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文昊对自己价格战的展开更有了几分底气,就算今日没有这狂妄宣言,用不了一两个月也会必然性的开始大幅度降价,市场的趋势就是如此谁也更改不了。
“三哥,你说价格降下来了,生意会怎么样?”
“那当然是排队了,我们这里环境好,每天晚上的联机也做得最好,便宜下来还不二十四小时爆满啊。”
“那你算算,十五个小时多少钱,包宿多少钱。再想想你兜里本来预备十块钱包宿,剩余几块喝瓶汽水不,半夜买个面包炒面不?最后的盈利你再算算。”
冉三虽说没上过多少学,可他的脑袋很好使,拿起油笔在记录本上演算着,不到五分钟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兴奋:“好像一个月的收入并没有少多少哦?可这样算下去我们是下了台阶了,可钱也少赚了。”
文昊笑了,刚刚做生意的人往往都是这种心态,总觉得收入的多少就代表着绝对的收益,如电脑房最重要的是什么——客源,当这里成为了很多客人走出家门下意识前往的地方,这远比很多东西都重要得多。
“三哥,你觉得按照电脑房这样的发展方式,还要多久我们的优势就不存在了,玩的人是越来越多,可供的选择也越来越多,我们的未来还有什么竞争力,价格战只是一小方面,现在互联网进入到普通人群当中你觉得还有多远,一旦互联网成为了如电脑房这样的产业,电脑房还有任何生存空间吗?”
“这个我听说过,我们只需要接入互联网不就好了。$www.$”
“三哥,我们甚至周围所有电脑房的电脑配置,都不足以支撑互连网的接入,现在只是电脑自我运行,到了那时候将是网络时代,电脑的硬件软件将成为制约速度反应应用的最大障碍。”
“那怎么办?”冉三一下子急了,干一行爱一行,做电脑房的他自然不会忽略一些来自于报纸新闻的相关消息。
“资金,现在让这个电脑房多赚些钱客源稳定一些,到时候打包处理掉或是将所有电脑在恰当的时机出手,我们做些别的等待互连网时代的真正到来。”重生人士的最大优势,纵然没有完全的记忆深刻,可也并不妨碍他们记住某一些特殊时节的到来,比如松江,网吧这个概念还是在年末才出现,可那是绝对的高档场所,高达十块钱的一小时上网费用挡住了九成九的顾客。直到九九年末,两千年才渐渐的成为平民百姓的消费场所,给文昊的时间还很充裕,足够他去完成另外一个充满血泪的资本积累。
“我不懂这些,反正一切听你的,你是大老板我就负责给你打工。”冉三的聪明就在于能够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这几个月的骤富也没有让他忘乎所以,平日里兜里揣着千八百块钱,时不时从电脑房内抽出一些属于他的股份来给奶奶治病,生活一下子从最初的阴霾变得光明,他很知足,他也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明白这一切都来自于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始终对电脑房的各项工作兢兢业业,因为他没有过去,所以他会抓住每一棵改变命运的稻草。
文昊顿了顿指着一旁的韦猛说道:“他以后会常在这里,你们几个多教教他……”将韦猛的经历对着冉三简单介绍了一下,听得冉三这样的硬汉也情绪低落眼圈红润,人生充满着不幸,当你觉得自己十分不幸的时候会发现,远远有比你还要不幸的人。
文昊这么打算也有他的目的,韦猛的天赋异禀绝不能浪费了,他的人生也不能只局限于一个狗孩,那个家的户主姓贾,文昊接受贾利达这个母亲的丈夫却不能接受他与自己之间产生如何如之何的关系,尽管心里已经承认,但要相处也得自己能够站在对等的位置,或者说是自己付出的时刻,而非现在这种还要自爱某些地方依靠人家。
再者现在韦猛需要的不是一个能够让他成为绝世猛将的师父,而是一个能够教他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引导者,电脑房这边人多,接触的人也多,白天自己上学的时候让他跟着冉三他们多接触接触人,间接的也就多接触了社会,待他真正能够融入这个社会的时候,也许有个地方是最适合他的,远比南宫和母亲都适合他这样性格的人。
白连、老黑、鸟人、黄耀,四人一听到文昊打电话说回来了,马上一窝蜂的赶到电脑房,至于陈煤方这个比小女孩还小女孩的男生,天黑不敢下楼也就只是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相约明天见面;宋英正跟着卫紫她们在学校的舞蹈室训练,据说要参加一个什么全国性质的中学生比赛,索性也就约在明天。
至于莫言,文昊想了想没有拨打电话,趁着白连等人未到之前带着韦猛前往齐曦尘家楼下,之前通过电话,齐父齐母都在家,也知道了文昊寒假期间没有在本市而是出去走亲戚,看着女儿如林黛玉般的楚楚可怜,两人也明白小女孩的情愫深种,半年多以来文昊那恰到好处的相处方式得到了两人的全面认可,别的不说,女儿的成绩,自律程度,气质培养,甚至包括特长的学习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作为父母除了对女儿这看似早恋的行为有所担忧之外,齐曦尘从内到外的所有一切都是齐父齐母为之骄傲的存在,而促成这些的根本原因偏偏又是与文昊的相处,两人很矛盾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处理方法,只能暂时的顺其自然。
听闻文昊回来了,齐父齐母绝对开明也是另一种迂回政策的热情相邀文昊到家里做,对此齐曦尘是喜忧参半,喜的是逐渐不需要偷偷摸摸,忧的是长时间没见面连电话都没有一个,甚是想念却无法发泄内心的想念,这就是齐曦尘,一个让男人永远不会难受的女孩,她想的不是自己发脾气不是生闷气,而是对文昊两个月的思念。
路上文昊在水果店买了几样水果,既不会显得失礼又不会多此一举。
“回去给你买,这个不能吃。”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不能吃,文昊的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就是韦猛频频的点头,拎着塑料口袋目不斜视,很明显带着一丝丝的忍耐。
看得好笑的文昊拿了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蹭递给他,咧着大嘴呵呵傻笑的韦猛连连摇头:“这个送人,不吃。”
如果不是那壮硕的身材和大几个月的生日,更多人会认为文昊是哥哥而韦猛是弟弟。
这是第一次在齐父齐凯、齐母张秀芬在家的时候文昊踏入齐家,不算大的两室一厅六十平米左右,屋内很干净整洁,扑面而来的不是富丽堂皇的装修而是文化气息浓郁的装饰,老式的红木地板上一尘不染,一家三口正坐在厅中看新闻联播,作为马上要正式进入体制内博弈的齐凯来说,新闻联播是必不可少的功课。
对于文昊带了一个少年到来,齐家三口都有些奇怪,待到听闻是个被文昊收养的孤儿,身世又很可怜受了很多苦之后,齐母张秀芬的母性光辉冒了出来,眼眶湿润的看着那个脸上憨笑不减的韦猛。
“韦猛不苦,以前有奶奶,现在有文昊,韦猛很幸福,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韦猛能吃饱。”这笑,是幸福的,这笑,是真挚的。
韦猛的话让齐父齐凯顿升一种使命感,本来对离开热爱的行当踏足勾心斗角的官场有些抵触,如不是人往高处走的思维作祟也许他早就拒绝了贵人的提携安心做一个闲散人士,一直犹豫着天平两端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韦猛的出现,给了他这个理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哪怕被官场黑暗的阴霾吞噬也不妨为了如韦猛这样的孩子拼搏一把,纵然失败也无怨无悔,人活一世总要有些追求,一直认为自己在收藏协会就是最大追求的齐凯发现,也许自己直到今日才找到真正能够体现自我价值的追求。
身上透着一股子学者傲气的齐凯,一瞬间变得凌厉了许多,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拥有了博弈官场的心理素质资本,学识、能力都不缺,唯独缺了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奋斗的理由和追求,现在,韦猛给他了,用那憨憨淳朴的笑容为他讲述了一个必然需要面对的事实,华夏还有着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作为一名能够办事情的官员,齐凯有了自己的底线和源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