪一击。”
“若真是事实,这张弘范未免太过于厉害了。”
“张弘范确实不简单。”苗再成点头,道:“这人修筑了万山大营,又修了一字城,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这人颇得蒙古大汗的信任,他日我大宋有难,必是此人之功劳。”
“听说张世杰率领供圣军过来支援,不知道大军到哪里了?”李庭芝摇了摇头,把此事暂时放在脑后,现在是想办法牵制蒙古大军的时刻,问道:“听说张世杰乃张弘范的堂兄,不知道能不能助襄樊一臂之力?”
“应该快到了。”苗再成话刚说完,营外的哨兵跑了过来。
“大人,端明殿学士、沿江制置江淮招讨使张大人求见。”
李庭芝与苗再成对视看了一眼,李庭芝笑了笑,道:“再成,你跟我去接一下张大人。”
待得两人走出大营,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正不慌不忙的站在营外,在他身后,是数十骑彪悍的士兵。
李庭芝作揖,大声道:“张大人远道而来,祥甫有失远迎,还望张大人海量。”
“李大人大礼张某不敢当,张某此次过来,乃是奉命救援襄樊。”张世杰虽是北归,但这么多年在临安,早已学会了很多:“朝廷上下,谁不知李大人救援襄樊有功,今日张某前来,请归李大人旗下,愿听李大人指挥,尽鞍马之劳。”
“不敢当,不敢当。”
待得两方主宾坐好,李庭芝才问道:“张大人大军何在?”
张世杰摇头,道:“大军还在路上,张某心急,轻骑过来,还请李大人指示。”
“张大人不必过谦,你我皆同品,指示之事李某实在不敢当。”李庭芝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祥甫不过为国尽忠而已,张大人想知道哪方面的情况,祥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世杰也不再客气,沉思片刻,道:“张某此次前来,仅有三千供圣军骑兵,若直接对敌,估计胜算不大,张某愿协助大军行动。”
“甚好,甚好,”李庭芝抚掌,高兴道:“我大军为牵制襄樊大军,正在攻击虎头山大营,只是蒙古骑兵骁勇,我大军被堵在了路上不能进,有张大人此语,襄樊解围更有几分胜算。”
“那就赶快行动。”张世杰也不愿耽搁,他北归临安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这个,张大人风尘仆仆,不若休息?”
“不用了,”张世杰道:“张某马上前往大军了解情况,李大人若可以,还请派出一员大将陪张某去一趟,好方便配合。”
“这个自然,”李庭芝也不在阻拦,明白救人如救火,把苗再成叫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