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结果是,三叔腾地一声就站起来,把罗小童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问三叔:“怎么了三叔,我哪儿说的不对么?”
三叔瞪着眼睛,似乎要扑过来把罗小童吃掉:“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弄材料然后想那些王八羔子汇报?那你就不用问啦,他们什么都知道,这种过场就不用走了。”
说完了转身就走,真是一个脾气毛躁的三叔。罗小童一看,怎么着,要闪人?不行,我还没弄明白什么就走?马上站起来追过去拦住。
“三叔,老实跟你说,我这次来,可没人指派,是我自己要来的。你看,我是新来的,想弄点工作成绩,所以过来看看,希望你能提出点建议,我保管不走过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努力做到。”
这句话还算是有点作用,三叔停下了脚步,说你真的想干点事?罗小童说那当然,有什么你就说。三叔说废话,还说什么,你来的时候是不是飞来的?
三叔的话让罗小童莫名其妙,这人脾气古怪,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好像是精神有点问题吧。也不敢乱说,老实回答说,我是骑着摩托车来的。
三叔说:“这不就得了,我们组最大的困难就是你来的这条路,我出生的时候就这样,几十年了,还这样,什么都发展了,这条路始终没发展,你要是有能耐,就把路的问题解决了,你三叔我以后就听你的,也绝不再上访。”
“三叔,我不敢保证,但是我想这是我想做的事情。”
罗小童拉着三叔坐回到石头上,还递了一颗烟。开始的时候三叔还不要,一副永远不接受贿赂的模样,不过在罗小童再三恳求下,还是和那些当官的没什么分别就勉为其难地地接受了。抽烟有时候有好处,可以开展工作,可以拉近距离。罗小童往三叔身边凑了凑,问道:“三叔,你说说看,为什么这条路到现在还没有发展。”
三叔张嘴就来:“靠,你应该问问赵庆山,这个王八蛋不让发展,能发展的了么?”
看来三叔对村里的领导有很大的不满,这很不错,自己要是弄好了,一定会第一个在三叔的眼里有了满意,这样自己也就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了,往后也就容易工作了。
就从这条路开始我的村官生涯了。
主意打定,罗小童看着三叔问,难道这么些年村里就没有修路的意思?就是村里没有,镇里也应该有吧?三叔用力抽了一口烟,嘴里一边冒烟一边说,有,当然有,三年前就有了。那时候听说镇里有了修这条路的打算,也且主管交通建设的那个人也带着人实地察看了,可是最终就在大家都喜滋滋地等着大路朝天的时候,工程却没开展。
“那是怎么回事?“罗小童问。
“年轻人,你真的能够修路么?”三叔改了话题。
罗小童点了点头:“三叔,刚才在心里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
“那好,我好好跟你说,”三叔语气已经柔和起来:“这件事之所以没成和美佳有关系,美佳你大概还不认识,她是我们七组出了名的美人,而且有文化,还是高中毕业呢,可惜没考上大学。就是在勘察道路的那几天,出事了。我们组里的人都高兴地跟在镇里和村里的那些人后面,乐颠颠地充满欢欣。这时候赵庆山也欢欣了,不过那是*。这个杂种生下来恐怕就是女人的克星,看到女人尤其是漂亮得女人就心猿意马。美佳那几天也是,恰恰就跟在他身后,赵庆山的色棍就起来了,没心思研究路竟然研究其美佳的胸部。一天,没事跑到美佳的家里,说是顺便看看路饿了,让美佳弄点吃的,那时候我们可都感谢他呢,谁想到酒足饭饱了这家伙抱住美佳要研究一下女人下面的水路怎么才能够走。美佳可是一个贞洁烈女呢,自然不肯答应这家伙的小弟弟走自己的水路,不但撕破了他的脸,还差点要了他小弟弟的命。这下赵庆山恼火了,临走扔下一句话,说你不让我走你的潮湿的水路,那我就不能让你走光滑的旱路。”
说到这三叔停下来,罗小童趁机问道:“就这原因路就不修了?”
三叔点头,说没别的原因,赵庆山这家伙说到做到,后来就把修路的资金转移了,随便在别的组修建了一座桥,那桥是没必要修建的,因为在不足一百米的地方,还有一座桥的。可这家伙就有这那能耐,愣是让镇里的那个管交通建设的改了方向。
因为一个女人就改变了国家的资金走向,了不起,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罗小童不禁感慨。看来修这条路很有困难,赵庆山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山。
越是困难就越要干,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罗小童的决心是越来越强大了这种强大不是建立在为人民服务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为自己树立威信的虚荣心上。不过,这和许多当官的一样,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结果是好的,没人会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就行。
罗小童决定找赵庆山谈谈,他已经基本上明白了,在小杨村,书记说了算,村长是傀儡。可打电话过去,书记说很忙,没时间,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但是罗小童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明白,坚持要见一面。赵庆山犹豫了一下,说那你就来妇女主任王玫家吧。
王玫家不难找,在村子北面,建筑华丽,基本上从外形看,属于西方小洋楼的风格。大门紧紧关着,开始罗小童还以为没人呢,敲了敲门,就见王玫满面春风地出来,穿着很简单,看上去是睡衣,很随便的样子。一看罗小童,颜面带笑地说,快进来,书记正等着你呢。
罗小童笑着就进去了,一看赵庆山坐在餐桌旁,手里端酒杯,正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喝酒。看到罗小童进来,笑着招招手,说来,正好两个人喝酒郁闷,三个人喝酒才爽快。罗小童看到这情景已经是不高兴了,没想到赵庆山把喝酒说成忙,有这样的书记,小杨村老百姓贫穷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不过如今自己也算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嘿嘿笑着说正好没吃饭,那谢谢书记了。
旁边那男的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睛看着罗小童。弄得罗小童只好问书记,这位是?还没等赵庆山介绍,王玫就开口了,说这是我丈夫贾男,咱镇上派出所的警员。罗小童这才把目光仔细注意了,想不到王玫竟然有这样一个男人。那就奇怪了,警察整天维护治安,彻夜捉贼,到头来一个偷他女人的贼却跑到家里和他喝酒,他却乐不颠地欢迎。贼就在眼前却无动于衷,这社会治安还能好么?
今天算是开了眼界,罗小童觉得这顿酒一定要喝,干脆坐下,举杯畅饮,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贾男的酒量看来不大,再加上原来可能喝了一点,在罗小童的殷勤劝说下,很快两杯酒又下去。赵庆山没什么事,罗小童也没感觉,但是贾男却两眼发直,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蔫了,很快就要坐不住。王玫倒像是一个贤惠的媳妇,乐呵呵地掺扶了去卧室。
这下罗小童找到了机会,举着酒杯对赵庆山说书记我敬你。赵庆山也不说什么,喝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后罗小童说书记,今天我找你有点事儿,现在说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