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啦匠铺坊失火啦”
玄黄回到康兴镇的时候,就听到到处有人在大喊。9ww3w4.5c6a5i4h1o3n2g1w7e4n6x2u3e7.2C4O5m71,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的,很多都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男子,也不顾夜风微凉,就是那么精赤着上身。
镇上的守兵民壮,也就是民兵队伍马上被发动起来,赶着马匹拉的大水车,前去扑灭大火。
玄黄加快脚步,才靠近匠铺坊,就听到“隆隆”的声音,那是在推倒一些房子,阻止火势的蔓延。
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匠铺坊的街道照成了白昼,许多周围的居民自发的加入了救火的队伍——这到处都是砖瓦加木质混合的房屋,这大火一旦蔓延开来,谁家都不保险。
幸亏这大火被发现的快,忙乎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扑灭。除了十多间挨着的店铺之外,损失倒是不大,让亲自赶来的守备大人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防止死灰复燃,许多附近的居民,还在从井里挑来水,一桶又一桶的浇在那些被烧成的废墟的灰烬堆上,“哧哧”的水汽和燃烧残余的烟雾,将这附近变成了雾海似的。
玄黄的店铺,是被直接推平了,避免火势扩大。因为起火点,就是他对门的张大春一家的铁匠铺。
天色大亮之后,清点了一下,发现除了起火点张大春一家,其他家的人都因为醒觉得快,顶多就是有点烧伤。
而张大春一家的废墟之中,找到了三具烧成了焦炭一般的尸体。从体形上判断,正是他们一家三口。
“哎,真是作孽哦。张大春一辈子的老好人,才刚刚死于非命,结果一家三口就……”
“是啊,张家一家都是好人啊,平日都很关照乡邻,竟然遭此横祸,老天爷真是不开眼那”
“听说了么,张大春好像是因为惹了什么事情,结果在街上被人打死的。昨晚这火起得蹊跷,莫不是……”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没听说吗,昨天跟张大春起了冲突的那个泼皮头子胡兰生,昨晚好像也在兴龙庄宴饮的时候暴毙……”
许多邻居围在废墟周围,有的在哀叹自己家店铺被毁,有的在感慨张大春一家的不幸,还有更多的在传递一些小道消息,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玄黄呆呆的坐在自家店铺的废墟面前,望着对面那被烧得一塌糊涂的漆黑废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邻居有认识玄黄的,看到玄黄在那里呆坐,就有好心的上来安慰说道:“小哥,不好太伤心了。张大春他们家平日跟你挺好,但是人走了就是走了,咱们街坊邻居一场,一起凑点钱,把他们安葬了吧。”
玄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是哀恸还是麻木。他只是默默的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贯钱,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又坐着继续发呆。
过了一日,张大春一家三口的尸体被妥善的在镇外远处寻了个好地安葬。街坊邻居们很快就忘记了悲恸,开始了重建家园的活计。
当废墟被清理出来,很多家都开始准备重建店铺的时候,众人发现,那个木匠铺的小伙子,还是呆呆的坐在自家的废墟前面,望着张大春一家的废墟发呆。
一连好几日,这种情况都没有变,那个小伙子就好像动都不曾动过一下,坐的位置就一直在那里,也不知道吃喝了什么没有。
有些没心没肺的就猜测,这该是张大春一家欠了他多少钱啊,竟然就这样不能接受现实。
而一些重情义的,知道张大春一家对这个小伙计极好,经常往来走动,给这个新来镇上的小伙子许多帮助。在外人看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家子亲戚来着。
有一些看不过去的好心大婶,带着一些饭菜茶水过去,好生安慰这个小伙子一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自己身体要紧”等话。
但是这个小伙子有人送来饭菜就吃,有人送来茶水就喝,但是大部分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如果是入夜了,实在打熬不住,就躺在石板路上睡过去。
十天之后,这个小伙子的头发竟然变得斑白,仿佛是中年人一般,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那些好心的大婶更加看不下去,前去安慰劝告的次数更加频繁,但是却并无半点作用。
初秋时节,这秋雨说下就下。虽然并不如冬日一般浸透骨头似的寒冷,但是却也将凉意提升了好几分。
匠铺坊的街坊邻居,发现这小伙子,就算是在雨中,也没有挪动一下,仿佛就当真是在那个位置生根了似的。
“老天爷哦,这可不是作死吗”
不光是那些好心的大婶老太太,现在就是那些匠人都看不下去了。许多人都为张大春一家有这样的忘年知交小友而感动,纷纷的上前去,要将他拖进屋里。
小伙子使劲摇头,说什么都不同意。就算是被勉强拖走,不过多久他又自己跑回那个地方,在雨中坐着发呆。
他的头发,显然是更加发白了。
一些匠人实在无可奈或,索性就在那小伙子所坐的地方,草草搭建一个小小的木棚,给他遮风避雨。
小伙子除了给大家说了声谢谢,便是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其他的话出来。
“如此重情义的小伙子,看来人品必然十分可靠……”
一些匠户人家,甚至有了点招这个小伙子为女婿的心思。
足足一个月后,这个小伙子头发已经全白,这个时候,他嘴里好像不停的在低声念叨什么,显得神智已经有点失常的模样。
这个时候,就连在远处悄悄记录一切的雷甲和雷乙等四人,都开始有点不放心了。
“雷甲大哥,我看那玄冲的模样,不会是因为这生离死别的打击,有点患上失心疯了吧?你看他在那里呆呆的坐了一个月,这个模样不太对啊。”
雷甲停下了手中的记录,皱着眉头说道:“我看是有点不对劲,如果明日他还是这个模样,只怕我们要出手,将他强行带回玄术学院了。不然整成个疯子,一个好端端才突破的玄术修行者,就要被荒废掉。”
旁边的雷丙和雷丁,自然是连连点头,这个雷字号小组,一切都是雷甲说了算。
正当他们低声商量的时候,玄黄那边突然出现了情况。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原本**的身子,突然有无数的水滴如同飞虫一般四下飞溅,打得地面和那些搭建到一般的店铺房子劈啪作响。
不过是片刻功夫,他的身上竟然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全然没有在雨中被淋透的感觉
而所有从天空之中垂落的雨滴,到了他的周围,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透明罩子弹开一般,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玄黄站在原地,突然大声说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世间万物,早一刻是归于湮灭,迟一刻也是归于湮灭。不堪破天人之境,不得天道法则,万物迟早都要灰灰湮灭顺应天道,与天地同寿。逆转天道,天地朽而我不朽,日月灭而我不灭”
朗朗的声音,无比洪亮,带着贯彻天地一般的大声,响彻四方玄黄那一头白发,在风雨之中张狂的飞扬起来
玄黄左手一招,一道青色的光华冉冉在他手上聚集只见他对面那张家铁匠铺被清理过的废墟之中,突然有无数的花草树木生产起来,速度惊人
而他右手一招,一道黑色幽光也发出低沉的声音,在他指掌之间翻飞不定。
无数从天空之中垂落的雨滴,仿佛被什么大力扭曲一般,一同飞向了张家废墟之中。
在飞行的过程里,这水滴不断的变化,化作了许许多多难以数清的细小冰晶,一旦落到了张家废墟之中,就发出了炒黄豆一般的噼里啪啦声。
没过多久,一间透明的冰晶房屋,就从那废墟之中拔地而起,俨然就是当初张家铁匠铺的模样。
三棵高矮不一的树木,生长在这个冰晶打造的屋子里,仿佛是一家三口似的。
玄黄做完这一切,仰天长笑,然后在雨中负手而行,一下子身影就消失在雨中。
雷甲手中的炭笔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回头对雷乙问道:“我刚才没有眼花吧,那个玄冲,好像是突破了五行法则与时间法则,竟然两种玄术可以同时施展”
雷乙摇摇头,说道:“大哥,你没有看错。那个玄冲好像就是突然之间顿悟了时间法则,不然怎么可能同时施展两种五行玄术?你看看那个屋子,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神念玄者,而是更高一层的破念玄者了”
雷丙和雷丁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破念玄者这个开始市井生活来顿悟的少年,竟然只用了两个月,就顺利顿悟突破,达到了破念玄者的玄术境界
就算是在曾经天才辈出的玄术学院历史上,也是没有出现过的奇景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这个可是出大事了……”
雷甲马上捡起了地上的笔,然后继续在绢帛之上记录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他才写了一行字,就抬头喝道:“你们三个还在这里傻傻站着干嘛赶紧上去保护好这个少年破念玄者啊他身上一根毛都比我们雷字号小队值钱”
雷乙等三个如梦初醒一般,马上展开身法,在雨中狂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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