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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凌香兰不太计较这些小辈们,必竟还都是孩子,早些年让大人灌输了一些东西,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要怪只能怪大人,他们懂个什么?现在自已儿子有点出稀了,家里人也看自已不一样了,这混小子这一闹腾还真闹腾出情由了,自已抽他两个巴掌,想想也心疼。
这刻大哥和三哥夫妇都聚在这边,老哥凌之北夫妇没脸面对凌香兰,洪玉贞那句话太伤人了,凌香兰便是原谅了他们儿子的话也不会原谅洪玉贞那句话,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
老大和老三也不知和妹妹怎么开口,说实在话,这些年他们也没关心过这个妹妹,和两旁外人没什么区别,即别此刻面对也觉得的生份,但是凌老四要是给弄进去的话,凌家其它三个兄弟或多或少要在名誉上受损,更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前途,不忧心是假的。
这时候突然想通过妹妹从凌寒口里掏点实话,可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实在张不开嘴。
老大妻陆燕最有贵相,一派雍容,她本是陆彬的表妹,今天下午得知陆彬被去了省委党校,就知道陆彬的政治前途可能要出问题,再好的结果他也不可能在新江混下去了,有办法的话去别的市吧,这还要看新津事件中他的责任有多大,被摘掉乌纱回家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可以说凌家在政治上最大的靠就是陆彬,所以陆燕在凌家有很特殊的身份,老三妻张翠芝倒是没什么背景,但这些年过得舒心,性格也发生了转变,说起来凌香兰这两个哥哥对妹妹不闻不问也是因为他们妻子们的阻拦,拿她们的话说,理她做什么?咱们家也不指望靠她什么。
今天此时发现危机存在的时候,却也发现凌香兰有一丁点用了,但这几个人还是自持身份,不肯低三下四说些什么,其实他们认为,凌寒不过是个审查帐目组的小成员,能左右什么大局?无非是说一点消息而已,市里面今天传出消息,水泥厂帐目审查工作明天正式结束,这个工作组就撤了,凌寒一个审计局的小人物,能干什么?和他说好话,那不是浪费感情吗?
凌寒进来的时候,气氛很尴尬,他谁也没理,把饭给了老妈,“妈,你和姥姥趁热吃。”
一直不动声色的凌涛看着比自已更帅更高大的凌寒,心里涌起了一丝嫉妒,不过却也不无鄙视,一想他没依没靠没钱没势,光有一张小白脸儿有个屁用?现在的女人们认钱不认人。
凌之东、凌之西互望了一眼,心里都说,这小子是狂,进来都不问个话。
凌香兰知道儿子的脾气,在这尴尬的时候她也不想逼儿子做什么,的确这两个哥嫂这些年也没把自已当回事,就二哥二嫂算有情义点,以前虽没来看来自已,但也打电话关心过。
“怎么就买这点啊?那边的人都没吃呢?”凌香兰一看只有五个盒子,这够谁吃的?
“够你和姥姥、姥爷吃就行了,别人想吃自已动手呀,你做好了人家还说三道四的,累不累?”
几个人的脸上都不好看,炕上躺着的干老头双目无神,张张嘴却没声音,快熬干了吧。
凌涛是凌家的长孙,自诩风流瀟洒一代俊彦,父亲又是市里税务局局长,他也算半个公子哥,平时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此时听凌寒说话难听,不由就心头火起了。
“凌寒吧?你不是以为凌家缺个做饭的人吧?我们又逼着你妈去做饭。”
凌之东一听话不对味,瞪了眼儿子,“去,有你什么事?该干么干么去。”
“我又没说错,他能说我就不能说啊?”凌涛不服的翰父亲分辩了一句。
凌寒都不屑看他一眼,冷冷一笑,“一听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说的话,老妈,把饭留着给姥姥吃,咱们走吧,我呆在这特别的别扭啊,你这两天都瘦一圈,儿子心疼呐。”
陆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给丈夫捅了一下没说出口,但她却把不愤写在脸上,自已的儿子被骂了,父母的脸上能有光吗?凌香兰看出来了,自已再不走凌寒这小兔崽又发疯呀。
当下放了餐盒,眼泪又淌了出来,看着可怜的已经不会说话的老父亲,心里好不难过。
“妈,明天我再来,你和爹吃吧,凌寒也不听话,脾气又倔,唉……。”凌香兰气苦的弊了一肚子火,却是没处撒,转回头看见凌寒不由自主就扬起手小抽他一巴掌,“走……。”
打的是不疼,声音却挺脆,姥姥摇了摇头,“唉,你这丫头,怎么就打孩子啊?”
凌寒却丝毫不计较,朝老人笑道:“姥姥,我就是我妈的出气筒,随便抽,不要钱,也不用负责任,呵,您老别操闲心,保重自已的身体,儿孙自有儿孙福,把心情放松您就高寿了,您活的好,大家就都活的好,我妈您就更不用操心了,我不会让我妈受一点委屈的,您放心。”
“好孩子,寒门出孝子呀,这些年你们苦了,姥姥心里不好受,这有几个钱你们……。”
“唉唷,我的姥姥呀,您外孙穷的啥也没了,就剩一堆钱了,您那点钱就留着自已花吧。”
凌香兰气的笑了,“快给我滚,少耍嘴皮子,妈,您赶紧吃,我不缺钱。”转过头又朝两个哥哥们道:“大哥大嫂,三哥三嫂,凌涛,你们呆着,我先走了。”
凌之东凌之西都点头,必竟是长辈,安顿了一声路上慢走,那个凌涛却不屑的哼了一声。
本来要出门的凌寒听到这声哼当时就停了脚,扭回头望着凌涛的目光变的森冷冰寒。
大家也都看到了凌寒那付表情,心下同时一震,凌涛乍一接触那眼神,心底就是一凉。
凌香兰赶上两步硬推着凌寒出去了,揪着他就走,凌寒心里冷笑,日后走着瞧,什么玩意儿。
这么走了就一个出来送,是凌瑶,凌香兰此时也谈不上心寒不寒,这些年她习惯了,父母认了自已就知足了,对家人不抱什么愧疚了,也说明父母原谅自已当年跟人私奔的冲动行为。
上车之后凌香兰扳过儿子的脸瞅了瞅,“给妈看看脸蛋,还疼不疼了?”
“疼在脸上,甜在心里呀,老妈抽的就是舒服,呵,都九点多了,老妈饿坏了吧?”
“你就会耍贫嘴,气死我了,能不饭饿吗?对了,儿子,咱们家让洪水灌了,去哪呀?”
“那家不要了,我给老妈换个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旅馆饭店,哪不能睡一夜?”
“还是得有个家呀,你姥爷眼看不行了,过这阵子妈换个环境,县里买房子,省得你住单身。”
“老妈,县里也是临时的,过一二年就进市里了,咱们直接买市里的房好了。”
凌香兰叹了口气,“你老娘省吃减用也没攒五万块钱,去市里买个小南房住啊?”
“呵,没钱贷款啊……。”正说着,凌寒手机响了,掏出接起,“喂,我是凌寒,哪一位。”
对方半晌没说话,凌寒正狐疑之际,线端传来一个久违的女性声音,“我是你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