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号房内,雪白的床单已是一片殷红,英子身上胡乱盖着一张毛巾被,横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陈光中一脸惶恐在站在一边。
听到敲门声,陈光中打开门来,看到正是白茹菊,脸上似乎遇见救星一般,白茹菊跟着他走进里屋,看到床上的英子,惊叫一声,急忙跑过去,抓住英子的双肩,大声地喊道:“英子、英子。”
英子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白茹菊,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白姐姐,我好冷。”
白茹菊猛扭过头,怒视着陈光中:“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陈光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救人要紧,白茹菊再也顾不得逼问,立即拿出手机,给刘思宇打了一个电话,说英子在508号房间出事了,要马上送医院,然后用毛巾被把英子裹起,正要叫陈光中帮忙时,这才发现陈光中不知什么时候已溜走了。
白茹菊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刘思宇。
刘思宇接到白茹菊的电话,听到英子在508号房间出事了,迅速穿好衣服跑了过来,推开门一看,白茹菊正在努力地抱起英子,他急忙过去,一把抱起英子,往楼下跑去。
盛小兵已接到刘思宇的电话,飞快地把车开了过来,刘思宇抱起英子,白茹菊跟在后面,到了院里,盛小兵早已拉开车门,刘思宇抱着英子坐了进去,白茹菊则坐在副驾位上,小车向县医院奔去。
在车上,白茹菊给县医院的刘院长打了一个电话,这刘院长也是白树宾馆的常客,和白茹菊自然熟悉,接到白茹菊的电话,立即让医院的医护人员作好准备。
小车刚驶进医院,一群医务人员就围了上来,迅速接过刘思宇手里的英子,往抢救室跑去。
看到抢救室的灯亮起,刘思宇舒了口气,这才向白茹菊询问情况,白茹菊看看四周没有别人,这才低声恨恨地说道:“英子让那个混蛋给祸害了。”
刘思宇其实在看到英子的时候,就猜到了大概,不过从白茹菊口里得到证实,他还是感到很震惊。
他没想到这陈光中还真是色胆包天,现在陈老八才出事,他还有心做这种事?不过,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默默地陪白茹菊在抢救室外面坐着,等候里面的抢救。
盛小兵看到刘县长没有走的意思,也就远远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顺便给陈亮打了一个电话,陈亮来后,两人在一边静静地候着。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刘思宇的半包中华也被抽完了,抢救室里的灯终于熄了,一个穿着白大袿的中年男医生略显疲倦地走了出来,刘思宇和白茹菊忙迎了上去,那个医生看了白茹菊和刘思宇一眼,两眼似乎能射出火来,随接眼神一暗,惋惜地说道:“你们送迟了,她失血太多,我们已经尽力了。”
说完,那个医生不忍再看白茹菊和刘思宇,别过头走了出去。白茹菊听到那个医生的话,如遭雷击,一下呆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拉着刘思宇冲进了抢救室。
手术台上,一块白布盖在英子的身上,白茹菊颤抖着手揭开白布,英子那张充满稚气的秀脸上,有一种对生活的留恋、对命运的不甘。
白茹菊颤抖地抚摸着英子的脸,双颊挂满晶莹的泪珠,脑子里全是自责,刘思宇不忍心看到她悲伤的样子,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说道:“白经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太难过,还是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吧。”
一句话提醒了白茹菊,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县长,我要报案,是陈光中这混蛋害了英子,英子不能白死。”
医院的护工进来了,刘思宇和白茹菊出来,一个医生叫住了他们,因为人是他们送来的,现在人死了,自然要叫他们去商量后事,可是现在还没有通知英子的家里。
最后,刘思宇和医院商量了一下,决定等英子的父母来了后,再商量后事,至于所需的费用,刘思宇先垫着。
第二天早上,刘思宇刚起床,就发现白树宾馆里来了不少农民打扮的人,而且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也在宾馆里进进出出,只是没有看见白茹菊的影子。
刘思宇到院里,突然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英子。”
刘思宇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群人就围了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农村妇女,一下子扑了上来,伸出五爪就朝刘思宇脸上抓去,口里厉声叫道:“畜生,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刘思宇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他急忙往后一跳,大声说道:“你们搞错了,我和英子的死无关。”
“无关?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姓刘的副县长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阴阴地说道。
刘思宇盯着那个人,点了点头,“我就是刘思宇。”
“你住在这宾馆里?”
“是的。”
“这就对了,宾馆里的服务员都说了,就是你,昨晚害死了英子,你这个衣冠禽兽的家伙。”那个人佯作激动地嚷道。
随后就有无数的人向刘思宇冲过来。
刘思宇见势不妙,猛地大吼一声:“站住”
这群人在那个人的煽动下,正要往前冲,却陡然听到如同惊雷的一声大吼,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看到这些人停住了脚步,刘思宇心里一缓,大声说道:“你们怎么这样糊涂?怎么这样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我姓刘,是住在这里的副县长,这不假,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害死英子的那个人,对于英子的死,我同你们一样的难过,不过大家要相信我们政府,相信我们的公安机关,如果英子的死确实有冤屈的话,我们公安机关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围着的人看到刘思宇说得大义凛然,却是不知道应该相信别人的话,还是相信眼前这个副县长的。
这时,盛小兵开着车过来了,刘思宇在那些保安的帮助下,急忙穿过人群,上了小车,直往县政府而去。
到了办公室,陈亮已替他泡好了茶,他端起茶喝了两口,就靠在椅子上,回想着今天早上的事。
这早上的事还真蹊跷,首先,宾馆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作为宾馆的经理的白茹菊,却不在场;其次,宾馆里的这些农民是如何来的,英子的父母还好理解,肯定是白茹菊通知了他们,他们连夜赶来,不过奇怪的是,这英子的死,明明跟陈光中有关,这些人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是谁在里面造谣?还有,既然白茹菊报了案,公安机关肯定已经介入,这杨天其怎么没有给自己提前汇报呢。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先给白茹菊打过去,没想到白茹菊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又给杨天其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不过杨天其说他现在在岭南省,昨天晚上,他临时接到许大山的电话,让他连夜到岭南省去办一个案子,现在刚到岭南省。
刘思宇一听,心里一凛,看来事情并不简单,他有一种预感,有一个圈套正向自己套来。他想了想,给黎树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这件事,并告诉他自己在那间屋里装的那个窃听装置的位置。
听了郑玉玲汇报了开发区的近期工作后,刘思宇想到白树县到长岭乡的公路已开始勘测设计,决定去看一下公路勘测情况。
于是,让陈亮打电话通知董月玲,不一会,董月玲来了,两辆车沿着县城到长岭乡的公路驶去。
在路上,刘思宇给蒋明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注意一下公安局的动向,还有就是了解一个白茹菊的情况。
这白茹菊现在联系不上,刘思宇还真的有点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为此,他还专门打电话到开发区,向程小倩询问白茹菊的情况,可是程小倩也不知道白茹菊到哪里去了。
谁知还没赶到长岭乡,刘思宇就接到章显德书记的电话,让他迅速回县里参加参加常委会。刘思宇问章书记会议的什么?章显德迟疑了一下,市长后天要来县里检查工作,开会讨论布置迎接叶市长的事。
听到叶市长要到县里检查工作,他不敢懈怠,和董月玲打了一个招呼,让盛小兵转过车头,返回县城。
刚到县城,刘思宇就接到蒋明强的电话,在电话里,蒋明强明显透露出紧张:“刘县长,我了解清楚了,白茹菊被公安局刑警队的人带走了,说是让她协助调查英子的案子。”说到这里,蒋明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刘县长,你要小心,我公安局的朋友悄悄告诉我,有人想不利于你。”
刘思宇心里一动,可是脸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随后又补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到了县委,刘思宇神定气若地走进常委会议室,却发现里面章显德正陪着三个不认识的人说话,看见刘思宇,章显德表情严肃地看了刘思宇一眼,口里说道:“这就是刘副县长。”
这时,两个肩宽背圆的大汉一边一个向刘思宇靠了过来,那个和章显德说话的中年人慢慢站起来,威严的地对刘思宇说道:“刘思宇同志,我是山南市纪委副书记汪玉堂,请随我们走一趟,有件事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这两天单位加班,昨天又给一个同事饯行,没能更新,今晚更新一章,明天争取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