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荆教授顺手递给江之寒的那张报纸上,就有一篇很长的关于国库券交易的专题报道,但老实说那篇报道不是从专业角度出发的,更多的象是一片歌颂改革开放成就的新闻稿,里面从政治和政策的角度描述了很多,但并没有什么经济方面或者技术方面的具体讨论。江之寒当时是仔细读了那篇报道的,但也就是了解个信息,说不上有什么收获。后来,江之寒在图书馆的特别阅览室里读到了另一张报纸上关于国库券柜台交易的一篇报道,当时他也没有读出些什么。
走到中州大学情人湖的时候,江之寒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这两篇报道里间接的有对前去兑取的市民的采访,里面提到他们是否对回报率感到满意(答案当然是满意),那两个人好像提到的回报率颇有些差别。走在中州大学的林荫道上,江之寒突然想到,有没有可能在不同的城市完全同质的(同样年限同样到期日)国库券的兑换价格有所差别呢?虽然听上去不太可能,在这个信息还相对闭塞的时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奥校集训结束以后,江之寒就抽了时间跑到图书馆去查相关的资料。他查遍了他能找到的期刊报纸,发现居然没有一份上面有各个城市国库券兑换价格的列表。发现这个事情以后,江之寒的希望倒是更高了几分。如果报纸上有明确的价格对比,这个信息早就被很多人所发觉,大的差价存在的可能反而小了。
江之寒花了不少的时间,才终于找齐了有国库券柜台交易的城市名单和承办银行的列表。接下来,他又一个一个找到了这些代理银行的联系电话号码。趁着老妈不在家的时候,江之寒把长途电话一个个打过去,询问他们的交易牌价。如果母亲在家,知道自己连打五六十个长途电话,一定会心疼死吧。
银行的服务态度还真是不怎么样,听说江之寒是打电话来询问的一般个人,倒有一大半的回答是我们不知道,你找另一个部门吧。但不管怎么样,江之寒总算拿到了二十来个城市的价格。正如他所料,交易差价在那里,虽然不是那么大,但已经足以制造出可观的利润。
问题的关键是,他的本金严重的不足!
由于食堂和书店都处于高速扩张的阶段,绝大多数的利润都被用于再投资,手里的流动现金其实并不多。加上母亲不久前还借了一笔钱给姑姑家,在不影响食堂和书店正常营运的前提下,江之寒仔细算了算,自己还真拿不出太多的钱。
如果以自己有限的资金,再扣除交易的手续费和派人在不同城市之间的交通住宿费用,即使能有一点利润,也是很有限的。但如果自己手里的本金能多十倍甚至百倍,只要交易流量在各个城市柜台交易的限量之下,反复操作这个差价所带来的利润会是相当惊人的。
怎么去弄这个本金呢?如果说出这个事情,人家为什么不自己去操作,而要把钱借给你呢?如果不说出这个事情,又以什么样的名义去借很大的一笔钱,又能说服别人把钱借给你呢?江之寒苦苦思索这个难题,但始终发现不了解决的办法。
想了一晚上,江之寒决定先和母亲讲了这个发现。对这些东西,厉蓉蓉虽然一窍不通,但既然儿子说是一个几乎零风险的投资,她当然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不过厉蓉蓉说她现在认识的原意不问原因就借钱的人,没一个是真正有钱人的,每个人能凑个千把块钱,最多几千块钱就封顶了。
江之寒和母亲就讲了自己的想法,让她去找郭阿姨,询问一下能不能从银行贷出一笔钱来,名义当然是用书店和银行的扩张计划。如果郭阿姨说有可能的话,自己可以委托程宜兰准备一份详细的贷款申请的文件。
和母亲说好以后,江之寒又去找了杨老爷子。在他心里,自己认识的又可能有些钱的人之中,杨老爷子是他最信任的,不以任何利益关系结合在一起的。即使是把交易的利润都给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江之寒找到杨老爷子,把具体情况和他仔细说了。
杨老爷子笑着说:“你呀,一天到晚就琢磨这些东西。我这儿呢,只有一万多元。倒是有一大笔钱借贷给了人家,不过距离到期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也不能为了这点利益,提前去要债,那不是我做人的原则。你明白不?如果你要做,我这一万多闲钱,你就尽管拿去好了。”
江之寒悻悻的告别出来,一万多不算小钱,但离自己期望的差距还大的很。接下来还有谁可以找呢?
一天以后,江之寒得到了另一个坏消息,郭阿姨虽然没有完全说死,大概的意思厉蓉蓉听得很清楚,这样规模的小公司,一切才开始,固有可抵押资产又有限,想要贷一大笔钱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母亲和郭阿姨虽然有同窗之谊,但没有利益的结合,她终究是不愿帮死忙的。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江之寒就显得很焦躁:自己明明发现了一座宝库,却不能真正开发它,换作任何人都会心有不甘吧。
江之寒的样子很快就被倪裳注意到了,她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了?”
江之寒说:“如果你看到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却因为条件不足不能把它实现,会不会很沮丧?”
倪裳扑哧一笑,“条件不足?那就不是你赚钱的机会了。”
江之寒听了她的话,不禁呆了一呆。
(有事请只写了这么多,暂时更这些,下午四点前会再更一次。大家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