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白老万的车子停在了罗小童的前面。车门打开,露出白老万那张恶棍的面孔:“兄弟,上车。”
罗小童钻进车子。陈华坐在前面,回头笑了笑,递过来一颗烟,永远的中华!
罗小童摇摇头:“镇长,我不会。”陈华没有拿回去:“笑话,抽烟还用会么?”白老万哈哈笑道:“陈镇长说的对,抽烟这事情,就和玩女人一样,无师自通。你看,哪个男人说不会玩女人呢?”
罗小童心里嘿嘿得意地笑。你白老万这句话说得没错,还算是没白混,我玩了你的女人,还是第一次呢!忽然觉得自己这想法恶心,郎思宇好像真的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对她很有感觉,不可以这样想。
没办法,接过烟,抽了几口。这玩意儿根本难不倒罗小童,在学校里抽过,只是没有上瘾罢了。
没有征询罗小童,车子一气开到了隆和宾馆。白老万还惦记着阿梅呢,自然是要到这里来。
阿梅鬼精的,看到他来,远远开门,笑脸相迎:“白哥来了。”
那声音听了就让人骨头酥软,就连白老万这样的混混也是浑身无力了。笑嘻嘻地上前挑逗:“阿梅,想我了?”伸手要摸她的脸。
阿梅一闪,躲开了。却没远离,脸上依旧闪烁着勾魂的笑:“白哥,不许这样,坏了我们这儿的规矩,老板会找你的。”白老万真就不敢了,财大气粗而且有背景的人是惹不起的。却不肯承认自己被吓到了:“我又没干什么,只是开个玩笑嘛,你老板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话虽然这样说,却小心了:“你几点下班?”态度认真了许多。阿梅告诉他:“三点。”白老万随后就说:“下班我请你吃饭。”阿梅摇头:“不行,我有事。”算是委婉地拒绝。”白老万不甘心:“那我什么时候有幸请你?”阿梅年纪虽小,经验丰富:“有机会的。”放长线钓大鱼。
陈华让罗小童点菜,说既是他请客,自然是他点菜了。罗小童推脱,说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大的饭店,没有经验,不会点。权利交给陈华。陈华也不客气,一口气像是背书似的叫了四个菜。罗小童说:“太少,再弄两个。”白老万在一边帮腔:“也是,陈镇长,我也饿了,既然小童热情,就再弄两个。”陈华顺水推舟,又加了两个。
到了房间,陈华自然是正位坐了,罗小童左边,白老万右边。
菜还没上来,白老万却已经在计划着吃完饭的事情。
“我听说洞庭天那儿来了两个嫩雏儿,吃完饭我们过去?”眼睛看着陈华。
陈华可不想在罗小童面前露出本相:“老万,下午我还得回去上班。”
白老万虽然和他交往颇深,感情到位,但是毕竟陈华是有权势的,白老万之所以攀上他就是图的他的权势,自己从他那儿弄点镇里的建设项目什么的,所以总的来说陈华就是他的财神爷,还得听陈华的。看他这样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多言。
菜上来,陈华要了一瓶白酒,八十块,那价钱罗小童听了就直冒汗。可是还想充一下胖子,正要说换一个中档的,没想到这时候白老万还说这拼酒是这里最便宜的。罗小童就一缩脖,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回去。
白老万真的是饿了,看来早晨一定是没吃饭。一阵狼吞虎咽。陈华毕竟是有身份的人,细嚼慢咽。罗小童没有心思吃饭,只是想该如何讨这两个人开心。一瓶酒打开,每人一杯满上,所剩无多。看两个人都吃了一些,觉得气氛沉闷,自己作为东道主,应该出场了。
“白哥,镇长,我罗小童有幸结识你们,又深得你们信任,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敬你们。”
陈华举着酒杯说:“小童,不要这么客气,出了政府,我们就是朋友,是兄弟。”喝了一口,很小的一口。白老万开车,如果下午陈华不回去,他的酒量还是很大的。可是陈华没有答应,他只要忍着,喝了一小口。罗小童看不过,劝了一次,白老万只得又喝一小口。罗小童没喝过几次酒,没有锻炼,但是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一次同学过生日,大家尽兴狂欢,每人三杯白酒,大家最后都躺在酒桌上,他却逍遥自在地独自又喝了一杯。自此,罗小童才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酒量奇大的人。
但是罗小童不想在这两个人的面前显山露水,照着陈华的样子也喝了一小口。白老万好事,看着罗小童的酒杯,想捉弄一下这个年轻人:“小童老弟,你怎么能和镇长相比呢?既然是诚心,也表示你对镇长的敬意,你应该喝一大口。”
罗小童看着两个人:“我喝酒不行。”
“在这个社会里,不要对人说不行,”陈华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派头:“小童,人有多大胆,就会有多少家产。行和不行,都是一种可以克服的心里障碍。你喝喝看。”
这就是一种命令,罗小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能拒绝的。一扬脖,喝了半杯,假装眼泪要流出来,酒要涌上来,夹口菜咽下。戏演得很好,两个人都没有识破。
白老万嘿嘿笑:“这才有魄力,小童老弟,这样乖乖地听陈镇长的话,一定大有前途。”
几口菜下去,罗小童再举杯。不管怎样,第一杯酒大家一定要一同喝下去,这是他的一番心意。陈华没问题,但是白老万不敢喝,看着陈华。
陈华这个人有一个毛病,沾了酒就兴奋:“老万,你喝吧,下午如果不行,我弄车回去。”白老万得了将令,一口喝个精光。他原本就不想回去,只要是喝多了,相信就有办法留住陈华。反正今天有罗小童这个冤大头,不用自己掏腰包的机会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放过?
“再来一瓶,”白老万豪爽起来:“我们再喝一杯。”
陈华没拦。三碗不过岗,三杯不上班。这是陈华给自己定的规矩,而每次中午喝酒他都三杯,所以只要是中午喝了酒,下午在他的办公室就找不到人。如果领导找他,理由充分,拉客户搞招商引资去了。那是他分管的工作,名正言顺。
第二杯酒很快下去。罗小童口才好,劝酒的能力高,弄得两个人舒舒服服地,心甘情愿喝下去。罗小童虽然心疼钱,但是记住了父亲那句话: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这两个人这样被自己弄得服服帖帖,酒喝到这份上,话多是自然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谈了。但是罗小童精明,不想然给两个人觉得自己请客有所图谋,只是不停地说感激的话。
人都喜欢戴高帽,当然这种高帽不是被批斗时游街的那种,而是溢美之词。这时候陈华被罗小童说的有些飘飘然然了。拍着罗小童的肩膀说:“小童,看到你这样会来事,我很高兴。不是因为你请我就这样说,而是因为你了解这个社会。同样是大学生,有些年轻人就是看不开,以为自己有能力有水平就可以。屁,有本书上怎么说来着?对,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总结的很好,我喜欢那个作家,看社会有深度,说话一针见血。”
罗小童抓住时机:“这还要镇长以后多多栽培。”
陈华点头:“努力干,只要有机会,我帮你,在这个镇上,我还是有这个能力。”
酒桌上的话虽然靠不住,但是聊胜于无。罗小童还是高兴,看来功夫不能白下,有这句话就好。
白老万在一边捧场:“小童老弟,有镇长帮你,前途无量。”
罗小童就宏图大展,显示自己的豪爽,对着门口招呼:“再来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