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林的真不东西!大饭桶!小气鬼!王+八+蛋!我祝愿他下楼被摔死,出门被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死、死、死,他就该死!”小姑奶奶阴损恶毒的碎碎念让虎姐到了嘴边的话不敢说出口,狠狠瞪我,让我更是哭笑不得。
别误会,小姑奶奶咒骂林志,与江家人毫无关系,林志在这件事上非常痛快,为了突出我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他还特意让想象力丰富到完全可以成为一位小说家的王小梦同学发挥特长,做了份无中生有的笔录,内容是我极力证明那些江家人的清白并为此做出担保,只要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名按个手印,他们就可以离开,否则即便四十八小时以后,他们能够得到的自由也仅限于北天市内,并继续受到警方监控江家人本就心虚,即便有谁抱着清者自清的心态想与警方死磕到底,听见这话也怕了。
小姑奶奶与林志的矛盾,源于她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小小的’且理所应当的请求,却遭到了林志的拒绝,于是,胆小懦弱的小姑奶奶破天荒的发了飙——当然,自诩淑女其实是胆小腼腆的她不会学泼妇骂街,打架就更不行了,倒不是因为她对自己深得后妈真传的‘猫抓狗咬功’有啥自知之明,相反,作为她这门功夫唯一的实践对象,她对阵我的战绩可是相当耀眼的百战百胜、战无不胜,没去挠林志的脸,是因为这个盲目自大的臭丫头认为在警察局里打伤警察、而且还是警察头子,有失她作为一个聪明人的理性,正所谓双爪难敌四手、好女架不住群殴嘛
所以这丫头趁林志去洗手间的空当,将他刚泡的一杯提神用的黑咖啡浇在了他正准备享用的午餐饭盒里
估计这时候洗过手正准备充饥补充能量的林志已经发现他的午饭被二次加工过了,以他那专业的头脑,应该也不难分析出犯人是不辞而别的我们当中的哪一个,大概正挠头苦笑呢吧?
我没坐副驾驶位,和楚缘一起坐在了后边,抚着臭丫头的头,笑道:“你以为是过家家啊?你问他要手枪,他肯给你才怪,再说,他给你你会用吗?上次是谁开了一枪被吓的哇哇大哭的”
楚缘吹鼓了香腮,忿恨道:“又不是我用,我是替你要的!”
“都一样,你不是警察我也不是警察,即便是警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配枪的,对不对啊,小夜姐?”
冬小夜忙点头附和,“是啊,缘缘,配枪和枪械使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严格?”楚缘一句话击中了虎姐的痛处,“严格为什么沙之舟手里有枪?严格为什么警察会朝我哥开枪?别告诉我说他们是罪犯什么的,明知道他们是罪犯,明知道罪犯的目标是我哥的脑袋,就更应该给他配一把枪!难道每次都要我脱高跟鞋给他当武器自保吗?高跟鞋是武器吗?就算是,我也不是每天都穿高跟鞋啊!”臭丫头越说越激动,便要抬脚给前面的冬小夜看,一时忘了自己坐在车里,踢在了前座上,还刚好是扭伤的那只脚,‘哎呦’一声痛吟,收腿横躺,卧在我膝上,眼泪横飞,更憋屈了,脱了脚上那只淡蓝色的平跟淑女小皮鞋,一边在虎姐眼前晃着一边继续发牢骚道:“这种鞋子能当武器吗?能当武器吗?”。
我和冬小夜早就察觉到了,楚缘今天情绪反常,虽然她平时话就不多,可今天却是出奇的少,直到现在爆发之前,她几乎没主动说过什么话,我们心知肚明,这是因为东方和妖精都各回各家的缘故,尤其是东方,平时形影不离好像一心同体,突然离开了,楚缘很难适应,尽管站在我的角度看来,今天的楚缘才是我最熟悉的楚缘
臭丫头本来就是腼腆的害羞的少言寡语的,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每次在人多的场合她缩在我身后,我都觉得这丫头夸张的程度就好像她身上没穿衣服似的,羞涩、慌张、恐惧、不自信,从小就这德行,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而成熟稳重自信大方的东方,就像是她的衣服,让她不再有赤+裸+裸的感觉,有小娘皮在身边,臭丫头心里就有底气,这正是她对东方的依赖,同样的,萧妖精的活泼幽默,抑或说是超级厚脸皮,也在感染她,让她渐渐改变自己,可以融入更多的不同的场合
楚缘是渴望改变的,可偏就在她为此而欢喜欣慰的时候,东方的离开令她发现她依然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也就难免有情绪了——东方为什么回家?妖精为什么不能再来找她玩?不就是因为警察抓不到沙之舟吗
见冬小夜被臭丫头质问哑口无言,我打趣道:“怎么不能当武器?咱熏死他。”
“我熏死你!”楚缘将鞋子贴在我脸上,嗔怒道:“你以为我问他要枪是小孩子在撒娇吗?不是!我很认真!我知道程序上不允许,所以才跟他商量呀,让他把他的手枪借给小夜姐姐,反正他又用不上,而且和小夜姐姐一样都是警察,有什么关系嘛!你用小夜姐姐的手枪防身,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啊,你这还不叫小孩子的撒娇啊?”我抢过楚缘的鞋子,捉住她的脚踝,在她脚底板上拍了一下,帮她穿好,道:“我没学过射击,万一误伤到别人怎么办?后果是很严重的,再说,你给我一把枪,我也不一定敢开啊”
楚缘急道:“可你以前开过枪啊!”
我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的一点,“你也开过枪,你还敢再开吗?”。
楚缘想到那晚开枪的场景,打了个冷战,“但你开过不止一次枪!”
“可我哪次开枪也没敢打死人,”想到那晚被我杀死的家伙,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我不敢杀人”
楚缘见状,欲言又止,终于不再多说。
虎姐总算找到机会开口,问道:“缘缘,你不相信小夜姐姐?”
楚缘咬着下唇,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不是不相信冬小夜,可她却亲眼见识过沙之舟的凶悍。
虎姐捏了捏她的脸蛋,发动汽车,驶出了市局大院,“小楚子,你确定沙之舟真的没跑,会再来找你吗?”。
“如果之前指使他的人是张明杰的话,就十有八九会,对张家爷俩的处事格,我还是有点自信的”
“嗯,”冬小夜点了点头,期待中又略带一丝轻蔑的口吻,让我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希望一切如你所料。”
“你别太轻敌。”
我不知道虎姐是为了安慰楚缘,还是真的信心满满,道:“害怕沙之舟的人,只因为对他不够了解,看他犯下的案子性质严重,就盲目的高估他,其实他就是一个狐假虎威又死要面子的胆小鬼,小楚子你仔细想想,他之前哪一次犯案不是慌里慌张的?我们一直没抓到他,不是因为他高明,而是策划和掩护的工作做的太好了,也可以说是我们警方内部出现了问题,才让他屡屡得手,咱们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策划和掩护如此高明,他为什么还接连失手呢?呵呵,现在你们还会觉得他可怕吗?”。
不得不承认虎姐的话很有说服力,我对沙之舟的恐惧始终达不到慢点就是为此,觉得那货脑子不聪明,胆子也不够大,充其量是样子凶悍了一点,说话粗俗了一点
这种货色我见过的太多太多了,只是他们手里没有枪罢了。
楚缘的表情明显松缓了下来,冬小夜笑道:“你这就叫做关心则乱,心里太在乎你哥了。”
“我在乎他?哈、哈、哈,小夜姐姐你太会开玩笑了,但是一点都不好笑,”楚缘拍着我的脑瓜顶,道:“我是替爸妈照顾他,这孩子,让人不省心啊”
虎姐被楚缘小大人模样的掩饰逗笑,我也不禁莞尔,却没理楚缘,对虎姐道:“乐观自信是必须的,但危机感也不能丢,咱们在明,他在暗,优势始终是在他那边。”
“你忘了我的职业吗?还用你教我啊,呵呵,”虎姐道:“你不需要枪,我就是你的枪,也是你的防弹衣,潜龙庄园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那是对我职业的侮辱。”
我不喜欢虎姐这话,太要强,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
看了看身旁俏脸红润、不知不觉依偎在我身上的楚缘,我忽然发现,尽管没什么上进心,但我还是习惯成为被依赖的角色,我也喜欢被依赖的感觉——楚缘依赖我,紫苑依赖我,流苏依赖我,墨菲依赖我,萧妖精依赖我,离家出走的东方小娘也依赖着我我喜欢的,都是那些喜欢依赖我的女孩,即便是要强的冬小夜,之所以打动我,不也是因为向我暴露了她内心脆弱的一面,渴望着有人让她依靠的缘故吗?
习惯和喜欢懒散的我不知不觉的向前走、向上爬,只因为我被依赖着,被依赖,似乎才是我一直前进的动力
我捉住楚缘在我头顶作恶的小手,鬼使神差的跳出一句,“小夜,你说过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当警察的对吧?那破了沙之舟的案子,干脆辞职得了。”
虎姐啐道:“辞职了我吃什么?你养我啊。”
“嗯,我养你。”
虎姐与楚缘同时一怔,不知道我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因为走神,险些与前车追了尾,虎姐慌忙变道,又差点剐蹭到后车,一时喇叭轰鸣,刹车声四起。
“你养我?哈、哈、哈,小楚子你太会开玩笑了,但是一点都不好笑”虎姐的反应和台词一如之前的楚缘,做作、不自然。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但我知道楚缘为什么对我下黑手,哥们的脑袋抵着前面虎姐的座椅,疼的浑身抽搐——楚缘那臭丫头,一拳捣向我胸口,却因为车子突然变道而身体失衡,攻击线路诡异,让我措不及防,手肘下沉,恨恨地、重重地砸中了我两腿之间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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