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比武,军分区成绩优异。这几个月开始实施的国库券项目,进帐也很是丰厚。上一次他插手做生意,还是好些年前他还是顾团长的时候,靠着一个批条,拉了一车皮的钢材出来,转手赚了三成,那是完全没有风险的空手套白狼。可是那张批条,却不是他的面子,而是还在世的老爷子的关系。为这件事,他是挨了老头子的雷霆震怒的,严禁他再走这样的门路。
这一次不同,赚的钱是堂堂正正的,而且也没有什么风险。说起来,儿子的朋友还是有点小聪明的。顾司令难得在家里,陪着妻子说话。妻子自从手术以后,情绪一直不算稳定。自从开始练健身的气功以后,气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这又是拜儿子朋友的师父所赐。为这两个事儿,顾司令决定百忙之中召见一下这个小伙子,自己心里也是有几分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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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山在温凝萃的家里坐着,他刚打了场球,到这儿来等江之寒一起去他家。顾望山和温凝萃说起倪建国的事,温凝萃叹息了两声,说:“可惜呀。”
顾望山不屑的说:“回头来看,江之寒其实是个傻子。我早就告诉过他,既然倪裳的父亲对她如此重要,你就应该探探他的脾气个性。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找个时间给他秀一秀,看看,这是我的钱,这是我的关系,这是我三年以后或十年以后可能挣的钱,怎么样?这个买卖不错吧!如果他早就这样直接的做了,就算倪裳他爸有些不情愿,多半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哪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他那套纯情的讨好法,对付倪裳也许恰好对了胃口。可对付他爸,就得来套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个都不明白,他枉自负了聪明之名。”
温凝萃白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许有几分道理。过了一忽儿,她有些不服气的说:“你什么都知道,怎么不提醒他呢?说不定,现在告诉他也还来得及。”
顾望山不屑道:“现在?现在恐怕不行了,我看倪裳她爸虽然势利些,还是个要脸要皮的。江之寒都让我出马去羞辱过他了,他一定恨之入骨了。至于说以前嘛,我告诉他也没有用。因为如果是按我的办法搞定的倪裳她家,江之寒多半又觉得心里别扭,像是从贸易市场买回来的小姑娘。”
温凝萃说:“按你这么一说,怎么做都是不行的啰?”
顾望山说:“那是因为这小子的爱情观人生观有问题,想要纯洁无瑕的爱情?这就是现实世界回应他的响亮耳光!”
温凝萃幽幽的说:“我总觉得,有勇气去尝试自己想要的,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顾望山道:“是呀,明明看见前面有一堵墙,我就是要拿头去碰碰,就不信我的头不比它硬?就算碰的头破血流了,也是一件浪漫的事,不是吗?”
温凝萃说:“那些自以为到处都是墙的家伙,就活的很开心了?”
顾望山看她一眼,“我也不和你争。总之,你和江之寒是一类人。”
温凝萃叹道:“没错,我们是一类人,不像你,什么都看的明白的很。”
有人在门边接话道:“什么都看的明白,不正是顾大少的特点吗?改明儿干脆叫他百晓生好了,什么都知晓。”江之寒笑吟吟的走进来。
顾望山看了看表,“你倒是不急啊,走吧,万一路上堵车呢?我爸是最讨厌人迟到的,而且从来不听任何理由。”
江之寒说:“拜托,我留了足足四十分钟给堵车用的。你爸是什么天威呀,这么可怕?”又玩笑道:“小顾,你说放在古时候,你爸是什么级别呀,偏将?副将?还是什么镇南将军,征东将军什么的,总不会是五虎上将吧?”
顾望山白他一眼,“没文化的家伙,懒得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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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顾家的别墅,江之寒早就收起了嬉皮笑脸,很有礼貌的和顾望山的父母打过招呼。
顾望山的妈妈让江之寒坐下,微笑说:“你顾叔叔听说你好久了,一直说有时间要见见你。”
江之寒朝顾司令微笑示意。
顾司令点点头,说:“小江不要拘束嘛。望山他很少带同学回家,以后有时间可以多来走动走动。”
江之寒点头答应,先问候起顾望山妈妈最近练功的情况和身体健康。
顾望山妈妈说:“我最近感觉还不错,睡眠总体还好,胃口不算太好就是了。”又问:“好久不见杨老师傅了,他可好?”
江之寒说:“师父他去春城了,是暑假以前就走的,说起来也半年多了,还没有回来。”忽然想起二师兄,灵机一动说:“说起来,我应该帮着看看阿姨你练习气功的进度反馈,做些调整。但我才入门,实在是底子太薄。不过,现在我二师兄没过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会来中州一趟,代替师父指导我。下次他来的时候,我让他来看看您。他入门好多年了,深得我师父的真传。”
顾望山妈妈问:“你师兄在外地?”
江之寒说:“他其实就在中州附近不远的地方,在务农。”
顾望山妈妈说:“这样的。”
江之寒对顾司令说:“其实我二师兄以前也是部队的,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再南疆踩地雷,伤了腿,也是立了三等功的。后来退伍了,就回到农村务农。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因为有些弹片还留在身体里,下雨阴寒的时候反应还是比较大。”
顾司令点点头,说:“退伍的战士不容易。”
江之寒很诚恳的说:“我这么说顾叔叔您不要生气,我总觉得,国家给受了伤的退伍军人的待遇还是不够好。”
顾司令拍了拍沙发的扶手,提高了几度声音说:“我生什么气?!我公开说这个,都说过多少次了。军人是用生命和鲜血青春在捍卫国家,得到什么样的待遇都是不为过的。”
江之寒说:“就拿我二师兄来说吧,现在种地真是赚不了什么钱,辛苦一年就那么多收入。他一家老老小小多,这几年我师父还经常补贴他一些钱,上次他到中州来,还和我说,人家都说徒弟应该孝敬师父,他倒好,用师父的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顾司令沉吟了一下,转头向妻子说,“下次他来了,你顺便问问,如果愿意的话,找小候在他们那里安排个工作,应该比种地待遇好不少。杨老师父的徒弟,应该还是有些本事的嘛。”
江之寒很真心的道了谢。
顾望山妈妈在旁边说:“那个国库券的事情。。。。。。”
顾司令打断她说:“对了,那个国库券的事,拿三成红利是贸易公司的人会错了意,乱来的。没有那么回事。这件事,小江你出主意,我们这边出人力,各拿各的很好。”
江之寒正要说什么,顾司令摆摆手,说:“你不用说了,就按这个办。对了,我听望山说,你准备投资股市,说来听听。”
江之寒琢磨着顾司令时间不多,大概也听不懂太多专业的东西,便简短的说:“现在的消息是这样的,下个星期有一期试刊的证券投资方面的报纸就要出版了,据我所知,他们会刊登各城市国库券的交易牌价。这个消息出来以后,国库券那边不太会有什么差价可以吃了,因为信息公开了嘛,就算有些利润,也跟卖大白菜一样了。年底的时候,应该是十二月左右,沪宁的股市就要开启。资本市场的开启,也是改革必经的一步,现在我们的初步分析,才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入市的时机,相对的利润风险比比较高。”
顾司令简短的问:“有多大风险?”
江之寒回答道:“有一定的风险。理论上来说,在成熟的资本市场上,风险总是和利润成正比的。譬如说,存商业银行,或者买国债,利润相对可能最低,但风险也最低。股票和这两样比起来,属于高风险高收益的。等到市场发展完善了,股票内也有相对高风险和低风险的选择。不过我们现在的分析预测是,在股市才开启的时候,市场期望值相对较低,国家很可能会有所扶持,所以这两个因素应该增加了利润空间,同时一定程度一定时间内又抑制了部分的风险,所以相对会是个利润风险比相对较高的好时机。”
顾司令说:“贸易公司的人也和我提过了,我们也会拿出一笔钱投进去,有没有想过再一起操作一次?”
对于和顾司令一起玩股票,江之寒本身兴趣并不大,这个东西不需要协作,但彼此之间的长期商业合作关系还是需要经营的,所以他笑着含糊的说:“顾叔叔这边应该有很多专业人士,到时候还要多听听他们的建议。”
顾司令挥挥手,“他们那里哪有什么专业人士,我看还不如你懂的多,到时候你不要怯场,多拿拿主意好了。”
江之寒说:“我倒是正在别人的指导下写一份评估分析报告和一份操作手册,到时候拿过来看看,相互交流一下。”
又谈了十几分钟,江之寒看见顾望山妈妈好像有些倦意,便站起来告辞。
顾望山妈妈说:“你不用拘束,自己和望山去他屋里坐坐好了,中午留下来吃饭。你顾叔叔马上就要出门,我们简单吃点就好。”
到了顾望山卧室,关上门,江之寒笑道:“你爸真还有些威势,带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顾望山说:“得,我没看出来你有怯场,改明儿我把镇南将军的笑话讲给我爸听听。”
江之寒求饶道:“得,你饶了我吧。说正经的,有没有兴趣,让你爸把你派到贸易公司那边去,这个项目我们兄弟合作一把。”
顾望山犹豫了一会,说:“我知道了,你都说过几次了。不过。。。。。。他不见得会同意。”
江之寒说:“试试看吧,又不需要天天去上班,不过是去见识一下。”
顾望山沉吟着没说话。
江之寒眨眨眼,这里面还有什么奥妙之处?
他说:“你爸不让你去他边也没关系,你到我这边来也是一样的。这个东西你也不一定感兴趣,不过接触一下,总没什么损失的。正好我今天又要去见明矾,要不吃了饭和我一起去?”
顾望山笑道:“师兄,有时候我还真是看不透你呢。前两天,我看你还在为失恋哀哀切切嘛,一转眼就为了钱途摩拳擦掌了。”
江之寒瘪瘪嘴说:“不要嫉妒我,那是我自我调节能力特别强。”过了一会儿,又摸着胸口道:“左边一半心还在为感情疼痛,右边这一半,必须开始工作了。”
顾望山咧嘴道:“恶心死我了。”
江之寒笑道:“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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