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而我母亲实在是生不出来,所以父亲除了埋怨母亲外,也只能无奈地低着头走路了。
我告诉梁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让他们满意就可以定下来,我别无所求。
我静静地向梁婶坦诉着,当时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梁叔的情绪极端低落,他偶尔过来一起吃饭时,面前的酒是一杯接一杯,有几次梁婶好心阻止他,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于是梁婶不敢再劝。
我们几个更不敢多话,个个低着头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日我居然撞见梁婶一个人躲着流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梁叔怎么了。
梁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丫头,你叔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人房太脏,我怕他睡不习惯。”
我当时犹豫了片刻后,就硬着头皮进去看梁叔,只见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我叫了他一声叔,说:“梁叔,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梁叔兀自拿了酒杯大口喝酒,大声呼喊:“不,叔,叔哪里也不去。”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顿时心有些心软,于是放轻了声音哄他:“梁叔,哪你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梁叔醉意十足,口无遮拦地胡闹:“丫,丫头,叔,叔要睡你床上。”我当时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于是赶紧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胡乱给他盖了被子就想跑,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
梁叔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问我:“丫头,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新房子?”这是他第一次碰我,记忆中也是第一个男人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我当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他咬紧了牙坚决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于是我羞红着脸,恶狠狠地对他说:“你,你凭什么要问?这,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梁叔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丫,丫头,这,这当然跟叔有关系。你知道吗?叔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不能看到你每天哼着小曲过日子,那将是对叔最残酷的折磨。
这些天来叔每天都无法入睡,闭上眼睛会被恶梦惊醒,深怕哪天你胡乱地嫁了,再也没机会弥补。”忧伤地望着我,慢慢放开我的手。