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在杭州大牢劫出个人来自然是手到擒来。所以苏誉此去的目的由营救颜良渐渐的变为控制杭州了。皇上临走的时候留下的那道密令,他不知道用意如何。揣测圣意本就是一见模棱两可的事情,依张千所言,不必太过认真,只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揣测便是了。他倒是不客气,直接理解为皇上是让他做一个有实权的江南节度使。如此一来,他此行目的便是奉旨而行了。
五百人的队伍虽然是不大,但是一路上也是闹得鸡飞狗跳。每每经过小城镇,他便要招摇过市一番。倒不是他想如此,而是他必须这样,酒香也怕巷子深,江南的天要变了,这是要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才能让江南百姓知道。对这些日子苏誉的所为,江南知府闵之行是看的明明白白,但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相反,在关西镖局重新开张的时候,他还送上一份厚礼。
袁州事情既定,张千和马成醉饮了一日,便听说了苏誉要取杭州的事情。他一路上做的太过明显,张千心中不放心,便匆匆的别了马成,带着刀疤和一百多人府兵,匆匆而去。袁州方面,相离独当一面倒还没什么问题,只是守矿而已。按照张千的计算,他们从这里往杭州方向行军,应该和他到达的时间相差无几。
哪料到苏誉这厮一路上,一边宣传,一边受贿,一边行军,速度非常缓慢。在距离杭州三十多里的宣县和张千等人提前会面了。
张千见他飞扬跋扈的行在宣县街上,心中一急,道:“苏大人怎么一点都不急,若是杭州知府,一个激动将颜良提前斩了,又当如何?”
苏誉笑而不答,片刻从他身后行过一人,仔细一看,竟是颜良?!
张千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原来苏大人此番前往杭州是另有所图啊,哈哈,老夫倒是失算了。”
“张大人来的正好,颜良的的确确是被魏德全那老儿抓去了。他能出来,全赖我那师姐鼎力相助。昨日我提前放出了探子,在杭州四面监视动静。回报说,湖州驻军已经全军开拔,往杭州方向转移。”他皱着眉头道。
张千神色一凛道:“湖州军?!可是陆潘所辖?”
“正是!”颜良回道,“我从前见过他,绝非程世雄那等草包,不过相比军师,就要差的远了”
张千长叹一口气道:“苏大人我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吧。杭州现在占不得,莫说以我们现在这些人马,就算是所有人马加起来,恐怕也有些困难,若是现在强取了,倒还容易。陆潘的湖州军一到,恐怕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苏誉平时只顾着赚钱,有时候还关心一下官场。至于目前大秦的军事力量,所知甚少。疑惑的问道:“湖州比锦江城还要大?驻军很多?”
张千这几日风吹日晒的,脸上的皮肤都有些皱了了,一笑九道沟:“大人真会说笑,驻军怎会和城的大小关联。湖州军本是泰山剿匪军。泰山贼被全灭后,便被编为江苏军制,后来又单独编出来,成了湖州军,数量在八千左右,由于长期和泰山贼的交战,所以都算是久经沙场,以我们手上这些青瓜兵……差距太大了。”长叹一口气,回转马头道:“苏大人,我们先回去再做商议把。”
苏誉听得心惊肉跳,幸亏张千提前出来挡了一刀,若是自己真贸然占了杭州,到时陆潘的什么狗屁湖州军到了,真就进退维谷了。张千这老头这几年装个半仙,竟把天下大事都已经了然于胸,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沉思片刻,一拱手道:“军师所言甚是!只是这次我觉得陆潘是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将势力南移,若是真被他占了杭州如何是好?”金军恐怕此时已经将山东全境占领了。陆家南移已是必然,这次苏誉倒是觉得自己失算了,便宜没占到,倒给了陆潘一个南迁的合理借口。
张千却不以为然,神秘一笑道:“杭州这个地方,占它可以,守它却是自缚手脚。苏大人放心,过不久,便有好戏上演。”说罢,一甩马鞭,扬起一抹灰尘,像军前行去。留下苏誉怔在原地,好戏?“军师,等等我,你又卖关子了……”
……
杭州城北
城楼之上,魏德全极目眺望。如狼似虎的湖州军军容肃穆的列队在城门前。队伍最前面,一个壮硕的男子骑在栗色战马之上,身穿镀金轻鳞甲,头戴青铜玉狮盔,手执深红色马鞭。身后一个常常的大红袍子在早春东风中呖呖做声。虽然看不清他容貌如何,但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如同放光一般,让魏德全心神一凛。
“城下可是陆监军?”魏德全口气凝练的喊道。
城下之人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答道:“在下正是陆潘,却已经不是监军,而是湖州军统领。魏大人,为何还不出城迎接?”
魏德全心中一惊,这陆潘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城中如今安定的很,将军可将湖州军在城外驻扎,带亲卫入城即可。此乃大秦律法所规定,请陆将军恕罪。”
陆潘冷笑一声道“大人你的求助信中可不是这样写的,你莫不是觉得我们湖州军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魏德全直到此刻才后悔没有采纳王师爷所言,真是应该将颜良放回去。如今人被救走了,还留下这么一个后患,让他真是不知如何是好。陆家人的作风,他摸得清楚,吃进去的东西就不可能吐出来。若真是放湖州军入城,只怕日后,自己就成了一个傀儡一般的人物了。若是不放他入城,只怕杭州城防,抵不住他一刻钟的怒气。
微一思索,讪讪一笑道:“陆将军不要误会,下官并无他意,只是不想让军士们扰了民而已。”
陆潘倒是没说话,身边一个英武的小将催马上前道:“魏老儿,废话少说,速速开门。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魏德全吓了一跳,只见这小将,身披白甲,头上带着的竟也是青铜虎头盔,两个飞起的盔檐闪闪发光。手上握着一把六尺折马画戟,英武不凡。这小将既然敢在陆潘面前耀武扬威,而陆潘又无甚反应,猜他必是陆潘亲近之人。赞道:“小将军是何人,竟生的如此英武不凡,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小将心中得意,面露喜色道:“陆峰是也!”
陆峰?!陆潘之弟陆峰!魏德全在此处为官,自然要抄一张护官符,包括四大家族的所有名单。他时常看上一遍,久而久之对这些名字,便耳熟能详、。又看了一眼陆潘神色,似乎分毫未变,两个眼睛如深不见底的泥潭一般:“陆将军,不如先带着这位小将军,入得城来,我来为二位接风洗尘。”
陆潘沉默了一会。也不答话,单手一举,发令道:“众将听命,在杭州城外安营扎寨。”
“得令!”
魏德全手上捏了一把冷汗,见他有妥协的意思,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忙奔下城去准备迎接两位将军入城。
…………
春寒料峭,苏誉等人返回的步伐,已经不像来时那般匆忙。行了一天,方才到了锦江城东五十余里的普陀县。
江南一带以种植水稻为主,老农们为了防止霜冻伤害,直到现在方才开始插秧。正在劳作的农民纷纷停下手中伙计,拄着家伙,紧张兮兮望着这只军队。行在田野中,阵阵清风夹着泥土的芬芳,迎面袭来。苏誉忽的想起三国里面有曹操割发代首的典故,他倒不是想仿效。而是想起曹操那道军令来。旋即一挥手,将众军士喝止住,故意大声道:“众将士听令!践踏农田者,罚奉半年。屡踏不改者,斩!”
这些将士属于城防兵的编制,只是近来才被加强了训练,有了些严整的军容。但是他们何曾听过这种军令。一个斩字吓得浑身一哆嗦,回到:“是!”
张千目露精光的看着苏誉,不时的点头微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劳作的农民神色顿时轻松下来,几个大胆的还朝这边吆喝着:“将军英武!”
苏誉听的心中得意,正欲继续前行,一个老农走上来,只见他哆哆嗦嗦的扶着一根木棍,跪拜道:“这位将军,小老儿有事还望大人做主!”
古代的农民是分不清什么官该来管什么事的,若是看见一个讲理的官,无论是个什么职位都无所谓,上去便喊冤,往往这种机会难遇,遇上一次。苏誉一个翻身跳下马来,扶起那老头道:“老人家,有什么不平的事,尽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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