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处看不见的伤口也许在我的心里,我在接近窒息中,突然痛恨自己出生在农村,生长于那样一个贫穷的环境。
我的心口的疼痛来得是那样快,而退去却又是那样的慢。
那年回家过春节,我不愿再一次回广东了,我对父母说自己累了,想嫁人。母亲忧愁着表情说,恐怕提亲的那几家,都不能还清我们欠梁宽的那笔钱。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还清了,咬着牙说以后我来还,让她不要担心。
春节过后一个多月,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梁婶竟然千里迢迢地追到我们家里,拉着母亲说了一阵家常,提出帮父亲办一个驾照然后在广东开车,也能多点收入不是?
母亲叹着气说,驾照容易拿,车哪去找啊。梁婶说没关系,一切有她呢,然后梁婶找个理由说店里人手紧,希望带我一起走。母亲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眼巴巴望着我。
梁婶跟我到自己住的那间小屋,我坚决地告诉她自己不会再去了。她关紧房门在我面前流泪,这才跟我说梁宽病了,希望我能去看看他。
我想不通这一切,她明明知道梁宽为什么要留我,却偏偏还要帮他。
梁婶虔诚地说:“丫头,你有一天会懂,女人不想看自己的男人一天天病得更厉害,才会千方百计找能医他的那剂药。”
自己可以治病救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次次不能拒绝梁婶,难道是看上去她是如此的软弱,而对自己造不成伤害吗?
我终于还是跟着梁婶回到了广东,终于还是顺了梁宽那老东西的心。
某天从浴室走出来,一路和梁宽相拥着到床上,没有吃药的梁宽无力持久,很快就从我身上滚落了下去。
身上失去男人身体的重量,呼吸顿时自如了很多,我从来没指望他能带给我性福上的快感,偶尔问他索要的几次,也只是在借故发一下牢骚。
良久,梁宽才平静了呼吸,他说起最近帮我新看了一套房子,正在叫人装修。
他说:“丫头,我总感觉你就要走了,这套房子你肯定不愿意留着,你抽空去看一下那套新房,趁工人还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自己对他们说。”
其实我一直想要的,是那种真正平静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收入,爱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然后把自己嫁给他,一起住进一套普通的房子里。梁宽的好意都是多余,他已经不欠我什么,再这样下去,又像变成我欠他的了。
梁宽问我今晚是不是住下,我拒绝了,我说不好意思让梁婶一个人在家等。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我绝对不欠梁婶,她不过是拿我医她自己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